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之外,時界大廈三樓的試驗大廳裏,一場在不久之前因為遊戲之中發生的意外情況,而引發的混亂正在上演,且尚未平息。


    如同遊戲世界內,npc楊柳所經曆的一場,因為陌生人闖入家中而引發的混亂一樣,虛擬世界之外,這樣的一場混亂和衝擊,也從遊戲之中延續出來,並且指向的,卻是遠比遊戲本身而更加真實的存在。


    這無疑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大為震驚。


    而這也是這次自實驗和遊戲測試,正式連接開始以來,前所未有的一幕。


    周顯作為臨時代替成為了實驗對象的蘇伊,而接過了負責這項實驗的人,是現在唯一知道的是,除了蘇伊這個受試者以外,可能還有另一個真實世界裏的“遊戲玩家”,是出現在了他們尚在測試實驗階段的數據進程裏。


    並且這個“遊戲玩家”還並不是,此前他們所一直有在關注的,和前一位實驗失敗的受試者,1號楊柳的遺留信息,而是一個全新的,身份不明的人。


    這無疑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在事情發生的一瞬間,沒有人能夠解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至少在一開始的時刻,他們處在遊戲之外,是和虛擬世界裏發生混亂當下,近乎是處在同步的狀態裏。


    當虛擬世界中,開始追查闖入者,找人抓人的時候,周顯這邊也正在組織技術人員,就連接當時的信息,企圖追溯到當前已經離線消失的,不知明的玩家身上。


    然而這個結果想要具體到某個人的身上,無疑是有些困難的。


    “怎麽樣了?有結果了嗎?”周顯追問道。


    “ip地址不固定,最多隻能將範圍集中在某一個區域上,沒有辦法馬上獲取到剛才切入遊戲,隨後又下線信號的更多具體信息。”


    周顯對於這樣的一個結果,似乎是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對於這件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又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還停留在一個沒有辦法獲取答案的深深不解當中。


    而如他在此時的真切感受,有關這個載體為遊戲的實驗項目,似乎已經走向了一個不受控製的局麵。


    周顯的一顆心在胸膛裏頭突突跳著,分不清是因為擔憂和不安,還是未知的探尋所帶來的刺激。


    “你們繼續,我要先離開一下,將剛才的事情告知施總。”周顯交代了一聲,然後便準備暫時從這裏離開。


    這項實驗本身,花費了所有參與者打量的心血和精力,而且遠比本來所想的持續時間,要推遲了更多。


    工作人員輪班上崗,而周顯也漸漸有些習慣了,這樣的一種緊中有鬆的狀態。


    事實上除了剛才這樣的突發類事件出現,其他的大部分時間裏,實驗廳中的一切都維持在一個設備運轉,實驗進行時的平穩狀態。


    有人負責盯著設備運行相關部分,也有人全程負責監測受試者有關的身體數據的反饋。


    為了安全起見,實驗應該早已經到了暫時中止的時間,不過對於之前已經做出了,再堅持一會兒這個決定的周顯來說,現在他對於實驗的時間本身,也沒有了一個確定的想法。


    實驗中存在的不確定性,讓之後發生的每件事情,都在預設的一定範圍內,存在著未知的可能,不過最終的結果是會通向哪裏,是一個怎樣的方向,此時周顯已經無從得知。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也就隻能是首先將問題本身向上去反饋,聽從並不從專業出發的下一個安排,然後為此決定負責。


    是抱著解決當前的疑問繼續,還是選擇暫時中止,以穩定和安全為先,這從一開始就是需要思考的問題。


    周顯想來,在眼下的這一情況下,更有可能的,大約還是後者。


    他們都太想要看到,並且也需要成功,這也是與蘇伊身在其中密不可分的。


    遊戲之中,蘇瑪麗這一次的昏迷,時間遠比任何的一個人所能想到的還要漫長。


    付詩傑給人辦理了轉院手續,安排了最好的醫療條件的環境,但是對於她本身的情況,卻似乎並不能起到明顯可見的積極作用。


    而關於如何定論蘇瑪麗的病症本身,從檢查結果上各項指標不存在異樣的這一情況,最終又迴歸到了罕見症的討論上。


    如何治療是根本沒有任何目標和依據的,就連病因尚且如此,至於病人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時間更是一個未知數,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


    而如果真的能夠定性為睡美人症的話,那也就意味著,類似這樣毫無預兆的昏迷過去,且不確定會持續多長時間的情況,在以後也隨時都可能發生在蘇瑪麗的身上。


    “現在醫生也沒有辦法確診,隻能通過日後對她的情況進一步觀察。”


    付詩傑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並且從他自己口中複述類似的話了。


    付詩傑和第一時間,就提出這種罕見症猜想的醫生,在此後不知道交談了多少次,不過這位醫生卻是用自己莫名其妙,仿佛靈光乍現的直覺來說明這一切,讓人不由地懷疑起身為醫生的專業度來。


    不過針對於後續對於蘇瑪麗當前狀況的審視和判斷,一開始對於罕見症的猜想,最終也還是停留在猜想的這一層麵。


    在其他方麵也根本就無法定論的前提下,這樣的無法確定,無法解決,甚至連人都不能清醒的狀態,實在是讓人焦慮。


    付兆恆也來過醫院幾次,每每看到的,也都是這樣一個靜靜躺在病床上不曾想來過的人,而付詩傑能夠說的,也還是以上的這些話。


    不過相比起他的焦躁,和急於弄清楚病因的想法,付兆恆在這上麵給出的反應,卻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似乎格外沉靜一些。


    他並不覺得叔叔是會不關心蘇瑪麗的,恰恰相反,這種不一樣的關心裏麵,卻似乎是有付詩傑看不懂的東西。


    每當這時候,他也都覺得,自己確實是對於這個,有一天突然就出現在了付兆恆身邊,說是朋友的女兒,被代為照顧的人身上,察覺到一些不能接觸和了解的東西。


    而這些,他的叔叔付兆恆,顯然是十分清楚的。


    付詩傑從來就有疑問,不過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問,或者具體能問些什麽,一句故交之女,幾乎已經涵蓋了一切問題的迴答。


    而現在對於他來說,糾結於這些東西本身,早就沒有了更多的意義,蘇瑪麗現在,無疑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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