爺爺在的時候因為重病沒法離開醫院,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陪簡茸去祭拜。車子在途中靠邊停下,路柏沅下車去買了一束白百合。簡茸抱著花坐在副駕駛,花香濃鬱,他動動鼻子,忍不住扭頭看了路柏沅一眼。路柏沅單手支著方向盤,懶洋洋地問他:“看什麽。”“沒,”簡茸收迴目光,低聲說:“我沒給他們買過花。”路柏沅“嗯”一聲:“以後都我買。”簡茸一頓,模糊地應了句“好”,轉頭看向窗外。今天日光正好,穿透車窗打進簡茸眼底,映亮一片。簡茸雖然沒買花,但他在外麵買了貢品。到了墓前,他安靜地把貢品擺好,然後叫了一句:“爸,媽。”簡茸每次祭拜都很安靜,幾乎不說什麽話。但今天,他猶豫了兩秒,接著說:“我今天帶了個人來……”那束白百合被放到墓前,路柏沅簡單鞠了個躬,比在賽場上向全世界觀眾自我介紹還要鄭重:“叔叔阿姨好,我叫路柏沅,是簡茸男朋友。”簡茸正在給他爸倒酒,聞言手一偏,灑了一點在外麵。路柏沅從他手上接過酒瓶,穩穩當當地把酒倒滿。墓碑有人定期清理,兩人把墓碑重新擦了一遍,沒費什麽勁。簡茸坐在地上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許久,然後起身說:“迴去吧。”再遲點日上三竿,夠折磨人的。況且簡茸認為自己和父母之間並不全靠這一個墓維係著,惦記的人放在心裏,那就無時不刻都在。迴到車上時間還早,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順路去看一眼小橘。過了冬天,小橘也不必要每天都在寵物店呆著了,更何況野貓是根本閑不住的。寵物店店員見到他們,說小橘半小時前才過來騙吃騙喝,讓他們在附近找一找。簡茸找到小橘的時候,這貨仗著自己冬天好吃好喝養出來的一身膘正在和其他野貓打架。一橘一白,在地上扭來扭去打得不可開交,偶爾還飄出幾聲嘶啞的貓叫。路柏沅挑眉,剛想上去解救兒子,就被簡茸抓住手臂攔下了。簡茸說:“讓他們打。”臉上仿佛寫著‘打不贏這白貓我手上這盒罐頭你也甭吃了’。路柏沅好笑道:“傷了怎麽辦?”“本來就是野貓。”簡茸說:“這次沒打贏,以後都要受這臭白貓欺負。”路柏沅看著那兩隻扭打的野貓,腦中突然代入兩個人,忍不住偏過頭很輕地笑了一聲。簡茸皺眉:“笑什麽?”“沒。”路柏沅忍著笑,對那隻橘貓輕飄飄道:“寶貝兒加油。”“……”沒多久,那隻白貓落荒而逃,隻留下小橘和地上一片貓毛。小橘滿意地舔了舔自己的毛,然後走到路柏沅腳邊用尾巴使勁兒蹭他,圍著路柏沅走了一圈才抬頭對簡茸敷衍地:“喵~”簡茸:“……”簡茸直接把他從路柏沅那提迴來,拎著後脖頸道:“你胖得我都拎不動了。”“喵!”“那小白貓體型隻有你一半,打了這麽久才贏,丟不丟人呢你?”“喵喵!!!”“你再對我哈氣試試,我讓你今年都吃不上罐頭。”小橘跟他對視了一會,眼珠一轉,看向旁邊的路柏沅。路柏沅也蹲著,他單手支在膝蓋上,帽簷下的眼神帶著笑:“別看我,他說了算。”簡茸心跳快了點,他感覺到小橘重新迴頭,然後用腦袋頂了頂他的手心。簡茸:“……出息。”喂了小橘,丁哥電話正好打進來,催他們迴去打訓練賽。車子開迴基地,路柏沅停車熄火,簡茸解安全帶時看到路柏沅手臂沾了貓毛。他伸手去掃了兩下,路柏沅鬆開方向盤抓住他的手,把他往那邊拽了一點。這幾天訓練太累,簡茸沒有再去過路柏沅的房間,獨處的時間幾乎沒有。他們在車子裏安靜地接了幾分鍾的吻,不帶多少情/欲,就像是被籠子隔開了幾天的兩隻貓,互相磨蹭地給對方沾上自己的味道。翌日,ttc一行人坐上大巴車出發前往韓國。“這次比賽就打兩周,”丁哥納悶地看著小白的行李箱:“你帶兩個箱子去是想幹嘛?!”“我帶了很多醬料去,拌飯吃。”小白問前排的人:“謙哥,你手機怎麽一直在響?”“哎,我老婆。她和她那些小姐妹們讓我幫忙買東西,消息從起床到現在就沒斷過……”袁謙頓了一下,迴頭商量:“既然你帶了兩個箱子,到時候借一個給我放東西?”“沒問題。”小白低頭刷微博,刷到了他哥一小時前剛發的廣告博。他心不在焉地劃過,突然皺了下眉,又往前劃路柏沅那個從創建微博用到現在的頭像換掉了。新頭像是隻被人拎著的橘貓,拎著它的那隻手細瘦修長,點開大圖,還能看到手的主人一小撮藍色頭發入了鏡。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囂張得不能再囂張,就差在自己個人簡介那寫一句“大家好這裏是ttcsoft男朋友的微博”。小白突然想起袁謙跟悠悠換情侶頭像的時候,悠悠的微博評論區被罵得慘不忍睹,被逼得關了很久的微博評論,直到這兩年才好了一點。路柏沅的新廣告微博下麵已經有四千多條評論,換做平時,這種廣告博評論都超不過一千。小白原以為下麵會是成片謾罵,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