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不知道過去多久,唐燦從修煉中醒來,站起來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體。


    “唐禦史。”


    一個有些沉悶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唐燦轉頭,一個麻布衣衫的漢子,眼神幽怨。


    看起來,有些眼熟。


    “咦,你是之前酒樓裏的那個……”


    唐燦話音未落,來人瞬間高興起來,大聲說道:“沒錯,是我,是我!”


    漢子激動的握住牢門,搖晃的“嘩嘩”作響。


    “唐禦史,之前在酒樓,我就覺得你這後生長得精神,一表人才,不似凡人。”


    “早知道,你是唐禦史,之前在酒樓我就應該跟你多說幾句才是!”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找你找的苦啊!”


    “今天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家在承福坊,緊趕慢趕的跑了過去,才知道你又被抓到了天牢。”


    “對了,唐禦史,你怎麽又進來了?”


    漢子自顧自的說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唐燦身陷囹圄。


    不過,也不等唐燦迴答,馬上就自問自答:“以唐禦史的本事,要不了一會兒就能出去了,也無礙。”


    唐燦:“……”


    這都是哪來的人才。


    一陣無語,唐燦無奈的問道:“你先等等,我有三個問題。”


    “唐禦史請說。”


    “你是誰,你來做什麽,你什麽時候走!”


    漢子一拍腦門,有些懊惱的說道:“我是秦壽,安南大將軍楚生麾下。”


    “今次來找唐禦史,就是來請唐禦史救命!”


    “安南軍事,比之前我在酒樓中所言,更要嚴峻!”


    “隻要拿到錢,我馬上就走!”


    說完,秦壽神色凝重,單膝跪地:“唐禦史,安南軍,拜托了!”


    “快起來,快起來。”


    唐燦神色一變,趕緊伸手將秦壽扶起來。


    邊關將士,遠離家鄉,鎮守邊關。


    他唐燦何德何能,敢受塞外浴血的將士跪拜!


    秦壽起身,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盯著唐燦。


    等待著他的答案。


    與此同時,唐燦腦海中敲擊聲音響起,任務進度,變成了進行中。


    “她……聖上怎麽說?”唐燦問道。


    “聖上讓我滾迴安南,告訴楚生將軍,死在安南。”


    唐燦一陣氣結。


    這昏君,過分了,過分了啊!


    秦壽接著說道:“前兩次我跟聖上說的時候,她還沒有這麽氣,隻說再議。”


    “後來我實在氣不過,跟她說再不給錢,安南軍就去嶺南搶錢,然後聖上就……就這樣了。”秦壽尷尬的撓了撓頭。


    唐燦一臉愕然。


    人才!人才!


    這絕對是個人才啊!


    敢威脅女帝,還沒死,真是人才!


    不過……


    他沒死,倒也證明女帝還沒有昏庸到不可救藥。


    但是她不給錢……


    一想到錢,唐燦頓時又變得氣憤了起來!


    要不是這傻娘們私自挪用國債修建行宮,安南軍區區五十萬兩,叫什麽事兒?


    就算一百萬兩,也拿得出來啊!


    可是眼下……


    看到唐燦眉頭緊鎖,秦壽也不敢打擾,就在一旁看著。


    俄頃,唐燦開口:“秦將軍,你先迴去,此事,我竭盡所能。”


    “多謝唐禦史!”


    秦壽大喜,抱拳行禮。


    在他離開之後,唐燦目光落在高銀柳的身上,輕聲說道:“銀柳,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高銀柳沙啞著嗓子問道。


    “你去一趟文昌閣……不,還是鸞台,請謝安石來一趟。”


    “好。”


    高銀柳答應一聲,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唐燦眉頭微皺,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催促。


    俄頃,高銀柳輕聲說道:“聶顧去請了。”


    什麽?


    唐燦愕然。


    “傳音。”高銀柳解釋。


    唐燦的眼神,頓時變得酸了。


    他還沒搞明白龍象功,高銀柳都可以傳音。


    人比人,氣死人啊!


