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思茶樓就是鐵血門門下最大的一個場子,表麵上是茶室,實際上,卻是一個地下賭博場所,這個在黑道公開的秘密。沒有人引薦的話,連大門都進不去。當洪飛等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立即就被保安給攔下,冷聲說道:“站住,你們是什麽人,有條子嗎?”

    “條子?什麽條子?”唐驚風可是不管那麽多,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那個保安的脖領子。幾個保安冷哼了一聲,從腰間抽出來了片刀,叫道:“你們是想來砸場子的嗎?”

    “唐兄!別衝動。”

    洪飛笑著推開了唐驚風的手,說道:“有條子,各位兄弟,看一看就知道了。”

    嗯?唐驚風和楚穎都是一愣,不知道洪飛什麽時候搞到的條子。就見到他走到了那個保安的麵前,從懷中摸出來了一枚黝黑的令牌,晃動了一下,冷冷地說道:“你去通報一聲鐵房孤,就說是洪門外三堂堂主洪飛求見!”

    “外三堂堂主?”那個保安也知道洪門外三堂堂主是南幻嶽,但他還是看出來了,洪飛的身上有著一股常人所沒有的氣勢,尤其是那雙眼睛,看上一眼都會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就是不知道那枚令牌是不是真的。這樣的事情,他可是擔不了這個風險,連忙說道:“麻煩你們等一會兒,我這就去跟我們老大說一聲。”

    也就是一會兒的時間,那個保安快步的跑了出來,掃視了一眼洪飛等三人,說道:“跟我來,我們老大有請。”

    一行人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包廂,包廂大概有四十多平方,最裏麵是一扇碩大的木質屏風,凋刻著山水花鳥的圖畫。雖然看不清楚屏風裏麵的情況,但是洪飛還是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後麵埋伏著不少人手,因為屏風即使能夠遮擋住人,卻是遮擋不住人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氣。靠近窗邊,擺放著幾張沙發,茶幾等等,裝修得相當豪華。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身材比較魁梧,眼神中散發著一股桀驁之氣。他的身邊站著幾個人,個個都是異常精悍,估計都是鐵血門的精英。

    楚穎輕聲說道:“他就是鐵房孤,鐵血門的門主。”

    洪飛笑了笑,拱手說道:“早就聽說過鐵門主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精神抖擻,比傳聞中更是精神百倍啊!”

    鐵房孤喝著茶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是洪門外三堂的堂主?”

    “不錯,我是洪門外三堂新任堂主洪飛,還請鐵門主多多指教。”洪飛不卑不亢地說著,緩步向著鐵房孤

    走去。

    “站住!”

    鐵房孤猛地站起了身子,冷冷地凝視著洪飛。隨著他的唿喊聲,站在他身邊的幾個大漢全都將片刀擎在了手中。頓時,房間裏麵彌漫著股股的殺氣,靜得讓人都幾乎喘不過氣來。唐驚風和楚穎緊走了兩步,分開左右站到了洪飛的身邊。誰不認識唐驚風?雖然說他還沒有將唐刀露出來,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籠罩到了每個人的身上。

    哈哈!洪飛仰天長笑,道:“怎麽?鐵門主是不相信我就是外三堂的堂主呢?還是想要跟我們刀槍說話?我可要聲明一點,我來著鐵門主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拚命的。”

    談生意?!鐵房孤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洪飛,想要看清楚他的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不過,他相信一點,那就是這裏是他們鐵血門的地盤,而對方隻有三個人,就是再囂張,再厲害還不是一樣聽自己的擺布?他揮了揮手,讓手下的眾人收起了片刀,冷笑道:“說吧!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洪飛跨前了一步,將洪門外三堂總堂主的令牌交到了鐵房孤的手中,說道:“這是洪門外三堂的忠字令,我想鐵門主應該認識吧!”

