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燦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大王這一次,太心急了。”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


    幾分鍾之前,拓跋才說過唐燦心急,而現在,唐燦卻反過來說拓跋心急。


    終歸,兩個人說的事情,並不是一件事情。


    唐燦並不知道拓跋是如何知道許負,以及莫名其妙的讖語的事情。


    但是,從拓跋的表現來看,他一直覺得拓跋知道了什麽。


    所以,剛剛才會突然開口,試探拓跋。


    沒想到,一試就試出了真偽。


    從拓跋的表現來看,他確實是知道一些什麽。隻是唐燦還不確定,拓跋究竟知道多少。


    他也沒有問的打算。


    終歸……


    問的多,說的多,不代表就能知道真相。


    就好像……曾經的女帝一樣。


    從很久之前,對於和許負、小書袋有關的神神叨叨的事情,唐燦就習慣了誰的話都不相信,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或者是查出來的事情。


    這也是這一次他為什麽一定要安排人進入南院的原因。


    拓跋看著唐燦,欲言又止。


    半晌,才輕歎了一口氣:“高昌不比大涼,這句話,你經常說。”


    “孤,很讚同你說的這句話。”


    “所以,大涼能夠承受神都的驚變,可是高昌,不能承受王都的變化。”


    “一個不慎,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孤知道,你懷疑童明德和地宮有關係。”


    “可是當初地宮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就算和童明德有關,他也是迫於無奈。地宮之中的女子,當初全都神誌不清,這一點你也清楚。”


    說了幾句,拓跋頓了頓,擺了擺手:“算了,不提這件事情了。”


    “現在南院的事情,你到底怎麽打算?”


    “王都上上下下都在看著南院。”


    “倘若事情難以收場,孤隻能用你開刀了。”


    一句話,戳中了唐燦的心窩。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他是童明德,身處南院大王,結果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禦史台欺負上門,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如果是他,就算把禦史台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全都抓了,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


    出乎拓跋意料,唐燦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一點,也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變化。


    拓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是,唐燦終於再次開口,有些自嘲:“童明德最大的問題,就是謹慎,他太謹慎了,不敢做什麽。要說這件事情有變數,最終還是要落在謝嫣的身上。”


    “謝嫣如果敢撕破臉,敢動一下手,我也會動手。”


    “不論如何,我都要讓謝嫣離開王都。”


    “這一次,你也攔不住。”


    “謝嫣這個娘們兒,必須走!”


    當著高昌女王,說著要把她相信的人趕走,唐燦的膽子,不可謂不大。


    但是接下來唐燦的那句話,更是讓拓跋都感覺到一絲寒意。


    “幾天前,有人帶著謝嫣在王都內遊走。”


    “那個人,自稱榮道人。”


    唐燦冷笑一聲:“狗屁的榮道人,分明就是一直四處躲藏的劉裕!”


    “媽了個巴子!”


    “劉裕一直藏在王都,你敢說你不知道!”


    “如果不是小書袋在王都走了一圈,留下了一些痕跡,我都想不到,劉裕這個老王八一直躲在高昌王都!”


    “我去了燕然、金山,甚至在北海都安排了人,你就任由這個老王八在王都裏藏著!”


    越說,唐燦的情緒越是激動。


    到最後,更是一拍桌子,瞪著眼睛,怒道:“拓跋!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拓跋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完全沒有想到,唐燦竟然會在這個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攤開。


    看著唐燦憤怒的眼睛,拓跋沒來由的心中一寒,對麵前的唐燦,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唐燦從燕然迴來之後,很冷靜,很沉穩,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夠冷靜的處理。


    但是現在他發現,唐燦在憤怒的時候,殺氣十足……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


    拓跋並非說謊。


    劉裕的事情,她和唐燦知道的時間,其實相差不久。


    “最近?”唐燦冷笑一聲。


    笑聲未落,拓跋似乎被觸動,秀眉微蹙,冷聲說道:“孤說最近,自然是最近。若不是你帶著人去殺了錢聰,孤還不會發現劉裕!”


    提到錢聰的名字,唐燦的臉色微變,眼睛眯了起來。


    沉默片刻,他才再次開口:“大王好本事,不知道是溫柔坊的人告訴大王的,還是其他人?”


    看到唐燦的樣子拓跋的心裏忽然有些不爽。


    明明,這是她的高昌,可是唐燦表現的她好像是做錯了什麽一樣。


    當然。


    她也明白,自己在溫柔坊之外另外安排人盯著唐燦,也有些理虧。


    沉思片刻,拓跋還是搖頭歎息:“孤不是信不過你,隻是……”


    “錢聰在進入王都之後,孤一直安排人盯著他。”


    聽著這個解釋,唐燦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大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


    “你又何嚐告訴我了?”拓跋再次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很多事情,你不與孤說。孤也不能問你什麽,隻能自己想辦法。”


    “終歸,大涼的事情,孤不希望在高昌再發生一次。”


    “我也不希望。”


    唐燦眼簾微微跳了一下,低聲說道:“所以我才會殺錢聰。”


    “現在,我想問問大王,劉裕這一次藏到哪裏去了?”


    “我也在找。”拓跋搖了搖頭:“在和謝嫣見麵之後,劉裕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離開了王都。”


    唐燦皺了皺眉,仔細的看了看拓跋,覺得她應該沒有說假話。


    沉默片刻,拓跋再次開口:“不說這些了,南院的事情,你到底準備怎麽收場。”


    唐燦神色不變,輕聲說道:“查清楚都有誰,查清楚有誰是清醒的時候幫著遮掩,有誰是稀裏糊塗的時候幫著遮掩。”


    “到時候,自然知道怎麽收場。”


    拓跋微微皺眉。


    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不長,一個女官神色慌張走進了大帳,在拓跋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拓跋臉色微變,望著唐燦,苦笑著搖了搖頭:“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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