    “銀柳,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唐燦一臉幽怨,癡癡的望著髙銀柳。


    高銀柳從未見過唐燦如此,不由得心中小鹿亂撞,耳根開始變紅:“什麽?”


    “你再給傳點內氣,我再試試練功的事情。”


    唿……高銀柳心中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件小事。


    可是緊接著,高銀柳的耳根,變得更紅了。


    傳功,需要雙手緊握。


    這種程度的接觸,對於高銀柳來說,實在是令她害羞。


    尤其是,唐燦的手指不是特別的安分,這就令她更是羞澀。


    不遠處,幾個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背過身,不敢去看。


    隻是心中,都有些遺憾。


    人言世上天才,都有些獨特的癖好。


    沒想到,唐禦史竟然……竟然龍陽之好……


    倘若唐燦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要破口大罵:你是玻璃,你全家都是玻璃!


    甚至,還會讓高銀柳換上女裝,露出本來麵目,驚豔眾人。


    不過,唐燦並不知道他們的想法。


    此時,他正感悟著高銀柳渡入他體內的氣息,嚐試著按照龍象功的法則運轉。


    一個周天,成功了!


    唐燦依舊閉著眼睛,但是眼角微微上揚,有些輕鬆愜意。


    龍象功,隻要能夠成功運轉一個周天,剩下的,就是修煉和參悟,隨著時間的推移,功力增長,本事變大。


    “呀。”


    突如其來的調侃,讓唐燦驚醒。


    高銀柳縮迴手,直接站起來就走。


    路過謝安石身邊的時候,謝安石小聲嘀咕:“女大三,抱金磚。”


    為老不尊!


    高銀柳逃也似的消失在天牢的甬道。


    唐燦臉皮要比高銀柳厚上不少,聽到謝安石的調侃,隻是挑了挑眉,問道:“謝相,聶顧請你來的?”


    “錯。”


    謝安石白了唐燦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他用劍逼著老夫來的!”


    “要不然,天牢這麽晦氣的地方,老夫才不會來!”


    “不過,今天來了倒也不虛此行。”


    許是近來喜訊頗多,一向古板的謝安石,再次調侃起唐燦。


    “謝相,剛剛安南軍一個叫秦壽的人來找了我。”


    謝安石有心考他,隨口問道:“你怎麽看?安南軍是真缺錢,還是故弄玄虛想要錢?”


    “我先告訴你,安南軍雖然每年軍費不高,但是,吃空餉的事情,他們不是沒做過。”


    “我不信。”唐燦沒有一絲猶豫,幹脆利落的給出答案。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不是武斷,而是通過和秦壽簡短的接觸,發現的。


    秦壽,蓬頭垢麵,眼中布滿血絲。


    雙手滿是老繭,更有多處明顯傷疤。


    他的鞋,左腳破洞,右腳鞋底已經張嘴,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沒了。


    而且,秦壽的身上有一股汗臭,非是多日不洗澡,不可能有。


    倘若安南軍真的吃空餉,秦壽斷然不會是這種模樣!


    “他就不能是裝的?”謝安石問道。


    唐燦搖了搖頭:“如果是裝的,他沒有必要冒死上奏。”


    “之前,我在酒樓見過他,言語中,感情真摯,不似作偽。”


    “更重要的是,他敢罵聖上。那一頓酒,他是當做最後一頓酒喝的。”


    謝安石麵色不變,問道:“他和你在酒樓相遇,難道就不能是裝的?”


    “誰會沒事兒自己尋死?”


    “你啊。”謝安石笑了笑,對唐燦更是讚賞。心中還有一句話沒說:安南軍,沒一頓酒,都是當做最後一頓!


    一直以來,他都想要單獨見一見唐燦。


    今日簡單的聊了幾句,得到的答案,他很滿意。


    “好了,安南軍的事情,你自己和聖上說吧,聖上已經下旨,放你迴家了。”


    “喲,這麽難得。”


    唐燦眼睛一亮,隨即和謝安石走出天牢,道別獄卒,約好有空再來之後,在眾人淩亂的目光中,和高銀柳一道迴家。


    翌日。


    甘露殿,小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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