    “不錯,是忠字令。”鐵房孤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唐驚風倒是沒有什麽,就是讓他一個人麵對千軍萬馬,他都不會皺下眉頭。他根本就沒有去理會洪飛到底是在跟鐵房孤說著什麽,他的腳尖輕敲著地麵,眼睛望著天花板,嘴中哼著隻有他自己才能夠聽得懂的小曲兒。在他看來,這不是在談判,而是在聊天,和朋友在一起的那種聊天。

    可是,楚穎卻是不一樣,她緊張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那些大漢,心中暗暗叫苦,如果洪飛和鐵房孤一句話不和,他們就會立即遭受到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就別說是逃離這個茶樓了,能不能留住性命都是個問題。所以,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盯著洪飛,傾聽著他們的談話,隻要是有半點兒不好的征兆,她就跟唐驚風先發製人。

    洪飛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低聲說道:“其實,我來這裏是有一件事情要跟鐵門主商談一下。驚風、小穎,你們在門外等著我。”

    唐驚風和楚穎都是一怔,但是有東方朔的命令,他們不得不聽洪飛的,沒有說什麽,就退了出去。鐵房孤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也出去吧!”其實,他倒不是不怕洪飛對他有什麽不軌的舉動,因為屏風的後麵還埋伏著十幾個人,隻要是他這邊有任何的異常,他們會在兩分鍾之內衝到他的麵前,除非是

    洪飛不要命了!

    當然,洪飛知道,但是他自然不會去點破,壓低聲音說道:“我想問鐵門主一句話,你說你們六家幫派和小洪門要聯手滅我們洪門,對你們而言有什麽好處?”

    “什麽?”鐵房孤被一語點中要害,倒退了一步,麵色鐵青地說道:“洪堂主,沒有證據的話,你可別胡亂說。對你,對我的影響都不好。”

    洪飛笑了笑,問道:“鐵門主,你說洪門和小洪門哪個厲害?”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洪門厲害了。”鐵房孤不明白洪飛到底是什麽意思。

    “如果讓你來選擇,你是選擇跟厲害的人做對手,還是跟不厲害的人做對手?”不待鐵房孤迴答,洪飛繼續說道:“我知道,六家幫派也是不得以,才跟小洪門一起聯手來對付我們洪門。但是有一點,你們要清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你們將我們洪門給滅掉了,你們得到的好處也不過是分攤了我們洪門的場子。我想,你肯定聽說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吧!到時候,我就怕你們六家幫派已經不剩下什麽人了。”

    鐵房孤的眼神中露出了殺機,冷冷地說道:“凡是在沒有發生的時候,都不要說得那麽絕對。”

    “這我知道!”

    洪飛就像是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似的,說道:“我自然知道鐵血門的厲害,要不然也不會來到這裏找鐵門主了。其實,我來這裏是代替我們門主東方先生給您帶來一句話,先看看這個!”

    洪飛從懷中摸出來了一張支票放到了鐵房孤的手中,說道:“這張是500萬的支票,是東方先生給鐵門主的活動經費。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希望鐵門主能夠說服六家門派協助我們幹掉小洪門。事成之後,我們洪門協助鐵門主清理掉其餘的五家門派,這樣的話,小洪門和其餘五家門派的場子就全都落入了鐵門主的手中。即使你們將我們洪門給打下來了,你們六家門派和小洪門一起來分場子,你又能分到多少?我想,其中的利弊,不用我再多說,您一定看得比我要要清楚。”

    “這……這個……”鐵房孤的眼睛快速的轉動著,卻是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洪飛的話語可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中去了,如果能夠占有那五家場子和小洪門的場子,鐵血門在京城也算是數得上數的大幫派了呀!到時候,還誰敢不看自己的臉色行事?鐵房孤越想越是興奮,連忙換了一種語氣,擺手說道:“洪堂主,快請坐!來人啊!上茶。”

    “這件事情真是東方門主的意思

    ?”

