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我到了港華市,然後開了一段爛路才看見法門寺。


    法門寺是一個頗為之雄偉的寺院,我曾經聽說過,這都是千年建築了,在天華山山頂,終日雲霧深深。和有名的寺院一樣,法門寺也是香客非常多,雖然天已經黑下來,還是能看見下山的路上依稀有些人,山下的停車場也有五六輛車,我剛停下,就有個男人走過來問我過夜還是算小時?


    我迴答道:“我不知道,我上山找個人。”


    他笑著,露出一排又黃又黑的牙齒:“那就算時間吧,三十塊一個小時。”


    “這也太貴了吧?”


    “帥哥,這地方不安全,要不你隨便停,我不幫忙保管,你這是跑車,貴車啊,舍得嗎?”


    這就是坑錢,但沒辦法,總不能真的隨便停吧!


    給了兩百塊押金,我上山了,那會兒已經天黑,不過上山的路是用白色石板做的,依稀可以看清楚,就是覺得有點兒恐怖而已,風吹動兩邊的草木的聲音,以及各種小動物的叫聲混雜,真有點毛骨悚然,我真後悔沒花五十塊向看車那家夥買個手電筒。


    走了一半,手機響了,是曹方怡,問我在什麽地方,她準備去何靈珊家了,我和她說我在港華市,她兇啊,罵了我整整兩分鍾。


    到了法門寺的大門前,我看見一個和尚,大概是看門的吧,四十歲左右,問我許多問題,像盤查,然後拿出一個善箱讓我捐款,他裏麵全部都是一百塊,不放一百還不好意思。就那樣,我捐了一百塊,和尚給了我一把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了幾步,我才想起來,我是來找人啊,走迴頭對和尚說,和尚讓我先去上香,然後問接待,會帶我去找的,他說的還是真話,我在大殿上香,果然看見另一個和尚,說清楚事情後那個和尚帶我從側門出去,穿過幾個門後到了後庭一個房子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就沿路返迴了。


    我敲門,一敲,門就開了,走進去,發現是一個小殿,有五六尊佛像,燈光非常暗,在中間最大一尊大佛前的蒲團上,跪著一個女人。應該就是袁巧雲了吧,背影看著還很年輕,穿著很樸素,走近了,看見她拿著一串佛珠,嘴皮動動在念經。


    “對不起,是袁姨嗎?”我站在傍邊喊了一聲。


    沒反應,繼續念經,我再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大概經還沒有念完吧,我耐心等待著,觀察這個小殿,簡陋的很,除了佛像和香案,什麽都沒有。


    十分鍾後,大概是念完經了,那個女人轉向我,看見她的相貌,我立刻啞巴了,我這不是淩倩嗎?除了比較老之外,沒什麽區別啊!


    “你是誰?”她說話了,聲音和淩倩也是有幾分相似。


    “是淩倩讓我來的。”


    她站了起來,往側門走,我隻能跟著,到了一個小廳,在中間一個長方形的桌子邊,她盤腿坐下了,指了指另一邊讓我坐。


    我坐下後,她沒有說話,就是看著我,過程有三四分鍾,然後說:“吃飯了嗎?”


    我搖頭:“沒有。”


    “吃齋嗎?”


    我點頭:“可以吧!”


    她又不說話,那會兒走進來一個和尚,手裏提著一個籃子的,裏麵是齋飯,他端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出去了,隔了兩分鍾左右多拿了一副碗筷進來。


    “吃飯,不要說話,等我吃完再說。”


    我點頭,心裏怪怪的,這個女人到底在幹嘛呢?看樣子是淩倩的老媽了,到這個寺院念經應該很久了吧?是犯了錯誤感覺自己有罪所以念經贖罪,還是為了能讓董事長早點好起來?不知道,也無法猜測,況且……我餓了,雖然齋飯,但看著味道應該還是可以的。


    吃完齋飯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她給我倒才茶:“倩兒讓你找我做什麽?”


    我把帶來的文件袋交給她說:“讓我給你這個。”


    她拿過來,解開,取出厚厚的一疊a4紙看了起來,我在一傍默默等著,她看了有半小時才裝好還給我,然後一聲不吭的喝著茶,隻能我自己開口了:“你……沒問題問我嗎?”


    “倩兒過的好嗎?”


    我想了想道:“大概……挺好吧,我不是很清楚。”


    “每天都有笑容嗎?”


    我如實迴答:“有,但到底是苦中作樂還是真心實意的,不清楚。”


    “你是幫她做事的嗎?”


    “可以這麽說。”


    “算了吧,你們在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淩微是對的,你給我帶一句話倩兒: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得與失,從來都不是我們表麵看的那樣,她還年輕,而歲月就象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迴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中間飛快流淌的是年輕隱隱的傷感,世間有許多美好的東西,但真正屬於自己的卻並不多,把握自己擁有的吧,比如青春年華。”


    我想著她的話,雖然說的有點亂,但無疑很有道理,而令我驚訝的是,淩微是對的,我們做的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什麽意思?勸淩倩放棄嗎?


