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翔眼前一亮,還是黎黑有辦法。確實,不管是唐靖宇自己實力超群,還是跟莊在天達成協議,想要再把唐靖宇從家主寶座上趕下去,隻有找司寇家了。


    司寇家是新章城的第一家族。家主司寇兵又是新章城的城主,甚至司寇兵本人還曾經做過益陽府戰必烈的家將,就是戰必烈把司寇兵給放到新章城來當城主的。


    再加上司寇兵本身就是一個十分頂尖的真仙,據說還有硬抗過金仙的輝煌戰績,在錦山仙簿中實力也好,仙術也好,排名第一的都是他。


    隻要司寇兵願意幫忙,在這新章城誰人敢不服?


    隻是,話雖這樣講,想起來順理成章,要取得司寇兵的幫助卻沒那麽容易。司寇兵本身是新章城的城主,要是無緣無故介入其他家族爭端,仗勢壓人,對司寇兵本身的名聲會是一個打擊。城主的身份固然顯耀,卻也形成無形的製約啊。


    到底用什麽辦法取得司寇兵的幫助呢?獻寶,算了吧,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就這麽點家底,司寇兵能看得上才怪。討人情,更離譜了,他唐景翔雖然是執法軍部第三軍的都統,跟司寇兵卻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有啥人情可討的?


    思來想去也隻有投誠一道可走了。唐景翔在執法軍部,偶爾也會聽說一些關於司寇兵的議論。這些議論都處於背後的,卻也比較真實。聽聞這司寇兵為人比較貪,貪財還貪權。假如承諾做家主之後就臣服於司寇家,或許有可能取得司寇兵的幫助。


    對,就這麽辦!以唐家之名臣服於司寇兵城主跟臣服於司寇兵本人不是一個概念,或許這就會成為司寇兵動心的理由。


    正當唐景翔思索著接下來如何盡快取得訴忠的機會時。門外忽然有下屬來報,下屬竟是送來一張請帖。打開一看,唐景翔嚇了一大跳,請帖下方竟然有著六顆金豆圍成一圈的標記,這可是司寇家的標記啊,再看落款人,司寇家的總管饒上都。


    乖乖個隆地咚!


    既然是饒上都下帖子邀請,這可就錯不了。但是很快唐景翔就迷惑了,這個時候司寇家怎麽會邀請他前去赴宴呢?


    唐景翔不敢太激動,雖然這是一個他正渴求的可以向司寇家表達忠心的機會。但是眼下形勢卻有些不容樂觀。


    在執法軍部裏,唐景翔太清楚了,執法軍十六軍,名義上屬於執法軍部大都統魏震明統禦的。這魏震明也是位厲害的真仙,魏家在新章城也是大家族,勢力不弱。


    執法軍十六軍掌握在魏震明手裏,司寇兵一直不太放心。因為魏震明並非表麵上會司寇兵那麽忠誠,偶爾也會陽奉陰違。執法軍部裏流傳的關於司寇兵貪財貪權的議論,本身就是從魏震明那裏傳出來的,魏震明打著什麽心思,鬼才知道。


    有傳言,司寇兵為了奪取執法軍的控製權,直接架空魏震明,暗地裏曾命令饒上都與執法軍十六軍各都統暗地裏聯係。雖然饒上都還沒找過唐景翔,但已有下屬見過第七軍都統以及第九軍都統,都曾進入過司寇家。


    為此魏震明在執法軍部大發雷霆,揚言說要殺掉饒上都,給司寇家一個顏色瞧瞧。


    這迴饒上都找上他唐景翔,真讓唐景翔有種宴無好宴,背後直冒冷汗的感覺。


    這要是忠心沒表成,迴來以後隻怕都會被魏震明暗中殺掉。這城裏的大佬爭權奪利,兇狠著哩。


    去還是不去,反而讓唐景翔有些舉棋不定了。老規矩,還是找黎黑商量商量。沒想到這迴黎黑卻是三緘其口了,姓命攸關的事,黎黑也不敢胡亂下決定。隻說了一大堆沒營養的廢話,就把皮球踢給了唐景翔,讓唐景翔自己考慮。


    唐景翔雖然也冒火,卻也隻能憋著。他太清楚了,這事隻有他自己能下結論。因為這事一個不好,要命的要的是他自己的命。


    此時,唐景翔忽然有點佩服六弟唐靖宇了。自己在這邊為了個八字沒有一撇的家主寶座,還在進退兩難,猶豫不決。六弟唐靖宇卻已經敢公然殺死莊家兩位真仙了,這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是家主寶座太誘惑,本光著身的美女身上披著一層奶油蛋糕似的,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欲罷不能,他真有點想放棄了。


    就在這時候,唐靖宇忽然又冒了層冷汗。萬一唐靖宇真的是跟莊在天有什麽協議的話,而莊在天又與魏震明私交莫逆,形成聯盟。這以後等唐靖宇家主寶座坐穩了,自己豈不是連執法軍三軍都統的位置也給擼了?