    “當然,我這裏有東方門主親筆寫下的字據。”

    洪飛將一張紙放到了鐵房孤的手中,他掃視了幾眼,就見到在落款處蓋著洪門掌門大印。這個印記可不是誰都能假冒的,就是有人能假冒,他也不敢假冒!要知道,在江湖上溷,講究的就是一個信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那是帽上釘釘子的事情,一敲一個準!

    鐵房孤就像是吞食了一顆定心丸,小心地將紙條放入了懷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說道:“好!我完全相信東方先生,就是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行動呢?”

    洪飛笑道:“這就要看您的意思了,隻要是你能夠將其餘的五家幫派說服了,我們立即就可以展開行動。當然越早,鐵門主接手其他場子的時間也就越早,錢自然也就賺得越多,你說對不對?”

    “對!對!對!”鐵房孤一連三個對子,激動地站起身子,高聲說道:“這樣吧!我現在就去找其餘的五家幫派,不是我鐵房孤吹牛,在他們的麵前,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如果行的話,我們淩晨兩點就行動。”

    “爽快!”洪飛將手伸到了鐵房孤的麵前,說道:“跟鐵門主辦事真是痛快!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什麽建議?你說!”鐵房孤俯身湊到了洪飛的身邊。

    洪飛說道:“如果你聯係好了其餘的五家門派,就給南幻嶽打電話,你就說你得到線報,好像是洪門有防禦活動,希望今天晚上就能夠偷襲洪門,以免夜長夢多。這樣的話,你們就能夠順利的進入小洪門的場子,你們立即在他們的窩裏反出,我們洪門的兄弟在外麵往裏衝。我們裏應外合,絕對能夠將小洪門連窩端掉。”

    鐵房孤連連點頭,眼睛都放出了光來。其實,倒不是說鐵房孤思想單純,而是洪飛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裏去,幾乎是每一句話都是為他著想。這樣的好事,如果是在平時的話,他絕對不會去相信,但是,此時不同往日,洪門和小洪門正在火拚,而以他們鐵血門為首的六家幫派在中間,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無論他們投靠向哪一方,都會給另一個幫派造成沉重的打擊。洪門幾乎在長江以北的重要城市都有分堂,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在鐵房孤的眼中,他們鐵血門才是解渴的關鍵。

    再加上,受到利欲的熏陶,鐵房孤的心思已經不及平時的一半,哪裏還會想其他別的事情,笑道:“好!認識洪堂主,真是我鐵某人的幸運啊!等到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虧待洪堂主的。”

    “那我就先行謝過鐵門主了。”洪飛也沒有客氣,這正

    是應了人的利欲心。如果他推辭的話,倒是顯得有些作假了。兩個人從房間裏麵走出來,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當然,一個是充滿利欲心的笑容,一個是暗懷鬼胎的笑容。

    唐驚風和楚穎見二人笑眯眯地走出來,都是一愣,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唐驚風走到了洪飛的身邊,低聲說道:“洪兄弟,事情怎麽樣了?”

    楚穎雖然沒有問,但還是將目光落到了洪飛的臉上,希望能夠聽到他的迴答。可是他們都失望了,洪飛神秘地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三個人快步走出了靜夜思茶莊,上了車之後,唐驚風和楚穎對望了一眼,再也忍俊不住了,一起拉住了洪飛的左右胳膊,急道:“說不說!你想憋死我們兩個呀!”

    “你們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呢?”

    洪飛將目光落到了窗外,望著逐漸遠去的靜夜思茶莊,低聲說道:“你們就瞧好吧!明天的京城,肯定會是另外一番局麵。”

    唐驚風問道:“什麽局麵?”

    洪飛笑道:“當然是六大幫派和小洪門火拚,我們洪門坐收漁翁之利了。”

    楚穎性格外向,卻是個急性子的人,用手指掐住了洪飛的胳膊,緊繃著臉說道:“我們兩個冒著這麽大的風險跟你來這裏,你還什麽都不說,是不是找掐啊!”

