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沒事兒,上海這麽大,餓不著我。”簡茸皺眉,有些猶豫以前剛開直播的時候石榴對他照顧不少,後來石榴來上海都是他接待的。現在幾個月不見聊兩句就走,總覺得不好。路柏沅道:“一起去吃吧。”簡茸一愣,轉頭看向路柏沅。石榴也沒想到路柏沅會開口邀請自己:“啊?不方便吧……”“沒什麽不方便的,”丁哥立刻道:“我訂的是包廂,空著呢,一塊去沒事。”石榴原本就是很外向的性格,戰隊經理都開口了,那他肯定不會再推辭。丁哥定的是一家知名飯店,在包廂裏就能看江景。“今天允許你們小酌兩杯。”丁哥拿起酒杯比劃:“就這麽大的兩杯啊,多了罰錢小路你手上還有傷口,你別喝。”石榴拿起酒瓶想給簡茸也倒點,簡茸剛要拒絕,杯口就被人擋住了。因為手上纏著紗布,他隻是虛掩著,沒碰到杯子。路柏沅說:“他喝不了。”石榴愣愣:“怎麽會,他能喝的,我們以前一塊吃夜宵的時候他都點酒。”簡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到上次在路柏沅麵前喝酒鬧的事,他說:“迴去還要訓練,不喝了。”石榴剛放下酒,路柏沅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們經常一起吃夜宵?”“我住上海的時候經常一塊吃,”石榴道:“搬迴老家直播後就沒那麽方便了。”可能因為簡茸沒跟隊友們提過關於自己的事,其他人都對這個話題挺感興趣的。小白正在把那些被刪掉的軟件重新下迴來:“你和他認識很久啦?”“他剛開直播半年的時候在網吧認識的,那會他才……十五?到十五沒?”石榴感慨:“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簡茸覺得這話聽起來自己像個小孩子,木著臉道:“才幾年,不算。”石榴笑了:“不算就不算吧。我還記得網吧看到他的時候,他一邊玩遊戲一邊打字罵人,都把我看呆了。”袁謙:“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發型?”“沒,黑的。別說,他黑頭發的時候看著特別顯小,所以一開始直播間裏的人都以為他是小學生……”小白“嘿嘿”兩聲:“前幾天也有水友說我長得嫩像小學生。”pine:“是說你操作小學生,沒有‘長得嫩’這三個字,不要美化自己的記憶。”男人喝了酒話就會變多,桌上一個話題一個話題地開始聊。簡茸吃飽喝足,低頭掏手機去看今晚收到的未讀消息。太多了,微信四十多條未讀,都是那些加了好友但是沒怎麽說話的主播好友,來祝賀他打進總決賽。路柏沅正在聽石榴說他和簡茸最開始雙排直播時的事,餘光一撇,看到簡茸手機微信上一排下來,全是女生頭像。簡茸點開最上麵的對話框,正猶豫要不要迴複,後頸忽然被指尖輕輕擦了一下。簡茸後頸這一塊特別敏感,倏地鎖上屏幕坐直了。桌上其他人還在聊,酒精影響每個人嗓門都有些大,現在正聊到袁謙什麽時候娶悠悠,滿桌起哄。他們椅子挨得有些近,路柏沅很自然地曲起手肘搭在簡茸椅背上,在看不見的地方不甚用力地撚簡茸的頭發,偶爾手指還會擦過他發尾附近的皮膚。路柏沅很喜歡摸簡茸的頭發,很軟。男生頭發短每次洗澡都順便洗頭,所以明明是挺隨意的一小宅男,頭發卻每天都是香的。當小白轉過來說話的時候,路柏沅感覺到簡茸明顯頓了頓。路柏沅覺得好笑,不想讓他太緊張,鬆開了那撮頭發。他剛想抽出手,簡茸忽然往後靠了一下,頭發蹭在了他的食指上。小白趁著酒意,又問了一遍自己這幾天一直好奇的事兒:“哥,你之前說的那對象到底是誰啊?”路柏沅手伸進簡茸頭發裏,笑了一下:“你猜。”丁哥說喝兩杯,最後還是有人喝多了。小白是掛在pine身上迴的基地,袁謙直接叫了個滴滴,說要先送女朋友迴家再迴基地。隻有兩個不碰酒的人最清醒。尤其是簡茸。他迴房洗澡的時候,總忍不住低頭去揉自己的後脖,邊揉邊想路柏沅說的獎勵到底是什麽?都十一點了……是忘了嗎?自己如果去提醒的話,是不是顯得太斤斤計較了?洗完澡出來,簡茸把浴巾頂在頭上,拿著手機打開路柏沅的對話框,剛猶豫著敲出兩個字,一個語音電話忽然接了進來。簡茸飛快接起:“……怎麽了?”路柏沅那邊有水聲:“在幹什麽?”“剛洗完澡。”“我洗發水用完了,”路柏沅說話帶著一點迴聲:“你的借我一下?”簡茸抱著自己的洗發水出發了。路柏沅房門沒鎖,他剛走進去,浴室門被打開,路柏沅拿著吹風機出來。他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香味,頭發幹淨順直,顯然是剛吹幹頭發。簡茸看著他手裏的吹風機:“你不是……沒洗發水?”路柏沅伸手關上門,順勢俯身很快地親了他一下:“怕你過來路上遇到人說不清,帶著當借口。”雖然就短短幾步路,但小白喝多酒喜歡“夢遊”,剛才在走廊來來迴迴走了七八趟了,誰的門都被他敲過。路柏沅說:“過來,幫你吹頭發。”簡茸下意識說:“你的手……”“左手就可以。”路柏沅又叫:“過來。”簡茸坐在床上背對著路柏沅。路柏沅明顯不是很會幫別人吹頭發,手法拙劣,簡茸的頭發被他吹得亂七八糟。路柏沅手指每次伸進他頭發的時候簡茸的背脊都要麻一下。這導致吹風機停了,簡茸的唿吸還是很重。這時,枕頭底下忽然響起一道推送提示聲。路柏沅放下吹風機掀開枕頭,簡茸看到了枕底的手機。推送消息已經自動消失,手機屏幕停留在主人洗澡之前沒有關掉的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