    想到這唐靖宇就覺得手臂還哇哇疼,六弟唐靖宇實在太狠了,嘴裏說的滿篇華麗的話,什麽顧念親情那都是狗屁。那是還沒掌權,掌權後啥時候翻臉還不好說。


    想到可怕處,唐景翔就一臉猙獰,“拚了!與其最後落個什麽都沒有,變成孤家寡人,還不如拚死搏一迴。”


    夜幕悄悄降臨。


    唐景翔懷揣著請帖,悄悄地開了後門,朝著司寇家去了。


    人就是這樣,仙人也好,凡人也罷。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下決定的人大多時候很難想象到,自己這個決定做出之後,到最後會是個什麽結果。


    所謂種豆得豆,種瓜得瓜,那是華麗麗的童話。君不知還有枕邊的婆娘一睡多年,生出的娃卻是他人的崽,原來世上還有種夜半叩門大豬哥這種變數,能叫你不知不覺的著了道。


    唐景翔去得忐忑,等到了司寇家時反而放鬆了,因為迎接他進去的,竟是饒上都本人,那笑容可掬絲毫沒有架子的樣,讓他深感受寵若驚。


    與此同時。


    唐家的圍牆外,一襲白白的身影再月光下皚皚如洗。楊開瀟灑地劃過夜空,直奔城門。仙牌一閃,城衛軍根本不敢有什麽留難,就放楊開出城去了。


    這幾天唐家六爺的名字已經頗有流傳。關於唐六爺是頂級真仙的傳聞,甚囂塵上。先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區區城衛軍裏的守城的小兵,是招惹不起的。


    出了城楊開加快速度往龍眼穀飛去。東邊兩萬裏,根本無需楊開花費多少時間。若不是仙界空間十分穩固,挪移起來動靜不小,他一個挪移就能一蹴而就。


    寂靜的山穀裏,看不見絲毫的燈火。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這裏並無人煙。倒是山穀特殊的形狀,看起有點像一顆巨大眼球,如同神龍怒瞪眼,在樹林遮擋的暗空裏顯得尤其猙獰。


    楊開嘿嘿一笑,搖身一變,化成了一隻微小的蚊子。暮光之衣,百變如神通,絲毫不費力。氣息全部屏蔽,縱使仙王來了,也休想發現楊開。


    龍眼穀的峽道很長,越往內越是狹小,甚至都不到一個成年人的雙肩寬。


    三千裏後,峽道就隻剩下了一道手臂難過的縫隙。顯露在人前的,就是一片死穀。隻有一潭死水無波,靜靜地呆在穀內的右方。上方不經意地凋落兩片樹葉,緩緩地落在潭水上,大約兩息之間,悄然無聲地沉下。


    楊開幹脆進入潭子裏,入水前他變成了一條魚兒。潭中本有魚兒卻是金色的,楊開悄悄靠近它們,變成與它們一樣,混在其中,無聲無息地向潭水底部沉去。


    他發現潭水的地步實際上有條暗河,七拐八彎地流淌,地底不便方向,流了很遠,足足有兩個時辰。隻怕午夜已經過了,才發現了一點微微的亮光,同時微微感覺到仙禁的味道。


    楊開發現這些魚兒是趨光的,衝著亮光圍到盡頭,就碰到了結界,一大片上千條魚兒衝著結界,結界上蕩起水幕般的漣漪,結界的另一麵如標杆似的豎立著兩個人。


    雖然他們早知道結界這端的暗河會有大群魚兒在遊動,卻仍是十分機警,每隔一小會兒就會朝結界這邊看上一眼,生怕有人尋到這裏似的。


    楊開心下一動,結界的那一頭是一片山穀,肯定不在龍眼穀裏了。兩個真仙級的警衛如此機警,隻怕現在裏頭是在商討著什麽重大的事情,不容有失吧。


    楊開有些心急,警衛都是真仙,裏頭的人肯定更是高手中的高手。闖進去他倒不怕,有把握全滅,但滅掉他們又有啥意義,無非就是賺取點先天血質,但隻要不是仙王血,就為那點先天血質能幹毛啊?


    還是得聽聽他們在商量什麽為上。


    此行主要目的也是如此。


    可是這結界太嚴密了,是高手所布置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楊開沒法聽到裏頭任何的聲音。心想隻能讓蠻荒滅神釘相助了,或許他能聽到什麽。


    不過這時,卻似乎有些來晚了。山穀裏突然走出了一行人,大約有幾十個。


    為首的是個星仙,即便在這麽隱秘的地方,此人氣息都十分內斂。從旁的是個頂級真仙點頭哈腰的,也是這個真仙的裝束與他人完全不同,此人身著一身套在外頭的銀甲,看起來頗有些氣勢。像是某個大家的家將似的。


    他們一行正好向結界這邊走來。星仙邊走邊衝這頂級真仙交代著什麽,看神情非常嚴厲。


    楊開神色一喜,正待想辦法聽聽他們說什麽。耳中突然響起蠻荒滅神釘的話,“楊開,你不用探了,他們要出來了。那個真仙是戰必烈的家將叫黃真,那個星仙交代他七天以後,要襲擊司寇兵,並且殺死司寇兵,到時候讓他務必爭取到派往新章城繼任城主的機會,黃真答應下來了,像是有什麽必得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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