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領隊之人,雖是北院之人,但是卻是這一段時間和高銀柳有些不太對付的一名將領。


    故而,分開人群之後,並沒有和車原說什麽,反而麵色凝重的對童明德表達的自己的遺憾……


    與此同時,葉小幺安排的人,也跟在人群中,湊到車原的身邊,把唐燦的交代轉告車原。


    車原麵色微變。


    心說現在離開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畢竟,北院的禁軍既然來了,總不可能隻是裝裝樣子,顯然是要平定今天的事情。


    可是……


    這麽不聲不響,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離開,那不就做實了罪名?


    車原有些不明白,唐燦究竟是怎麽想的。


    在他想來,應該借著這個機會,把南院翻個底朝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才對。


    但是不管怎麽說,唐燦的安排,他也隻能遵從。


    至於車原一直懷疑的謝嫣的死因,則是沒有人提及……


    ……


    當天晚些時候。


    高昌王都,上上下下,全都聽說了這件事情。


    大街小巷,街頭巷尾,人人都在議論著……


    謝嫣的死因,也在眾人的口中,越發的離奇了起來……


    但是不論是那一個版本的消息,矛頭自然而然都指向了車原,指向了唐燦,指向了剛剛從溫柔坊變成的禦史台。


    本來,唐燦這一段時間的風評就足夠的差,名聲就足夠的不好。


    所以。


    當矛頭終於指向禦史台之後,街頭巷尾的百姓,對於唐燦的憤怒,再次積聚了起來。


    基本上,隨處都可以聽到對唐燦、禦史台的謾罵……


    已經入秋的王都,更是沒來由的多了一股寒意。


    不過……


    唐燦對於一切,都不在意。


    他足夠坦然,根本不在意眾人的看法。


    他依舊坐在地宮的書房裏,喝著茶,看著陽光灑在地板上,心中有些擔心高銀柳。


    高銀柳去抓劉裕,卻一直沒有迴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憑高銀柳的實力,隻要不會遇到許負,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隻是就在這時。


    葉小幺推開門,走進房間,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大人,童明德來訪。”


    唐燦眼中閃過一絲愕然,接著笑道:“請進來。”


    時間不長,童明德從外麵走了進來。


    童明德全身上下,籠罩在黑色的鬥篷之中。


    當他解下鬥篷,能夠看到麵帶哀傷,右臂係著一條白帶,正是悲傷的鰥夫。


    他望著唐燦,嘴唇顫抖。


    半晌,終於開口:“唐大人,你好狠的手段!”


    唐燦神色不變,隻是望著童明德,有些好奇的說道:“童老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不明白?”童明德慘笑一聲,眼睛死死的盯著唐燦,恨道:“你害死了嫣兒,讓我老年喪妻,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嗬……”


    唐燦幹笑了一聲,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童明德。


    本來,他還以為童明德今天來找他,有什麽要緊事兒說。


    結果沒想到,童明德偷偷摸摸的來了,竟然是跟他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


    他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自顧自的喝茶,吃瓜子,看著他的表演。


    童明德看著唐燦,在他的對麵,默默的坐下,也沒有多說什麽。


    良久。


    還是唐燦再次開口,打破沉默,有些好奇的問道:“童老,那個劉裕,現在藏到哪裏去了?”


    童明德眉頭微皺,目光凝視唐燦,沒有順著他的話頭,而是問道:“唐大人,不要轉移話題。老夫今天親自來,就是為了跟你要車原!”


    “王都總管府已經定案,嫣兒之死,和車原脫不了關係。”


    “哦。”唐燦也沒有追問,隻是聳了聳肩,懶洋洋的說道:“畏罪潛逃了,也不知道跑那裏去了。”


    “畏罪潛逃?”童明德嘴角多了一絲嘲弄,搖了搖頭:“唐大人,果真好手段……”


    這時,唐燦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童老,苦海無涯,迴頭是岸。”


    童明德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唐燦沉默了一會兒。


    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望著童明德的眼睛,再次開口:“謝嫣是怎麽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這件事情和車原,沒有關係。”


    “現在,我也不想和你爭執謝嫣究竟是怎麽死的。”


    “畢竟,她的死,對我來說,沒有壞處。”


    “隻不過我很不喜歡,這種突然襲擊。”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童老,有些話,不妨說的清楚一點。”


    童明德目光平時唐燦,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沉默半晌,才開口說道:“唐大人想說什麽?”


    “榮道人。”唐燦不假思索,直接給出自己的問題。


    童明德看著唐燦,眼睛微眯,啞然道:“唐大人是在說笑嗎?榮道人,是什麽人?”


    “童老,這樣遮遮掩掩,就沒有意思了。”


    童明德越是不想要把事情擺明,唐燦就越是要把事情擺到台麵上說。


    他直截了當的說道:“謝嫣密會榮道人,這件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拓跋也知道。”


    “榮道人是劉裕。”


    “這件事情,我知道,拓跋知道,你也知道。”


    “所以,童老,我再問你一遍,榮道人,到底怎麽迴事兒?”


    童明德啞然失笑,仿佛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眼角的魚尾紋,這時候都翹了起來。


    “本官還真的不明白唐大人想要說什麽。”童明德平靜的看著唐燦,冷笑了一聲:“本官今天是來找唐大人要車原,沒想到,唐大人倒是把本官當做的犯人。”


    聽著這話,唐燦不由的笑了起來。


    論裝傻充愣,童明德的本事比他強多了啊。


    但是不管怎麽說,既然知道他是裝的,那也是一件好事兒。


    想了一下,唐燦接著說道:“人,已經跑了,本官是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去哪抓。”


    “童大人要是找到他,記得告訴本官一聲。”


    童明德微微一笑:“自然,本官將他明正典刑的時候,少不得要在嫣兒的墳前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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