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四貝勒和十三阿哥來給您請安。”壽康宮門口的小太監走進內室朝眾人打了個千,說道。

    夏幽此時正在擺放著花架,正如太後所說這裏沒有什麽打緊的事兒,所以她過得很清閑。昨日入睡之前柳葉告訴她,太後每日日出起床,食時吃早膳,日中的時候會吃點點心,然後會睡上一小會兒,申時吃晚膳。

    此時剛用完早膳,太後正斜躺著身子在看書。

    “快傳。”太後躺著的身子坐了起來,把手中的書本隨手放在一旁,夏幽走到太後的身旁拿起墊子放在太後的身後,為她整理整理服飾。

    “胤禛(胤祥)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從外麵走進來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向太後打了個千。

    “起來吧。”太後笑著點點頭。

    昨晚柳葉值班,所以現在隻有夏幽一個人,她正站在太後的身旁,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給四貝勒,十三阿哥請安,兩位爺吉祥。”

    “免了。”四爺揮揮手,十三點點頭。

    “怎麽了,今兒怎麽這麽早。”太後接過夏幽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小口,“這水真香,透著一股菊花和moli花的味兒,小幽,這是怎麽泡的。”

    “迴太後的話,這茶水是先用moli花泡過後,然後再燒開,最後把菊花跑過後過濾在一起。”夏幽福了福身子,迴答。

    “味兒甚好,來呀,給四爺和十三爺都呈上,這天氣早上喝一杯菊花水清毒效果最好。”太後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一旁的宮女吩咐。

    “是。”三四個宮女福了福身子,便退到壽康宮的茶房去了。

    “待會胤禛還要處理政事,胤祥呢?”太後笑眯眯的看著兩個人,可是兩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旁的夏幽身上。

    清粉色的女官旗袍,袍上繡著淡淡的花樣,麵部膚如凝脂,嘴角輕輕上揚,烏黑的發絲盤在腦後,旗頭上也是粉中泛著白的蓮花,此時她正雙手放在胸前雙手交叉著。

    “咳,皇祖母說的是,四哥待會就要去乾清宮找皇阿瑪,至於我……”宮女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他倆麵前,熱水冒著白色的煙才把他們的注意力給轉了迴來。

    太後笑了笑,看看十三又看了看身旁夏幽,眼神讓夏幽不驚的抖了抖,“好了,不早了,都去吧,哀家還不知道你們的心思麽,小幽替哀家送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是。”夏幽福了福身子,然後又朝四爺和十三福了福身子,然後欠身施禮,“四爺,十三爺,請。”

    “那胤禛就不打擾太後了,胤禛告退。”四爺漠然的看了看一旁的夏幽,朝太後施了禮,帶頭走了出去,胤祥和她跟在身後。

    “喂。”剛出壽康宮,十三便拉著夏幽的手臂。

    “幹什麽。”她皺著眉頭看著十三拉著她的臂膀,有些疼痛。

    “十三弟,這兒是宮裏,放開她,讓人看到了成何體統。”四爺朝她瞪了瞪,好像在說著,就是你。

    “是,四哥。”十三放開她的臂膀,看了看四爺又看了看她。

    “唿,真是力大兒。”她嘟囔著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臂,吃痛著。

    “喂,你叫什麽。”十三看著她的麵貌,又轉過腦袋。

    “會十三爺的話,奴婢叫夏幽。”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狠狠說道說,“太後告訴了奴婢,有位格格跟奴婢長的挺相似的,可是,奴婢是奴婢。”

    十三愣了,四爺也轉過腦袋看著她,她看到他的眼神,頓時覺得壓力無限,不愧是以後的雍正,真是太有震撼力了。

    “如果兩位爺沒有事的話,奴婢先告退了。”她淡淡的說,然後轉身走掉。

    “喂,你……”十三瞪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四爺,“哼。”

    四爺看著她的背影,然後淡然的說:“走吧,晚了,皇阿瑪又要生氣了。”說罷轉頭朝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夏幽奉了太後的命令正招唿著一群宮女在壽康宮的瓷器院子裏洗著花瓶,天氣漸漸的暖了起來,是該插上點新鮮的花。

    “哎,注意一點,這些花瓶有點兒薄,別弄碎了,賠不起的。”她一邊監督著一邊指手劃腳的,她可是擔心自己的小命。

    “小幽姐姐,您就放心吧。”有個宮女一邊擦拭著一邊輕輕的笑著。

    “哎,小月,我這不是擔心嗎。”夏幽攤攤手,無奈著。

    “得了吧。”另一個也咯咯地笑著。

    “小蘭,那我可不管了,你們罩著點,擦完了放在院子裏晾著,我去禦花園采些清新的花兒,再過一會兒,太後可就要醒了。”她突然想起什麽似地,嚴肅道。

    “好的,去吧去吧。”小月和小蘭笑著搖搖頭,擺著滿手都是泡沫的左手。

    夏幽看到眾人的認真,也就蹦蹦跳跳的走出院子朝禦花園走去,順道左看看右看看,心情極度愉快,她當時聽到選秀,還以為會像現代的保姆似地,沒想到這麽輕鬆。

    “哎,格格,今年種的花兒愈發好看了。”遠處有著五六個人影,帶頭的穿著淺綠色的旗袍,旗頭上的裝飾也是淺綠色的,這個人也是夏幽最為熟悉的。她停止了蹦跳,正經的走了過去,福了福身子,“奴婢給溫恪格格請安,格格吉祥。”