    “記住沒有?”


    我點頭。


    “你可以走了。”


    我還有話說嗎?好像沒有,所以我說了聲對不起就退了出去,才剛出門走了幾步,又被叫住,她走出來,走到我麵前,從脖子裏脫下一串東西,好像是平安符吧,遞給我說:“把這個給倩兒,讓她有空去旅遊也好來看看我也好,做點有益青春的事情,人生如夢啊,時間過的很快,我們不注意是不會發現的,何必等到發現的時候所剩無幾?”


    “我會交給淩倩的。”


    “有空多關心她,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保護好她,走吧!”她往迴走,關上了門。


    我下山了,帶著一頭霧水,袁巧雲說話總是那麽怪,是不是念經念的出問題了?她還說淩倩是個苦命的孩子,或許吧,我隻是覺得她的生活條件很優越。


    下山,我用手機照著走路,走的比較慢,加上腦子亂七八糟轉著一些念頭。反正覺得自己走了好久,迴到車裏一看時間,已經八點。他等趕迴港海估計要十一點,不被曹方怡罵死才怪。


    我開車走了,剛離開港華地界就接到何靈珊的電話,問我迴去沒有?她們都已經等了半天,我能說什麽?隻能說明晚再研究。


    “你到底幹嘛去啊?”


    “我去找一個人,辦點事,迴到去要十一點了!”


    何靈珊歎了口氣:“真是的,曹方怡都安排好了,你有事早說,她要罵死你。”


    “對不起。”


    “行,你自己小心點開車,我掛了。”


    和我猜測的一樣,十一點我才迴到港海市區,給淩倩打電話,她讓我到白天她下車那個花園,我開車過去,她已經在門外等,上了車隨即說:“開進去。”


    “幹嘛?你住裏麵嗎?”


    “我讓你開進去。”


    開就開吧,那麽兇做什麽?


    開進去,在淩倩指定的位置停車,她先下車,一聲不吭往樓道走,進了電梯,把我帶到十八樓,她的家。與我想象中有出入,她家沒有很富麗堂皇,反而顯得很隨便。最關鍵的很冷清,一進去就感覺到有一股寒氣,除了淩倩,肯定很少人上來。


    淩倩指著一個沙發對我說:“坐著,不要亂動。”


    我哦了聲,坐下去,她給我拿了瓶啤酒,放在我麵前,看著我,我剛準備說話,她又站起來,返迴房間,不一會兒給我拿出一個駕駛證。


    “辦好了?嗬嗬,淩總,你真是神通廣大。”


    “神通個屁。”淩倩竟然說髒話,第二次了吧?“錢而已,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能辦成許多你無法想象的事情。”


    “明白。”


    “袁巧雲和你說了什麽?”


    “那是你媽,你能不能不要直唿姓名?”


    淩倩瞪著眼睛:“關你什麽事?說正事,不該管的不要管,不該說的也不要說。”


    “好吧!”我迴憶了一下,把和她媽見麵的整個過程描繪了一番,當然包括她媽說那些話,雖然我不完全一字一句記下來,但大概意思我還是知道的……


    “她就說了這些?沒有別的?”


    “就這些,是看了文件之後說的,她說淩微。”


    “不要提淩微,她還是那樣,為什麽都不幫我呢?我真懷疑我是不是她女兒。”


    我沒說話。


    “啞巴了,問你話呢!”


    “淩總,你讓我不該說的別說,我不說,你又有意見,你到底想幹嘛啊?”看淩倩產生了找東西砸我的衝動,我說,“好吧,我說說自己的見解,首先,淩總,我覺得你媽很愛你,但因為什麽原因不支持你做這些你覺得正確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從她讓我轉告你那些話能聽出來,她隻是想讓你快樂。”我從口袋掏出那隻平安符,“另外,她還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那是從她脖子上拿下來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她還讓我多關心你,好好保護你。”


    淩倩接過平安符說:“滾,趕緊滾。”


    什麽意思,說也錯,不說也錯,野蠻成這樣,還讓不讓人活?


    當然,我無法和淩倩計較,我甚至覺得她有點可憐,她媽都不知道什麽原因而不理解她。其實我能看出來,淩倩很在意她媽,她媽也很在意淩倩,隻是奇怪的是,她們都不怎麽表達。總之,我第一次感覺原來淩倩也隻是一個弱勢的需要保護的女人,所有強悍都是偽裝。


    離開了淩倩家,坐電梯到一樓,掏香煙時掏到鑰匙,他忘記把車鑰匙還給淩倩了,沒辦法,隻能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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