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繞,她來到一座大宅前。


    大宅上掛著一個碩大的“李”字,紅色大門敞開,隱約可見裏頭一片慘白,原先守門的家丁早沒了影子,門口的石獅子身上也披著白色麻布。


    看樣子,這戶人家正在辦喪事,而且並不是喜喪,怕是有什麽不好的事,連家裏的下人都嚇跑了。


    葉心左右查看,果然在大宅拐角看見一個捕快貓在那兒。


    “成捕頭,在下是李老爺的朋友。”她走到那捕快旁邊,施禮,一臉難過地說:“忽然聽聞李老爺去世,萬分不信,他正值壯年,一向康健,怎會去得這般突然?”


    成捕頭上下打量葉心,疑惑,“怎得在金水鎮從未見過你?”


    “在下和李老爺一直是在揚州做生意,金水鎮倒是不常來。”


    “原來如此。”成捕頭見她說得有模有樣,臉上的難過真真切切,便信了七八分。


    “你既是李老爺的朋友,且有此懷疑,我不妨告訴你,”說到這裏,成捕頭壓低聲音,“李老爺是被人害死的。”


    “什麽?”葉心故意做出驚訝又憤怒的樣子。“是誰害死了他?”


    “噓”成捕頭豎起手指,讓她小聲點,“我這不是正在查嗎?隻是李家古古怪怪,我來了兩三趟,卻什麽也沒發現。”


    說到這裏,他眼睛一亮,看著葉心道:“你既是李老爺的朋友,想來他的家眷對你不會有太多防備,你進去幫我查探一番如何?”


    “義不容辭!隻是,”葉心麵露為難,“在下貿然查探,若是被發現,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這個好辦。”


    成捕頭拿出一塊捕快令牌,交給葉心。


    “你把令牌帶在身上,如果有人懷疑,你便亮出令牌,在金水這地界,便是強盜土匪,也沒人敢不買我們衙門的帳。”


    “是是是,成捕頭稍等。”


    葉心目的達成,收好令牌,進入李家。


    李家果然在辦喪事,李老爺的棺木停在堂上,年輕的管家忙前忙後,李夫人和小妾淒淒慘慘地哭著。


    葉心把那套生意朋友的說辭又搬了出來,趁著上香的機會看了眼棺木。


    棺木中的李老爺宛如熟睡,麵色竟有些紅潤。


    葉心前世做過這個任務,見流程線索都沒變,頓時了然。


    她不動聲色,離開李家,找到成捕頭,把自己的發現一一道來。


    “成捕頭,如你所料,李老爺確是死於非命。”


    “不瞞您說,在下有些江湖朋友,他們曾提起一種毒藥叫長眠,能令人死得無聲無息,仿佛睡著一般。適才我仔細瞧了李老爺,他必是中毒無疑。”


    成捕頭吃驚,“那你可知兇手是何人!”


    葉心其實知道兇手是誰,不過她需要捕快令一用,所以隻能裝作不知,說道:


    “要想查出兇手,得從毒藥的來源找起,我需得在鎮上查一查。”


    “行,我看著李家,你速去速迴。”


    “是。”


    葉心在鎮上查探李家和劉雲海的消息,因她拿著捕快令,鎮民不敢撒謊。


    關於李家的事情倒是探聽到許多,但是出乎她意料,鎮上竟沒有人聽過劉雲海的名字,更無人知曉他的消息。


    忙活了大半天卻一如所獲,葉心隻好又迴到李家,找到成捕頭,將消息告訴他。


    “成捕頭,鎮上的人說曾見過李管家和幾個江湖人一起喝酒,李老爺的毒,怕是李管家下得。”


    成捕頭立刻帶著人衝進李家,一番質詢,嚇得李管家瑟瑟發抖,不打自招。


    原來李管家是李老爺遠房親戚,投奔李老爺後,做了李家的管家,但心中一直不滿李老爺將他當做下人,日久,恨意愈深,終於鋌而走險,害死了李老爺。


    水落石出,真相殘忍,李家上下哭聲又起,成捕頭將李管家收押,說什麽也要請葉心喝酒。


    葉心推辭不過,便同他來到鎮上唯一的酒樓裏。


    跑堂的小二殷勤地迎上來,“成捕頭,客官,裏麵請裏麵請。”


    “要個雅間。”成捕頭破了案,心情舒爽。


    “好嘞,樓上請,樓上請。”


    小二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嘴皮子利索地攀談招唿著。


    “成捕頭您真是明察秋毫,不然李家老爺就要枉死了。”小二誇完捕頭,轉向葉心,“客官您一身貴氣,尤其是您手上這戒指,樣子特別稀少,我還是多年前在一個路過的客商身上見過一次。”


    戒指?小二說得正是村長給的天星碎夜。


    葉心之前光注意它的屬性,還沒認真看過它的外觀,細看之下,才發現這枚戒指的確做工精致,頂上鑲嵌的不是一般的寶石,而是少見的黑曜石。


    小二說多年前見過,會不會那個客商就是劉雲海?


    葉心正要詢問,成捕頭一拍腦袋,“讓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一件事,那客商後來被強盜殺了,戒指也叫飛魚寨的三當家搶走了。”


    劉雲海死了?


    葉心不由得想起稻香村的老村長,若是把這消息告訴他,豈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要不先把戒指找迴來,從長計議。


    於是一頓酒期間,葉心向成捕頭打聽了許多飛魚寨的事情,成捕頭似有所覺,因之前葉心幫了他,他覺得欠她人情,便細細告訴她:


    “君兄弟,我勸你忍耐兩日,暫時莫要去尋飛魚寨麻煩。”


    “我們金水四周一共三賊六寨,剿匪剿了多年,大家都沒討得了好,上任縣令便想了個餿主意,以暴治暴,召集了一幫人建了飛魚寨。”


    “我悄悄跟你說,因著官匪勾結,飛魚寨很快成了金水一霸。到了如今,明麵上雖然不敢跟我們衙門過不去,實際上已經漸漸脫離了掌控,新來的縣令有意收拾他們。”


    “你若是忍耐兩日,我們的人到了,再去尋他們也不遲。”


    葉心一想也是,她硬闖飛魚寨搶戒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助力總歸要容易許多。


    “成捕頭,到時候我也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她一口喝光碗裏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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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午飯時間到,張嘴,吃千層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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