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漪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大人的名聲,又被毀了。”


    “什麽意思?”


    “之前在西京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被什麽人傳了出來。”


    唐燦點了點頭,隨口說道:“那也不算什麽,也不是第一次了。”


    趙漪發現唐燦有些不在意,不由得皺眉提醒:“大人,別忘了,女帝還有拿捏大人的手段。”


    唐燦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輕聲問道:“你是說諡號?”


    說白了。


    他不在大涼,不在神都,女帝能夠拿捏他的,隻有這麽一件事情。


    他並不認為女帝能夠發現聶顧、安旭,以及溫柔坊的安排。


    就算她發現了,唐燦也不可能用來交易……


    這一點,恐怕趙漪都想不到……


    “人死卵朝天,沒有了諡號就沒有了諡號。”


    話雖如此,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惱火:“這娘們兒,沒完沒了的膈應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我但凡是她爺們兒,非得把她褲子脫了,打死他!”


    趙漪聽著,不由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唐燦竟然會說出這麽“霸氣”的一番話。


    不過……


    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解釋道:“我走的時候,倒是還沒有聽到女帝的消息,隻是在李將軍那裏聽說了這件事情。”


    “明麵上,確實有幾個提出要剝奪諡號,不過,也有人反對。像是梁王,就是一直反對。”


    “你……”唐燦自然而然的開口,隻是剛剛說了一個字,還是頓了頓,輕咳了兩聲,把後麵那一聲“爹呢”給咽了迴去。


    畢竟。


    趙漪、趙永康這一對父子的關係,現在很尷尬。


    “……想得多了,其實也是無所謂的事情。”唐燦喝了口茶,冷靜了下來。


    自嘲的笑了笑,跟著說道:“我和女帝接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對她的了解,其實超過很多人。”


    “哪怕朝堂上的高元一,在某些方麵,都沒有我對女帝了解。”


    “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肯定,是元殤鼓搗出來的。”


    “她這麽做,無非就是有求於我。”


    “現在,就是看看這娘們兒究竟想要我幫她做什麽,等著就是了。”


    “當然,如果她真的那麽狠,把老頭子的諡號剝奪了……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


    唐燦慢慢解釋,趙漪的表情,一點點的變化。


    從瞠目結舌變得皺眉不解,再到釋然……


    想來……也是。


    唐燦和女帝相愛相殺……雖然愛的時候很少,更多的時候都是殺,可是……這也足矣讓兩個人對雙發更加了解。


    ……


    仿佛為了驗證唐燦的想法一樣。


    幾天之後,一封密信,經由李藥師的鎮北軍大營,送到了唐燦的手中。


    信,是女帝的親筆信。


    上麵的內容,很簡單,但是……很無恥。


    “隴右的礦,朕不與你計較,全都是朕的。”


    紙上的字,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隻是看著,唐燦就覺得自己的眼前似乎浮現了女帝的身影……


    “不過,你要是想要,朕也可以分給你一半。”


    “朕一時不察,令劉裕跑了,你去一趟大非川,替朕將劉裕捉迴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劉裕……跑了?


    這娘們兒……你還是不是個人了?


    偷偷摸摸的謀劃了那麽久,甚至不惜把劉裕的親兒子送了人頭。現在居然又說,讓劉裕跑進大非川了?


    “瞎扯淡!”唐燦忍不住罵了一句:“我為什麽要給她擦屁股!”


    “瑪德!”


    趙漪的嘴角,一陣抽搐。


    有心勸說一句,可是琢磨了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來而不往非禮也……”唐燦罵了一句之後,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沉聲說道:“她不就是想要礦嗎,那礦就給她,我還附贈一個好消息。”


    趙漪有些意外,忍不住問道:“什麽好消息?”


    “我是送她一車煤!”想到煤的價值,唐燦的心情,忽然又好了。


    這一次,倒要看看那個娘們兒能說什麽!


    “明天,明天你和嚴立本一塊,拉一車煤,去鎮北軍大營,給李藥師顯擺顯擺。”


    聽著唐燦的話,趙漪也是眼睛一亮!


    ……


    翌日。


    唐燦一大早,就把趙漪和嚴立本送出了王都,看著他們漸漸遠去,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不過……


    在他的心中,大非川的事情,他卻沒有放下。


    畢竟。


    那裏有許負,不能就這麽算了……


    另外一邊,嚴立本和趙漪帶著煤,進了鎮北軍大營。


    一個火堆,頓時令李藥師驚為天人!


    對於唐燦的密信,也是毫不猶豫的送到神都。


    一同送往神都的,自然少不了他的上奏,以及快馬加鞭一塊送到神都的煤……


    短短幾天的時間,消息已經傳迴了大涼神都。


    女帝其實也是一直在等著唐燦的消息。


    甚至,她還有好幾個能逼唐燦就煩的辦法,隻是一直都沒有用。


    隻不過……


    她並沒有想到,唐燦竟然讓人送了一袋子煤到神都,而且還附贈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更加簡單,隻有一句話:“你想不想要。”


    見字如麵。


    女帝仿佛看到了唐燦的醜惡嘴臉,忍不住脫口而出:“狗東西!”


    一旁,高元一麵色不變,依舊帶著標誌性的笑容。


    但是……其餘臣子,臉色就有些難看了。畢竟,身為皇帝,豈能如此言語。


    而之前剛剛和女帝上奏一件事情的戶部尚書,臉色更是難看。心中嘀咕,莫不是在罵我?


    就在這時,女帝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說道:“高元一、方孝孺、趙永康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所謂聖心難測,天威無常。


    聽到女帝的話,其他人趕緊告退。


    不一會兒的功夫,殿內隻剩下了女帝和高元一等人。


    女帝冷冷的看著他們,簡單幾句,把李藥師的密報以及煤的情況說了出來,又直接命人引燃。


    看著炭火盆內燃起火焰,女帝的眼中同樣帶著一團火。


    隻不過……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方孝孺和趙永康就激動的身體顫抖的,大唿小叫,高唿神物,就連高元一,臉色都變得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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