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燦淡淡的說道:“你要做的,是不卑不亢,不是囂張跋扈。”


    “在大涼,你也沒有資格囂張跋扈。”


    “就好像,之前在劉飛的麵前,你就像一條狗。”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和劉飛是怎麽說的?”


    慕容冷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有心反駁,可是看到唐燦的眼神,根本不敢反駁。


    “從今天開始,在我離開之前,每天午時之後,你就到這裏來,站兩個時辰。”


    “趙漪,如果我沒有在,你就盯著他。如果不聽話,直接打死。”


    “好。”趙漪輕聲答應了一聲。


    慕容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


    翌日。


    就如唐燦說的一樣。


    女帝並未召見慕容冷,而是……召見了唐燦。


    至於慕容冷,也和唐燦說的一樣,被方孝孺叫了去。


    甘露殿。


    沒有其他的人,隻有女帝一人,坐在禦案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怎麽,朕不說話,你就不打算說話了?”


    半晌。


    女帝開口,打破沉默。


    唐燦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外臣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哦?”女帝笑了笑:“你還不知道說什麽了?”


    “說吧,朕赦你無罪,想說什麽,放心大膽的說。”


    唐燦神情輕鬆,輕聲說道:“外臣恭喜身上,大非川的安排,大獲成功。”


    女帝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但是馬上恢複平靜,淡淡的說道:“朕謀劃已久,若是不成,就不對了。”


    唐燦嘴角微微上揚,有些諷刺的意味:“皇帝謀劃,實在令外臣敬佩。”


    女帝自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是也沒有跟他糾纏這個話題。


    隻是微微一笑,隨口說道:“卿家就快成為高昌王夫,一言一行,代表高昌。”


    “嗬。”唐燦幹笑一聲,隨口說道:“外臣自當謹記皇帝教誨。”


    女帝秀眉微蹙,似乎是有些意外唐燦的迴答。


    頓了頓,再次開口:“有些話,朕就隻說了。”


    “慕容冷,雖然留在大涼,但是大涼高昌之事,朕也不會與他商量。”


    “朕依舊會與拓跋聯係。”


    “待你迴到高昌之後,一應事宜,你自己去問拓跋。”


    唐燦也不意外這個安排,隻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聯姻?”


    “自然是表明大涼、高昌親善。”


    “更何況,朕把謝安石的女兒送往高昌,為高昌帶去讀書種子,卿家還不謝謝朕?”


    唐燦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皇帝陛下,外臣是真不知道,您又在謀劃什麽。”


    “卿家何出此言?”女帝啞然。


    唐燦自嘲的笑了笑,直接戳破了女帝的謊言:“外臣不是第一天與陛下相識,也不是第一天被陛下算計。”


    “若說別人,做這種事情,倒是有可能如陛下所言,隻是為了親善。”


    “但是陛下,吃一塹長一智,外臣吃的虧夠多了……”


    女帝眼波流轉,並未多說。


    她做事,一直都有一個核心理念。


    那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人越少,事情就越不容易被看穿。


    越不容易被看穿,也就越不容易出現問題,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


    故而,哪怕此時唐燦說的直白,她也沒有多說什麽。


    兩個人,恢複了大眼瞪小眼的模樣。


    良久。


    唐燦忽然開口,輕聲說道:“皇帝陛下,外臣想要和你做一筆生意。”


    女帝挑了挑眉:“說說看。”


    “鐵器。”


    “不可能。”女帝微微搖頭,輕聲說道:“這件事情,朕既然交給劉裕來做,自然有朕的道理。”


    “高昌想要鐵器,就從劉裕的手中買。”


    唐燦也沒有覺得意外,隻是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劉裕那邊,太貴,而且我不喜歡他這個人。”


    “更何況,陛下若是想殺劉裕,找個別的借口就行了,沒有必要讓高昌背這個黑鍋。”


    女帝沒有笑,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說道:“你怎麽知道朕要用通敵的手段?”


    “外臣不知道。”唐燦依舊麵帶笑意:“但是外臣之後,陛下絕對不會用通敵的手段。”


    “陛下,我的這一筆生意,對大涼的好處,絕對比南邊的生意大。”


    女帝微微皺眉,正要開口,唐燦輕聲說道:“陛下,馬鐵蹄的事情,外臣可沒有跟你要錢。”


    女帝眼中閃過一絲惱火,沒好氣的說道:“說說看!”


    “是。”


    唐燦笑了笑,輕聲說道:“外臣遇到了高人。”


    女帝:……


    “高人讓外臣幫忙做了一件事情,作為迴報,他給了外臣一個獎勵。”


    “這個獎勵,就是一張地圖。”


    “上麵標記了大涼西北的礦脈,哪裏有鐵礦,哪裏有金礦,哪裏有銀礦,全都清清楚楚。”


    說話之際,唐燦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著女帝的眼睛。


    這一次,兵行險著!


    他想要試試看,女帝究竟有沒有係統,或者是任務的存在……


    但是……


    女帝的眼神,並沒有他預想中的情緒。


    初始聽到,有些詫異,然後愕然、不信,到最後,似笑非笑的說道:“卿家現在連這種無稽之談都相信了?”


    “看來,小書袋把你坑的夠慘。”


    唐燦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陛下,能不能聽外臣把話說完?”


    “好啊,你說。”


    “這件事情,無論真假,總是值得試一試。”唐燦繼續說道:“外臣的意思,還請陛下允許外臣帶著人,按照地圖上標記的位置,先去探一探虛實。”


    “若是有礦,大涼高昌,七三分。大涼占七,高昌占三。”


    “不必。”女帝擺了擺手,大大方方的說道:“五五分即可。若是有礦,一人一半。開采之事,大涼負責。”


    從她的表現來看,完全不相信唐燦找到的地圖,隻當是無稽之談。


    這種情況,倒是令唐燦有些意外。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女帝更是非常大方,直接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張字條,用上了自己的行璽,把這件事情,蓋棺定論。


    眉宇間,除了不信,就是不信。


    甚至在唐燦告辭的時候,還不忘了調侃一句:“卿家快去,祝你早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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