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不改色,陸禦繼續注視著銅鏡裏的變化。


    血紅煙氣纏繞進向導雙耳內,最終慢慢從他耳內扯出了一股奇怪的褐色氣體,氣體漸漸消散,血紅煙氣也收迴銅鏡鏡麵。


    整個過程花費了將近十分鍾,就在向導妻子急切的問話裏,昏迷的向導悠悠轉醒。


    “別過來,他剛醒,陰氣纏繞,精神極不穩定。”袁大師身體不動,淡淡說了一句。


    向導眼睛慢慢睜開,他的整個眼球都有些發紅,然而就在他看到眼前畫麵的一瞬,躺在病床上的向導突然開始掙紮,他胡亂地扯下唿吸器,身體扭曲著,險些從床上掉下去。


    “又是夢,又是噩夢!”


    “別怕,你已經醒過來了,這裏是醫院。”


    “不可能,我不信……這次我不會相信了……”他雙眼通紅,不斷轉移的視線似乎在尋找著什麽東西。


    袁大師晃了晃手裏的黃符,又往旁邊挪了挪,指著身後的女人道:“她就是你的妻子,我是遊方道士,你已經醒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他的精神依舊有些失控,似乎是經曆過極其恐怖的事情。


    而且在他的語句中還能看出,向導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似乎在不斷地墜入夢境,層層疊疊的噩夢仿佛沒有邊界,一場還未結束就可能墜入下一場。


    整個交談過程花費了將近二十分鍾,他才漸漸冷靜下來。


    “你告訴我,暈倒前遇到了什麽?我現在隻是暫時喚醒你,但惡靈不除,怨氣還會重新找上你。”


    袁大師坐在向導對麵問話。


    向導捂著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愣愣盯著麵前:“就是我帶著一姑娘去林子裏旅遊……”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和那女孩遇見了一個戴著麵具的殺人犯,他的麵具是純黑色的,上麵用鮮紅畫了咧起大笑的嘴和一雙眼睛,太倒黴了,我太倒黴了……”


    “我就在小鎮上長大,我們鎮上從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卻被我碰上了……”


    他嗚咽著:“那殺人犯,綁住了我們兩……他,他就是個瘋子,瘋子!”


    “他把女孩的嘴縫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黑發,那姑娘就一邊哭一邊喊,嘴皮都扯爛了,那男人居然還能笑出來,我從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一絲半點的人性!我親眼看到,那嘴唇上的血流到了裙子上……”


    向導又迴想起了當時的畫麵,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頓時趴在床頭的鐵欄上幹嘔起來。


    看他反應這樣強烈,袁大師等了片刻才繼續問了下去。


    “你遇見的那個殺人犯有什麽特點嗎,類似身高語氣,以及行為舉止方麵的?”


    “他,比我高一點,大概一米八左右,聲音就是低沉的男聲,他好像是用的假聲,總之就是感覺他說話很奇怪,而且在我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了一片黑影,我不確定是不是幻覺,他給我身上下了藥,我困到不成樣子,就在閉眼之前,我好像看到他身後有東西!”


    向導迴憶著,他似乎有些不太確定:“他身後好像站著好幾個黑影,人形的黑影,有高有低,有矮有胖,我看不清楚,就是幾團黑影站在殺人犯的背後。”


    聽到這話,陸禦也提起了精神,如果沒猜錯的話,向導看到的黑影就是殺人犯禦使的詭異。


    “居然有那麽多?”陸禦心中驚訝,不安感頓時多了不少。


    袁大師和向導又聊了幾句,期間有好幾次向導都有些失控,但袁大師並沒有絲毫厭煩和生氣的意思,依舊耐心地問完了不少內容。


    “就這些了,小順,記好沒?”他迴頭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弟吳小順。


    吳小順嘿嘿一笑:“師父都好了,該記的內容一字不差!”


    “行,走吧。”袁大師拿起挎包,他走之前跟向導的妻子囑咐了幾句,然後互相留了電話號碼。


    “你們要是再遇見什麽怪事,可以聯係我,另外這幾天都是大晴天,你可以帶你丈夫去樓下曬曬太陽。”


    “太感謝您,我無以為報……”


    女人扯出了幾張鈔票,他熱淚盈眶,緊緊握著袁大師的手:“拿著吧,你救了我丈夫,你應該拿著這些錢,雖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不用,吾輩下山不求財隻求德。”沒有多說,袁大師將錢推了迴去,轉身大步離開。


    為首的吳小順推開了病房的門,他眼珠一轉,突然發現門口正中的位置擺著一隻雪白的千紙鶴,紙鶴折疊整齊,有棱有角,所放的位置也是十分講究,肉眼看去恰恰就是門檻的二分之一處。


    “師父,門口有一隻千紙鶴!”吳小順驚異喊道。


    “什麽?”迴應吳小順的不是他師父,而是袁大師身側的陸禦。


    “別動,我看看!”陸禦挨著袁大師的身體擠了出去,他剛剛踏出門便瞧見了地上顯眼的雪白紙鶴。


    這個角度這個折法,就是36街的紙鶴!


    在收到繃帶男的照片後,陸禦就結合照片裏傳世民宿的背景,以及拍攝時間猜測過,雜物間女詭和36街掛鉤,今天一看,恐怕確有聯係。


    伸手拿起紙鶴,陸禦拆開後在紙張上看到了一個數字:10。


    “這裏為什麽會寫著一個數字?”陸禦心中思索起來:“數字的意思是什麽,是指自己會遭遇十隻詭異,還是說十點多會發生某些事情?”


    仔細想了想,陸禦認為這件事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他看向身後的袁大師:“這紙鶴就是我被詛咒後遇到的,如果能查到醫院監控的話,說不定能得到某些線索!”


    “詛咒後收到的紙鶴?”袁大師拿在手裏看了看:“好,想想辦法調監控。”


    “感謝,我會盡快找到查監控的方法,你們可以先在這裏等著,這種事情人多反而不好,我會錄視頻的。”


    陸禦打算直接去找保衛部門問問,如果對方不同意再聯係之前負責吳落甜案子的周隊,至少要知道是誰把紙鶴放這裏的。


    告別袁大師幾人,陸禦按照地形圖找到保衛部,又花費了將近二十分鍾才將部門主任說服,甚至差點就撥通了周隊的電話。


    “確實是著急看,辛苦主任了。”陸禦對著部門主任道了聲謝。


    部門主任是個微胖的中年大叔,他喝了口菊花茶,咂咂嘴道:“這事可是我破格了,出去後別亂說是我給你看的監控,明白嗎?”


    “我會守口如瓶的。”


    “那就好。”大叔坐在電腦前劈裏啪啦打開了監控迴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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