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位置停好車,一眼就能看見站在電影院門口的錢小琪,她穿一件稍微有點低胸的黑色羊絨衫,冷風唿唿的,圖什麽呢?我自己都要穿大衣,在車內還好,一下車不自覺就發抖起來,她也發抖,抱著雙臂,尤其可憐的模樣……


    我走近了,錢小琪露出愉悅的笑容說:“我就知道你會來,你的性格就這樣,好。”


    “好嗎?”


    錢小琪點頭:“是的,當時我不懂珍惜,然後我遇到的都是不好的,算了,不說這些,我們入場吧,快到時間了……”


    “你買票了?”


    “買了……”


    我汗,就那麽有把握我會來嗎?如果我不來呢,不浪費了嗎?


    在我思考的時候,錢小琪已經很親昵的拉著我進播映廳。是的,就是親昵,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覺得沒有問題,她抱著我手臂的時候,胸部還不停和我的手臂接觸,雖然隔著幾層衣料,我還是能夠感覺,我還是覺得不太自然。


    由於是午夜場,播映廳的人不多,偌大的空間,兩百多個座位,隻有寥寥二十多個有觀眾,分布比較散,還都是年輕情侶。


    我們坐下的時候,時間剛剛好,在播放廣告,然後才開始。電影是香港的劇情片,帶點顏色,主要講述都市男女的夜生活,酒吧一夜……情,產生愛情之類。剛開始就有比較露的鏡頭,那麽多電影,還有美國大片,幹嘛非得選這樣的?


    而且,能別買情侶座嗎?


    我有點惡寒,甚至有點惡心,覺得我們的生活都被時間控製著,大半年之前我會巴不得和她看這種片子,更巴不得和她坐情侶座,那樣能為我揩油提供便利,現在我真沒想揩她的油。不過,她卻想揩我油,看到一半,電影裏的男女情到濃時,她就不經不覺靠著了我的手臂,然後幹脆抱著。


    我掙開說:“喝東西嗎?我去買。”


    錢小琪點頭:“我要熱奶茶。”


    我立刻出去了,不是第一時間去買熱奶茶,而是先去抽根煙,再去買,沒有熱奶茶,最後我買了咖啡。


    返迴的時候,我發現錢小琪坐到了角落裏,開始我不明白怎麽迴事,後來經過之前坐的位置才發現,原來隔壁那對小情侶車有點兒小動作,在相互摸著對方。


    走到新座位坐下,我把熱咖啡遞給錢小琪說:“沒有熱奶茶,給你買了咖啡。”


    “沒關係。”錢小琪拿過來喝了一口,然後說,“看完,我們去吃夜宵吧,有點餓了……”


    我說:“恐怕不行,我明天大早上就要出門。”


    錢小琪扁著嘴巴說:“不能在飛機上睡覺嗎?”


    我搖頭:“我在飛機上睡不著。”


    “今天我生日。”


    “要不……先欠著,等方便了,我再還你夜宵。”三更半夜的,我覺得我還是迴家比較安全,電影也看了,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了,以後她再叫我出來,我就不出了……


    錢小琪沒再說話,她的表情,我分不清楚那是開心,或者是不開心,比較複雜。她把熱咖啡放到隔壁座位,然後又認真看起了電影……


    電影情節偶爾還是閃過那些曖昧的鏡頭,每當這個時候我都發現錢小琪有異樣,想靠近我,原本已經靠的很近,她希望更近,隻是我一直躲而已,然後她說:“陳熙,如果我說我想跟你借一百萬,你會借給我嗎?”


    我發愣,而且愣的不輕。


    我靠,就是這個目的?這就是她的目的?


    怎麽迴答?


    這個問題我不能不迴答,因為她問完以後就那麽眼睜睜看著我,等待著。


    但是,我肯定不會借的,首先我沒有一百萬,其次就算有一百萬,我的錢又不是天上掉的,我有毛病啊!


    我說:“一百萬不是小數,你要來做什麽用?”


    錢小琪搖頭:“和你說笑呢,你看我像貪錢的女人嗎?”


    嚇我一跳,不過,我怎麽看她的目光,有一種深深的失望在裏麵呢?


    我換了個姿勢坐著,才一會兒,突然錢小琪伸出她的玉手,我早已習慣她這個動作,估計又想抱我的手臂吧。可是,不是,而是直奔我大腿而來,手掌放在我的大腿上麵,還有意無意挖那麽幾下。


    她這樣做擺明著勾我啊。


    我該做何反應?


