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楊開與白安仙帝就到了金果仙帝的金果石原。這裏遍地金山金石,到處就金之銳芒忽閃忽逝,乃是一個銳地。


    倆人站在石原邊上一角,由白安仙帝先給金果仙帝傳訊。等了三刻鍾後,金果仙帝才笑嗬嗬地迎了出來。


    楊開才看清楚,金果仙帝是個極為精壯的大漢,穿著單薄短袖的仙衣,露出兩邊胳膊,那肌肉跟刀削斧鑿虯龍盤結似的,看著就能感覺得到爆炸姓的力量。


    一個看起來像是莽漢的人,卻有著燦爛溫和的笑容。楊開便知這金果仙帝其實非常老道。而他等三刻鍾後才出來迎接白安仙帝,卻也值得玩味。


    “原來是白安兄啊,我早邀請你來我這金果石原,你遲遲不來。今天突然就到了,倒是讓我好半晌迴不來神,可把我給高興的,在我那殿裏頭,我便是手舞足蹈的,門下的人,差點以為我魔怔了,哈哈哈…”


    “瞧金果兄說的,這都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慚愧啊,多年的老友,這麽久才聚上一迴。怕是要打擾老友你了。”


    “說什麽打擾,見外了不是,我這金果石原隨時歡迎白安兄來做客,不管多長時間,隨便你住。”


    金果仙帝嗬嗬一笑,突然就轉過了頭,目光在楊開身上打量了半晌,遲疑道,“白安兄,這位朋友是…?好像有些麵生。”


    原來此刻,楊開決定化名衡君之後,便連麵容都稍作修改。看起來仍舊是個青年人,長相也俊逸,但怎麽看卻都也沒法與過去的楊開聯係起來。


    最重要的是,楊開還利用萬古龍袍的奇妙,將那一身氣息給遮掩了去,看起來大約是個六品仙帝,修為有些浮動,但並不引人注目。


    “噢,差點忘了介紹。金果兄,這是我結交的一位朋友。為人卻是豪爽,還幫了我大忙,救了我姓命。他叫衡君。”白安仙帝笑嗬嗬地說。


    “衡君?”


    金果仙帝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心中暗忖道,倒是沒聽說過這個人,修為好似頗強。


    不過這金果仙帝老道,心中雖有遲疑,麵上卻笑道,“衡君兄,幸會啊!”


    “幸會。原來就聽說金果兄乃是個仗義爽直的大帝君,一聽白安兄要來金果石原,便厚著臉皮一塊過來拜訪。金果兄,不要怪我冒昧才是。”楊開謙笑道。


    金果仙帝連稱不敢,十分客氣。然後便請楊開與白安仙帝一塊進入金果石原,來到了金果仙帝的金輝殿中,成了座上賓客,珍饈好酒招待。


    金果仙帝與白安仙帝互敘近況,也不冷落楊開,雙方相談甚歡。


    話過十幾輪後,金果仙帝忽然問道,“對了,衡君兄,方才聽白安兄說,你幫了他大忙,還救過白安兄姓命,這是怎麽一迴事呢?”


    說到這裏,便是要入正題了。


    楊開衝白安仙帝打了個眼色,白安仙帝才故作歎息地說,“說來話長啊!金果兄,不瞞你說,這迴我算是闖了禍,遭了無妄之災,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想到來投奔金果兄,請金果兄幫忙想個辦法,消了這無妄之災。”


    金果仙帝聞言,臉色微變,這雲間各地盤關係錯綜複雜。有了災禍,便不是小事,誰敢胡亂為人消災?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道,“噢,這到底怎麽迴事呢?”


    白安仙帝知道要投奔不容易。便據實道出了實情。


    金果仙帝一聽,便驚訝地看向楊開,“衡君兄,你果真是把顧夜城主,吳勾帝,還有大歎仙帝三人給殺了?”


    “沒錯。”楊開坦然道。


    金果仙帝臉色一變,“衡君兄修為不凡呐,一人殺三人。”


    “運氣而已。”楊開謙笑道。


    “這怎麽能是運氣呢?不過這且先不提。就提這大歎仙帝…唉,說來真是巧事一樁。”


    “怎麽?”


    楊開與白安仙帝相覷一眼,忽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金果仙帝道,“實不相瞞,那個大歎仙帝,其實是被我趕跑的。嗬嗬,我隻是沒想到他會跑去找人合搶白安兄的白安洲。”


    “尼瑪!”


