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都。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早晨的時候,幾聲驚雷帶來瓢潑大雨,晌午的一陣狂風之後,雨停霧散,豔陽高照。


    高昌王都建於地下的那一座學校,竟然沒有被水淹,實在是令人覺得很意外。


    尤其是忙了一大圈剛剛迴到王都的趙漪,看著地上一點積水都沒有,不免瞪大了眼睛,有些詫異的問道:“水呢?”


    “我知道?”


    “太奇妙了……”趙漪忍不住蹲在地上,好奇的四下張望,試圖找到那些


    唐燦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你如果想知道就去問嚴立本,我沒空管你這些。”


    “噢,那我去找嚴立本。”


    “迴來!”唐燦有些沒好氣的罵道:“我讓你迴來不是研究這個事情,那件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趙漪有些遺憾的停下了腳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抓了一把沙土,好奇的看著:“要是那邊的事兒,也像這土一樣,就好了。”


    唐燦歎了口氣。


    看他的樣子,他也猜到了,他讓趙漪去辦的那件事情,肯定沒有這麽輕鬆。


    “高昌人……弓馬嫻熟……”


    “少說廢話。”唐燦沒好氣的打斷了趙漪的話。


    高昌如果不是弓馬嫻熟,怎麽可能在草原上和大涼僵持了那麽多年。


    他需要的是,確定北院那些人的態度……


    “高大人的弓馬……比他們更嫻熟。”趙漪又說了一句廢話,有些幽怨的看了唐燦一眼:“大人你何必擔心高大人。要是她知道我和你說,我怕她打我……”


    唐燦微微一笑:“不說的話,我現在就打你。”


    “……”


    趙漪有些無語,歎了口氣,這才說道:“高大人和你不一樣。”


    “我們剛剛說話的時間,高大人都能打我好幾遍了。”


    “什麽意思?”唐燦皺了皺眉。


    趙漪苦笑醫生:“剛剛接手北院的時候,是有幾個人不服氣。”


    “但是高大人打了一通,他們也就服氣了。”


    “之前我們一起去阿拉木的時候,有人想使壞,去阿拉木報信。”


    “結果呢,還沒等跑到阿拉木的大帳,就被高大人一箭穿心了。”


    “現在……”


    “大部分的人都被打的心服口服了,少部分有怨氣的,也隻敢在心裏想一想。高大人讓做什麽,還是一樣,老老實實。”


    唐燦盯著趙漪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問道:“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趙漪幽幽說道:“也不是完全沒問題。我能不能不在北院待著了,實在是太累了啊。要不讓我去做後勤也可以啊……”


    “你想都不用想。”唐燦非常幹脆的拒絕了趙漪的提議。


    他不是信不過高銀柳,他是信不過北院的那些人。總得讓高銀柳的身邊,有個信得過的人,野生的……萬一出事兒,沒有人可以用。


    哪怕如今高昌看起來風平浪靜,什麽問題都沒有,可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誰知道會不會冒出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元殤要北巡、燕然要大亂,這兩件事情,很容易打破高昌目前的寧靜。


    “你沒事兒的時候,還是去和他們多聊聊。”唐燦沉思片刻之後,輕聲說道:“尤其是那些和向夷走的近的,還有那幾個去過連帳的人。”


    “不,特別是那幾個去過連帳的人。”


    趙漪微微一驚,心想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總不會還要翻舊賬吧?


    “北院最近還打算對誰動手嗎?”唐燦一直站著,覺得腿有點僵,索性喊上趙漪,在學校裏溜溜達達的走著。


    時不時在某一間教室的外麵停下,像後世的教導主任一樣,探頭探腦的想要發現不好好學習的小孩兒。


    “大人。”趙漪有些無奈的說道:“北院要動作,你迴家問問高大人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少廢話。”


    “高大人不告訴你麽?”


    唐燦忽然停下腳步,冷冷的看了趙漪一眼。


    趙漪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開口:“高大人安排人去了燕然那邊。”


    說了一句,見唐燦的表情沒有什麽明顯變化,趙漪這才接著說道:“隻去了幾個人,應該隻是先摸摸底,不會動手。”


    “另外,大人讓人去聯係了北大營。”


    “說是……說是這兩天要一塊熱鬧熱鬧……”


    “熱鬧熱鬧?”唐燦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當然,他不相信高銀柳準備和李藥師實打實的打一場。


    畢竟,高昌和大涼的關係最近很穩定,用不著戰事來搗亂。


    趙漪苦笑道:“大人說我們這些天太閑了,不活動身體,就不會打仗,就要和大涼約一架,但是不用弓箭,隻用木槍、木刀。”


    “打的熱鬧,倒也不至於受傷。”


    “時間定下來了嗎?”唐燦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沒有。”趙漪搖了搖頭:“秦壽過來了一趟,說是迴去和李藥師商量,這件事情終歸還是要李藥師才能定下來。”


    “那這樣。”唐燦忽然開口:“你去找秦壽,告訴他,我建議時間放在女帝來了之後,就當給她演一個接風的小節目了。”


    “啊?”趙漪嚇了一跳。女帝要來的事情,他知道,但是這種事情,讓女帝看,就不怕出事兒?


    “放心。”唐燦笑了笑,解釋道:“出不了事兒,熱鬧嘛,肯定是人多更熱鬧。”


    高銀柳目前準備的演武,實際上正和他的心意。如果熱鬧的時候,沒有其他的事情出現,大家開開心心,挺好。


    如果演武的時候有其他的事情出現……那就到時候再說。


    不管怎麽說,演武都有好處。


    沒有戰事,依靠演武來保證戰鬥力,還是有一定的作用……


    更何況,他也好借著這個機會,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女帝這一次北巡的目的。


    畢竟……


    古往今來的巡邊,都不是一種特別好的事情。


    要麽,耀武揚威,要麽,禦駕親征,要麽,自己送上門讓別人抓。


    “對了。”唐燦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皺眉問道:“燕然那邊,你現在能不能聯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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