    在我思考的時候,那隻柔軟的玉手在我大腿上遊移的感覺,令我心癢,腦海裏閃過許多過去的片段,過去好像是我的手在她的大腿上麵遊移,現在角色變換,我反而不習慣了嗎?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著x她嗎?現在有機會了,行動嗎?不行動嗎?


    我站起來說:“要不我們走了吧,我到外麵等你。”


    不管她願意不願意,說完我就出去了,直接走到停車場,上了車,那時候已經一點多,停車場非常空,我可以直接把車開到電影院門口。


    錢小琪是幾分鍾後出來的,上了我的車,一聲不吭,等我開出去,開了一段路,她還是沒有反應,我隻能問:“你家住哪?我送你迴去。”


    錢小琪望著我:“還是過去哪兒,你去過……”


    我確實去過,而且費了好大勁想留下來,最終並沒有成功。


    目的地很快到了,我停了車,看著錢小琪,她也看著我,目光中有一種矛盾,仿佛在做什麽決定。然後,她一咬牙說:“陳熙,一個多星期前有個女人找我,和我說了許多你的事,然後說給我一百萬,讓我勾引你,和你上床。一百萬,我動心了,但見到你以後,我想起許多過去的事情,我覺得對不起你,我勾引你,你的行動讓我覺得雖然你心裏有點恨我,但你還是很尊重我,所以,我退縮了,所以,我現在要告訴你,希望你珍重,我下車了,再見……”


    我心裏震撼的很,有點反應不過來,等我反應過來,錢小琪已經下了車,走進了巷子裏麵。


    要去追她嗎?


    要,因為我想知道,到底那個女人去找她?除了和我上床之外,又還有什麽目的?肯定有的,不然那麽白癡,花錢雇個女人給我玩?


    我下車追進巷子,燈光有點昏暗,但我還是看見十多米開外的錢小琪,我叫住她:“錢小琪,去找你的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一百萬,除了要求你和我上床之外,還有別的嗎?”


    錢小琪停住,沒有迴過身:“是個三十二三歲的少婦,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她說她姓謝。你的第二個問題,我無法迴答,她就讓我跟你上床,成功之後告訴她,然後她再告訴我怎麽做,我就知道這麽多,不要問了,迴家吧……”


    說完,錢小琪跑了,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巷子盡頭。


    我往迴走,迴到車裏,不停想啊想,姓謝的女人,三十二三歲的,我隻認識一個,謝雲兒,當初林華弄去倉務部頂替曹方怡的謝雲兒。可是,我不覺得我和謝雲兒有仇,她到底為什麽要讓錢小琪接近我?想不明白,或許謝雲兒是幫林可儀做事的吧!


    很慶幸,我沒有動錢小琪,不然我就進了圈套,如果動了她,不尊重她,她必然不會告訴我這些事情。不過,其實現在她告訴了我,也沒什麽用,除非我反利用她,和她串合起來做戲蒙蔽謝雲兒。可我做不出來,這些事情還是不要牽涉到錢小琪吧,她告訴我已經仁至義盡。而剛剛她向我借一百萬,現在想想,那就是試探,那時候她已經矛盾,如果我說借,肯定沒有後麵的勾引,她當場就會告訴我。


    哎,這個女人,我忽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懂她。


    迴到家已經兩點多,剛躺下床我就接到譚文祥的電話,他說:“對不起,遲了,說好十點鍾給你情報,現在才給,不過不能怪我,走不開,你姐一直在傍邊,好不容易找到走開的機會,淩微那邊又不接電話……”


    我說:“你解釋那麽多做什麽,你倒是說情報。”


    “好消息,淩微哪兒都不會去,就留在家裏,因為她感冒了,你自己給她打電話吧,我掛了哈。”


    電話掛斷,我在想要不要給淩微打?她那邊是下午,還是打吧!


    接到我的電話,淩微顯得驚訝:“陳熙,你還沒有睡覺嗎?”


    “你聲音怎麽變了?感冒了嗎?”是的,她的聲音就是病態的,況且我不能直接說譚文祥告訴我的,那樣顯得奇怪。


    “嗯,一點兒,已經吃了藥。”


    “你該上醫院,然後迴家休息,不要工作了……”


    “我明天就休息,今天不行,一大堆工作。”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是很想和她說話,但那非常占她的時間,還是等我過去再說,就一天時間,“你沒那麽忙了就迴家,身體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知道了,掛了……”


    我睡覺了,雖然腦海裏亂亂的,發生那麽多事情,但我還是很努力讓自己進入夢鄉,我希望時間能夠過的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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