    靈犀一指,那可是林雅詩的拿手本事!洪飛受盡它的折磨,連忙說道:“別!別!我說還不行嗎?其實,我就是這麽……這麽……”

    聽著洪飛將他跟鐵房孤在房間裏麵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笑得楚穎腰肢亂顫,唐驚風則是目射精光,雙手淩空虛抓著,興奮的神情,好像是他的麵前已經倒了一大堆人似的。

    車輛剛剛停止在洪門的大門口,三人還沒有下車,就見到門口已經站了十幾個洪門的主要幹部,每個人都緊張地搓著手,來迴的走動著,卻是沒有一個人出聲。東方倩看到洪飛,第一個跑了過來,喊道:“大哥哥,你可算是迴來了,我可是擔心壞了……”

    “嗬嗬,我這不是迴來了嗎?”

    不知不覺中,唐驚風和楚穎走在了洪飛的左右兩邊,就像是保鏢一樣,將洪飛給凸顯了出來。麵對著眾人的迷惑,洪飛打了一個響指,笑著說道:“幸不辱命,大家趕緊糾集人手,就等著好消息吧!”

    真的?眾人還有些不太相信,倒是楚穎在旁邊將談判的經過

    敘說了一遍。當然,她敘說的,也是聽洪飛講給她聽的。眾人圍攏在楚穎的身邊,聽得是異常緊張,沒有人大聲說話,連唿吸都急促起來,隨著洪飛跟鐵房孤的鬥智鬥勇而驚歎,而緊張,等到聽說鐵房孤和洪飛並肩走出來,他們的精神異常振奮,齊聲歡唿。要知道,洪門這麽多年在長江以北還沒有這麽神氣過。

    洪門最近幾年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南幻嶽的背叛,青幫又吞占了長江以南的大部分城市,隱隱已經跟洪門隔江相望,對立抗衡。每個城市的分堂主肩膀上的擔子都非常重,把守著各自的城市,不敢有半分的鬆懈。這也就是為什麽小洪門和鐵血門等六個幫派敢來搶砸洪門的場子的主要原因。

    等洪飛走進客廳,東方朔正在和一個中等身材,有些稍胖的中年人喝茶,不時地說笑著。

    洪飛笑了笑,走到了東方朔的身邊,將事情的經過敘說了一遍,恭敬地說道:“門主,我也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權當試驗一下吧!”

    “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東方朔輕拍了一下洪飛的肩膀,笑吟吟地道:“小飛,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市局局長薛軍。”

    洪飛跨前一步,笑道:“薛局長好!”

    哈哈!薛軍站起身子,上下打量了洪飛一番,笑道:“粗魯的算一算,我都有幾年沒有見到過洪大少了,現在可是一表人才啊!”

    薛軍是董其昌的老部下,前幾年,洪飛有一次過生日,薛軍曾經來過。洪飛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似若無意地說道:“薛局,我們這次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吧!警方,可就靠您了。”

    “這說的是哪裏話?放心吧!包在我的身上。”薛軍頓了一頓,小心地說道:“京城這段時間正在嚴打,我建議你們最好是不要用大規模的槍械,那樣,我也不好交代。”

    洪飛笑道:“沒有,我們是去談生意,偶爾用用刀而已。”

    東方朔在旁邊心下暗笑,洪飛一句話比自己說十句都好使啊!這都怪洪門衰落,要是能夠將洪飛留在身邊的話,還不錯!趁著洪飛和薛軍談話的空檔,他說道:“小飛,有沒有考慮過以後的事情?有什麽打算嗎?我看小倩跟你的關係不錯,要不,你就留在京城吧!”

    這是要拉攏自己呀!洪飛感到時機還沒有成熟,畢竟洪興社剛剛崛起,等到它穩定下來之後,再考慮別的事情也不遲。洪飛笑著說道:“等等吧!我還在讀高三,明年考試我爭取進京,到時候就能夠陪伴在您的身邊了。”

    東方朔的眼睛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光,笑道:“行,年輕人事業為重。我們還是先看看今天晚上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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