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裏鄴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手腕一扭,骨骼間隙就發出嘎達嘎達讓人牙酸的聲音。他邁動步伐,靠近鬼媽媽。蹲下身的時候, 指尖猛的攥住鬼媽媽的頭發, 向後一扯。後者頭皮吃痛,慘叫出聲。如果僅僅隻是武力脅迫, 還不至於讓一個活了至少千年的神明『露』出如此醜態。她惶恐的偏頭去看, 垂在肩膀部位的部分頭發已經變成了鐵狀,正一縷一縷的糾纏在一起。更讓人感覺可怕的是,這種冷硬光芒還在不斷的往上蔓延, 以一個壓迫姿態十足的速度,正不緊不慢的逐漸吞噬她的脖頸、臉頰。鬼媽媽不迴話,傅裏鄴索『性』點了她身上幾個地方,例如肩膀,腹部,手臂。“他這裏有傷,是你打的?”“……”鬼媽媽滿心崩潰。在傅裏鄴點完那些地方之後,皮膚都有鋼鐵化的趨勢。就好像被他手指點過的地方都會瞬間癱瘓,再觸碰上時竟然完全沒有了知覺,並且連動都動不了,活生生像一個高位截癱患者。鬼媽媽原本應該是想要說些什麽的,但是餘光掃到地麵上的那一刻,她忽然梗住,尖叫著喊:“不!快攔住,攔住!!!”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盛鈺已經艱難的支撐身體,靠在辦公桌邊休息。原本是看熱鬧的心態,誰知道鬼媽媽忽然尖叫出聲,高昂的音量跟毒瘡一樣刺激人感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枚明藍『色』晶體咕嚕嚕滾到了玫瑰旁邊。在靠近玫瑰還有幾厘米的距離時,晶體忽然化為一種很接近『液』態的物質,層層包裹上紅玫瑰,不一會就將它整個吞噬了進去。從外麵看,這個東西現在就像是軟琥珀一樣,玫瑰花外層包裹著藍『色』『液』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盛鈺總感覺外層『液』體正在逐漸減少。似乎每一次眨眼的時候,外麵的冰藍『色』黏『液』都會縮小幾毫米的體積。“你搶走了我的魂能!”鬼媽媽似乎也不管許多了,她拚盡全力凝結出最後一塊冰,在身前盤旋。這冰的溫度實在是太過於駭人,好像比以往每一次感覺到的都要更低。即便是盛鈺現在的這個距離,他都感覺到眉『毛』和眼睫上已經凝出一層薄薄的冰霜,四肢被凍的僵直。更別提距離更近的傅裏鄴了,那肯定是直麵承受著暴擊。怎麽會這樣?按理來說失去了魂能,鬼媽媽應該連冰都無法使用出來。現在不說冰不冰的問題,光從溫度上來感覺,這次攻擊的威力甚至都要比以往強大無數倍,也要不穩定無數倍。風霜凝結在屋子裏,盤旋成一個球狀體。體積大概如同籃球一般大,說它不穩定簡直都有點抬舉它了,這都不像是一塊冰,而是風暴與喧囂組合而成的冰暴。餘光瞥了一眼鬼媽媽,這個女人已經滿眼赤紅,眼神裏都是歇斯底裏的瘋狂。盛鈺心一沉,反應很快衝傅裏鄴喊:“快跑,她要和我們同歸於盡!”接下來的事情他就有點不清楚了。因為眼前的一切都太過於混『亂』,有的時候眼睛都捕捉不到有效畫麵,隻能聽耳朵裏嘈雜的聲響。能看見有一個黑影反身摟了過來,將他整個人塞在懷中,護著頭。風暴與冰霜在這麽一個小的房間裏醞釀,像是有無數細微的力量正迫不及待推著他,壓著他,迫使盛鈺被氣流帶的晃『蕩』。最先開始還晃的厲害,後來傅裏鄴抽了根黑骨箭紮在原地,固定身形。盛鈺也就跟著被固定了下來,還被某人悄悄的捂住了耳朵。那些喧囂聲在一瞬間就遠離。玫瑰花也被這股力氣帶的向他們的方向滾動,盛鈺在夾縫中伸手,抓住了玫瑰花的根莖,隻感覺手心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一片麻木。耳朵上的手掀開一條縫隙,冷風瞬間鑽了進來,不過很快就有熱風噴到耳廓。——別怕,我在。盛鈺緊緊揪住傅裏鄴胸膛的衣物,心裏明白這句話是在安慰他,同時也是在迴應他。這個人剛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哭的淒慘,用抱怨的口氣來委屈巴巴。當時的他沒有迴話,現在卻偷偷用這種方式來進行迴應。想到這裏,盛鈺咬牙,不再深想。地麵在震,辦公桌整個挪移,摔在牆上,瞬間就碎裂成兩半。地毯上全是碎冰渣剮蹭出來的洞,打眼一看根本就沒有完好的地方。鬼媽媽也比他們好不了多少。自己造出來的攻擊,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去抵禦。有無數寒冰刮花了她的臉頰,導致她麵龐一片血肉模糊,偏偏她根本無法抬手去抵抗。全身上下好像隻有胸膛和臉還是肉身,正是因為如此,她隻能躺在原地,被動接受淩遲般的痛苦。異常變故在一瞬間就發生。盛鈺的位置恰好對準門,他幾乎是眼睜睜的看到門被黑『色』煙狀物破除開來。門上原本附著有幾米厚的大冰塊,鬼媽媽魂能出走的那一刻,這些冰塊都以一個快到讓人無法反應的速度迅速融化。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黑煙進來的這麽輕鬆。它先是環繞住風暴中心,將其卷起朝窗外丟。大概也就兩三秒鍾的時間,窗外就傳來一聲巨大的音爆,聽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炸掉了。盛鈺攥緊手心的紅玫瑰,心裏看的很通透。這黑煙不是來救他們的,估計是擔心鬼王身份卡牌被風暴一齊卷走消失,才忽然『露』麵搞了這麽一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之前替鬼神們隱藏怪物原型的應該也是這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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