    楊開腦門一陣發黑。


    白安仙帝瞪大了眼睛,實在沒想到這事這麽巧。


    金果仙帝笑道,“那大歎仙帝夠狂的,他的歎息之城就離我這裏不遠。但他卻跑來我這裏叫囂,跟我擺什麽聖大陸下來的高貴,仙界上來的下等,要我向他臣服,以他為尊。我一惱火就跟他打了一架,把他趕跑。他跑了之後,卻召集了幾個聖大陸下來的人,要將我從金果石原攆走…我沒辦法,隻好請人幫忙了。”


    楊開一陣無語,這大歎仙帝可真夠賤的,到處扯什麽高貴下等,在他眼裏別人都下等,就他自己高貴,結果怎滴了,人下等的仙帝紅旗飄飄屹立不倒,他高貴的仙帝卻先玩完了。


    “白安兄,這事說起來也算是因我而起,你是遭了池魚之殃。你放心好了,你盡管迴你白安洲。要是有人要替他們報仇,便由我來擔著。”金果仙帝整了整語氣,表態道。


    白安仙帝頓時怔住。


    楊開微微一笑,接口道,“我看這樣行,白安兄,我看你還是聽金果兄的。”


    接著又道,“隻是金果兄,這事說起來也不能怪你。由你來擔這事怕是委屈了金果兄。”


    金果仙帝道,“無妨,這隻是小事一件。別的事我辦不到,就這事我還不放在心上。諒那大歎仙帝的狐朋狗友,也奈何不了我。”


    楊開聞言一笑,沒說什麽。他心裏門清兒,敞亮話誰不會說,兩片唇動一動的事兒。金果仙帝把話說得響亮,心裏卻未必那麽想。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金果仙帝並不打算收留白安仙帝的投奔。


    白安仙帝要是勉強留在金果石原,不說給人厚顏的感覺,平白丟了麵子。更有可能被金果仙帝算計著去當替死鬼。與其這樣,還不如迴白安洲。


    白安仙帝大約也領會了楊開的意思,便歉意地說,“也罷,那我便先迴白安洲。不過金果兄,這事卻不能全由你擔著,真要有麻煩,也算我一份。”


    金果仙帝笑道,“白安兄,你就別再說了,這事我心裏有數。”


    如此,三人便略過此事,不再提起,又接著推杯換盞。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楊開與白安仙帝便起身告辭,準備離去。


    忽然,金果仙帝一位門下匆匆進來,俯囟奏報,“啟稟尊上,那凰鵠仙帝、九嬰仙帝、華尊仙帝、北冥仙帝氣勢洶洶地闖來了,在外頭叫罵,非要你出去不可。”


    “什麽?”金果仙帝臉色立變,彈直了身體,厲喝道,“這幾個混賬,他們真當我金果可欺嗎?他們因何叫罵?”


    門下稟告道,“啟稟尊上,他們言語厲罵難聽之極,愣說是你先請人把大歎仙帝驅趕出歎息之城,還暗中謀害了大歎仙帝。一定要尊上出去給他們一個交代。否則的話…”


    “否則什麽?”金果仙帝麵上已露出了一絲獰色。


    “那北冥仙帝說,尊上不給個交代。便要鬧到中環去找金田仙帝評理!”


    “啪!”


    金果仙帝聞言大怒,一掌拍到了桌麵上。那張盛滿了珍饈美酒的方桌立馬四分五裂,木屑紛飛,化作齏粉。


    “要交代,我便給他們交代又如何。”說著便要往外衝出。


    楊開眼睛一轉,一閃身攔住了金果仙帝,淡笑道,“金果兄,稍安勿躁。”


    “嗯?”金果仙帝頓住身軀,目光轉向楊開。


    “金果兄,請問那凰鵠仙帝、九嬰仙帝、華尊仙帝、北冥仙帝一夥是否是大歎仙帝的舊友?這會兒是得知了大歎仙帝的死訊,前來為大歎仙帝報仇的?”楊開問道。


    “不是舊友。那凰鵠一夥與衡君兄殺死的大歎三人,其實都是出自聖大陸中的瑧族!”金果仙帝道。


    瑧族,楊開當然知道。在聖大陸中隻算是小族。族中隻有一位三羅聖人,乃是虛無大羅聖人。


    “原來是這樣。金果兄,既然他們來勢洶洶,來者不善。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理。我這就出去說與他們知道,其實人是我殺的,這麻煩由我來擔當。說什麽也不能讓金果兄一人背黑鍋。”說著楊開便徑直走去,剛走幾步,便被金果仙帝急急攔下。


    “衡君兄,你不必如此。便是你現在走出去自承殺人。我仍舊逃不了麻煩。既然這樣,反倒不必。衡君兄,這樣好了,你現在與白安兄馬上就走,迴白安洲去。這邊的麻煩我一人能輕易應付,三言兩語,便叫他們退去。”


    “這樣好嗎?”楊開問道。


    “沒什麽好不好的,這事就這麽說定了。”金果仙帝拋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


    楊開嘿嘿一笑,衝著白安仙帝道,“既然金果兄這麽說了,白安兄,咱們便先走一步。”


    於是,兩人便從邊門退走,從來時的方向返迴。可是兩人來到一處峽穀時,楊開便停住了。白安仙帝不解地問道,“楊兄,怎麽不走了,不是迴去白安洲嗎?”


    楊開神秘一笑,“白安洲咱的確是要迴,但是迴去之前,卻得先看看那金果仙帝是否真那麽義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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