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對現實,他們身邊的狂風竟然當真變安靜了許多。這一次是三人拖拽兩人,在胖子一聲崩潰的‘嗬’下,他們兩人總算腳底重新著地。再度起身,有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蹦極以後再次接觸到地麵,那些與鞋底接觸的台階都仿佛變得如同空氣一般,有些鬆軟……頓了一下,盛鈺猛然反應過來。腳底的台階哪裏是‘仿佛’變鬆軟呀,它就是變鬆軟了,因為這□□的垮塌並未停止!話不多說,幾人抬腳就向上跑。左子橙吐掉嘴上的煙,罵道:“還好我迴來看了一眼,要不然你們一起掉下去,四個人整整齊齊的全部摔成殘廢。”他一來,胖子就又尷尬的不說話了,自覺當個邊緣人。盛冬離邊跑邊問:“徐茶呢?”左子橙次次追殺失手,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使得他無法順利報仇。到了現在,他反倒變得更加冷靜:“本裏打算追,看你們都沒上來,我就先下來看了一眼。現在他應該已經成功爬樓了,隻能下次副本再找他算賬。”說完,他又看向盛鈺,皺著眉問道:“你真的放走了聖器嗎?”盛鈺腳步一頓,心底微涼。這又是在懷疑他了,否認了那麽多遍還要再問,他抿唇:“我說我沒有,你信嗎?”“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翁不順曾經說過聖器身上攜帶有詛咒,會讓一切悲劇再次重演。所以今天一整天,我們都試圖摧毀聖器,徐茶不知道什麽緣故,竟然也在幫助我們。剛剛是唯一一次摧毀聖器的機會,無論你剛剛在不在場,去問問盛冬離,他的話你總應該相信吧?聖器強大到我們根本無法想象,錯失了這唯一一次摧毀聖器的機會,如今的聖器已經不是我們幾人可以對付的了,就算能,也必定會有人犧牲。”左子橙並沒有正麵迴答信或不信,他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褪下,眼底宛如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隻有在轉頭看向盛鈺的時候,那些冰霜才消退了些許,不那麽刺骨寒冷。“有一個方法,可以走捷徑‘摧毀’它。”交談之時,他們已經跑到了階梯最上端。身前是幽深的黑洞,幾分鍾以前,徐茶剛剛從這裏跳下去。身後是垮塌速度越來越快的泥土階梯,傅裏鄴等人緊隨其後。盛鈺止步不前,問:“什麽方法?”那根煙熄滅,左子橙製造的幻覺消失,周身的狂風重新變得彪悍起來。他的聲音被飆風扯的稀碎,話語中所蘊含的情緒比這風還喧囂:“我們還可以……使用它!”左子橙猛的扭頭,眼神亮的人『毛』骨悚然。他的聲音變得十分激動:“你想想看,萬年以前不就是大戰造成了太多傷亡,整個二十一層樓生靈塗炭,是鬼王們利用聖器,拯救了本應該消失不複存在的二十一層樓。萬年以後聖器再現,我們可以做相同的事情啊!二十一層樓的毀滅,不正像是現代無數人死亡嗎?若是能效仿萬年前,說不定死去的那些人都可以重新迴來!”“……”盛鈺都聽愣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在離開高台之後,左子橙對胖子的敵意沒有那麽深了,他甚至對徐茶都冷靜了許多。因為他重新看見了希望。這時候,胖子從他們兩人之間跳過去,急匆匆跳入前方幽暗。與此同時,左子橙開口念著一個又一個姓名:“廖以枚、齊微雨……你還記得常暮兒嗎?那個死在更衣室裏的小姑娘。還有翁不順,也許我們可以安慰自己,她們還可以轉世投胎,她們隻是這一世運氣不好,那翁不順怎麽辦?他已經死透了,他甚至連轉世都沒有。”盛鈺被他說得鼻子一酸:“……”說著說著,左子橙眼眶也逐漸變紅:“死的人太多了,你明白嗎?二十一層樓若是將屍骨堆積起來,一定會變成一片又一片的屍山血海。”隨著他話語的遞進,盛鈺仿佛真的看到了屍山血海,各個死的淒慘無比。略微眨眼再看,又好像能看見故人的音容笑貌,十分鮮活。如果是一日以前,以盛鈺混沌不知自己在幹什麽的思緒,說不定他還真的會心動。會異想天開的救這些人迴來。但不知怎地,他好像略微清醒了一些。想了想,盛鈺嗓音發緊:“你是不是忘了,萬年以前我們是怎麽救下二十一層樓的?所有的鬼王,還有許多神明從鑄劍池邊跳下,生生用自己的血肉祭劍,才逆轉了二十一層樓覆滅的悲劇。”“……我沒有忘。”對上盛鈺滿是悲傷的眼神,左子橙如同被當頭棒喝,熱血上頭一整天的大腦終於冷靜了許多。他自然不可能強『逼』其他鬼王隨自己再次祭劍,於是拯救所有人這個宏偉的計劃夭折。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放棄:“翁不順還說過,當時胖子想利用聖器的力量,召迴廖以枚。這代表這條路是可行的,我也可以利用聖器的力量,召迴齊微雨。”“你為什麽聽話隻聽了一半,翁不順為什麽要說這件事?因為胖子沒有成功啊,他不僅沒有成功,還差點毀掉了二十一層樓。”盛鈺終於忍無可忍,心髒砰砰砰的跳動,說出他最想說的一句話:“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現在說的話、做的事,和萬年以前的暴食王一模一樣?!”噔噔——左子橙後知後覺的大驚,臉上一下褪了血『色』。第172章 罪孽王冠(一)逆著人群想親你噔噔——左子橙後退兩步,  臉上一下褪了血『色』。盛鈺目光複雜的看著他,有時候他覺得左子橙是一個很好懂的人,但這人又總是做一些叫他不懂的事情。比如萬年以前左子橙為什麽要開領地,助暴食王攻打懶惰王。又比如鼓點橋副本當中被誣陷,  現實世界中又被人類唾罵,  再一次來到副本的時候,他竟然還是願意幫助人類。他並沒有憤恨的轉身,  真正完全地投向鬼怪陣營。又比如……他對‘死亡’這件事看得那樣開、那樣灑脫,  又為什麽對於齊微雨的死如此執著。左子橙似乎總有一條旁人不懂的道德衡量法。而作為他好友的盛鈺,一點也不理解。這時,盛冬離衝盛鈺打了個招唿,  悶頭衝下幽深的樓梯前端。左子橙緊隨其後,跳下去之前,他微微偏頭:“不管你有沒有放走聖器,  現在我們很多人都已經沒有辦法迴頭,  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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