    “我早就聽十三哥說了,說新選的秀女裏有個長的極像她,最後卻被皇祖母給先一步要去了。”長大的溫恪越來越溫柔了,她親自的扶起夏幽。

    夏幽淺淺的笑了笑,並未接著下麵的話,她看著一旁池中的荷花,道:“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你真的很像她,淡淡的風格,世俗無爭。”站在一旁的溫恪看著她,點點頭,“如果不嫌棄,溫恪可認你作為姐姐?”

    陽光刺得夏幽眯著眼,她看著溫恪,輕輕的歎了口氣:“奴婢不敢當。”

    “有何不敢,溫恪本也是個普通的人,隻不過這個身份阻礙著。”溫恪淡淡的看著遠方,無奈著。

    “格格。”夏幽憂傷的看著她,再過個二三年,這位和碩溫恪公主就要遠離這四麵八方的鳥籠,飛去另外一個鳥籠,“那好吧,可是格格,在外人麵前,我們可還是主仆之分。”

    “嗯,太好了。”溫恪轉而一笑,拉著她。“姐姐正在幹什麽呢?”

    “啊,差點忘了,我正在為太後采些新鮮的花兒。”夏幽怔了一下,然後轉頭打量著花朵,“嗯,太後喜歡樸素雅致的,可惜荷花又不能放在花瓶,好吧,moli花,百合都不錯。”

    “我幫姐姐一起摘,等下皇祖母就要醒了。”溫恪看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便動手和她一起摘了起來。

    “柳葉,你起來了啊,太後醒了嗎?”夏幽拿著花走到壽康宮前廳裏,看著柳葉正守在內室的門口。

    “沒呢,小幽辛苦你了,你去休息休息吧。”她看著夏幽手中的花朵,輕輕的一笑,“摘花,我還真想看看你摘花的摸樣。”

    “討厭。”夏幽笑罵道,“太不正經了,那這兒就交給你了。”

    “哎,去吧去吧。”柳葉朝她招招手。

    她拿著花兒朝後院走去,把花分樣的插入花瓶,然後叫了幾個小太監搬進前廳,便獨自走到自己的宅子裏休息。

    “哎。”她洗完手拿著毛巾擦拭著,一邊走到書桌旁,書桌的前方就是窗戶,窗戶外是禦花園的一角。她拿出文房四寶擺在書桌上,攤開一張宣紙,然後坐著看著窗外的景色。

    “你在看什麽,這麽高興。”一個聲音打破了寧靜,她看著窗戶旁站著一個人。

    “奴婢給八爺、九爺、十爺請安,爺吉祥。”她站起來福了福身子。

    “免了。”八阿哥溫和如風的聲音說著。

    “看吧,八哥,十弟,我就說很像吧。”九爺癟了癟嘴,看著她。

    “是啊。”八阿哥點點頭,笑著。

    “小幽,恩,小幽。”十阿哥看著她,搖頭晃腦的,讓夏幽不免覺得好笑。

    “你這準備幹什麽呢。”九爺挑了挑眉,看著一張白白的宣紙。

    “嗯,畫畫吧。”夏幽低著頭看著宣紙,又看看外麵的景色。

    “好了,不打擾小幽姑娘了,我們趕緊走吧,宜妃娘娘還等著呢。”八爺始終都是微笑的看著她,然後說。

    “嗯。”九爺點點頭,便對她招招手,“小幽,下迴再來看你。”然後跟上已經走遠的八阿哥和十阿哥朝翊坤宮的方向走去。

    夏幽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然後坐了下來,拿起硯台上的毛筆,在宣紙上大大的寫了一個柳體:幽,蒼勁有力,每一筆每一畫都非常的到位。

    “嗯,不錯,隻不過怎麽這麽像……”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她的背後傳了出來,她放下手中的毛筆,福了福身子,“四爺吉祥。”

    “這字可真像爺的字。”四爺目無表情的看著宣紙,依舊是那麽清淡的聲音。

    夏幽看著他,心裏想著:我的柳體本來就是你教的,不是你是誰。臉上卻微微一笑,說著:“這是大哥教奴婢的。”

    “哦,明傑啊,難怪。”四爺點點頭,不再做聲。

    富察明傑,四爺兒時的伴讀,富察夏幽同母同父的親大哥。

    “小幽,太後叫你。”柳葉低著頭推開門,走了進來,然後看到四爺愣了下,“啊,奴婢給四貝勒請安,四貝勒吉祥。”

    “起來吧。”四爺點點頭,擺了擺手。

    “額,你說太後叫我?”夏幽尷尬的拉過柳葉,輕聲問道。

    “嗯嗯。”柳葉慌忙的點點頭。

    “去吧,我也有事要走了。”四爺看著她那樣,門笑了一下,便走出壽康宮後院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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