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許才能讓往事如煙4


    ~


    荒蕪的地界,常年寸草不生,黛月樓以懸臂做門戶,石窟為據點,險要的地勢卻成了他們天然的屏障。


    蘇墨在石屋內來迴的踱著步子,心情煩躁的她無法冷靜下來,她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進出除了石壁還是石壁,顯然,這裏是個山洞一類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沒有到那個什麽黛月樓,或者……已經到了,隻不過她被關在這石屋內。


    可是,如果說她是被關,卻又行動自如,隻是……她卻找不到出去的出口。


    這幾天,她也見到了那個和她長得一樣的女子,那個所謂的“蘇墨”。


    她神情淡然,好似對這裏極為熟悉,可是……到如今,她還說她是蘇墨,甚至……堅信尉遲寒風會來救她!


    那日楓葉林,寒風的舉止……竟是知道她就是蘇墨,為什麽?他怎麽會知道?


    這兩天,她想了很多,但是,好似總有一處打了死結,怎麽也理不順,萬般頭緒仿佛也在這個死結處變的模模糊糊……


    “墨兒……”


    一聲輕喚打擾了蘇墨的思緒,她不曾迴頭看來人,淡漠的說道:“我不想見你!”


    在這石屋的幾天裏,作為一個被“抓”來的人,冥殤對她真的很好,大到衣食住行,小到噓寒問暖!如果……沒有那些事情,這樣的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絕對是個能勾走女人心的男人,可惜,她的心不在!


    冥殤緩步走了進來,在蘇墨的對麵坐下,順勢放下了手中的托盤,淡淡的說道:“聽下麵人說……你今天沒有怎麽吃東西,想著你沒什麽胃口,我讓廚子弄了幾樣你愛吃的南朝點心……”


    蘇墨輕睨了眼桌上的東西,幾個小碟子裏裝著精致的糕點,色樣和花樣都極為誘人,可是……她一點兒胃口也沒有,而且,那也不是她愛吃的,那是以前那個郡主愛吃的!


    “時過境遷,這些……早已經不是我愛吃的!”蘇墨平淡的說道,冷然的眸子緩緩收迴,她沒有辦法給冥殤說,她隻是依附在這具身體上的靈魂,說了……他自是也不會相信。


    冥殤眼簾低垂了下,清淡的說道:“沒有關係,我可以重新了解你!”


    蘇墨蹙了秀眉,眸光噙著薄怒,冷冷說道:“冥殤,愛一個人不是這樣愛的!愛……不是強迫!”


    “那是什麽?”冥殤依舊淡淡的說道:“難道是看著心愛的人被別人傷害,而且是一次次的傷害?”


    蘇墨愕然,無從反駁。


    冥殤緩緩抬眸,靜靜的看著蘇墨,嘴角噙了抹自嘲,緩緩說道:“小時候……當你第一次來冥家做客時,你那靈動,毫不做作的笑容就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底,當先皇禦旨賜婚……我在家裏高興的幾乎發瘋,心中感謝上蒼,將你賜予我……”


    說著,冥殤嘴角的自嘲漸漸變為了淒涼,冷淡的眸子裏更是毫不遮掩的籠罩了濃濃的悲慟,隻聽他淒涼的說道:“上天弄人,或者是……樂極生悲!沒過多久,先皇一道聖旨,冥家通敵叛國……滿門抄斬!不允許任何人求情,不允許任何人翻查……就僅僅因為一封所謂的證據的信,兩百多口人,就那樣全被斬首了,鮮血染紅了冥府的院落,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


    冥殤的思緒陷入了沉痛,那些往事讓的心狠狠的抽搐著……


    蘇墨突然隱隱的生了悲戚,這樣的冥殤……讓她覺得很可憐,那種從天上一下子跌入萬丈深淵,一個不大的孩子是怎麽承受的了的?


    “冥殤,錯過……終究是錯過,錯過了,就什麽都不同了!”蘇墨輕歎一聲,靜靜的說道:“有些事情,我們無力去強求,更加無力我阻止!很多東西,是上天注定的……”


    冥殤嗤笑了聲,緩緩說道:“那我就逆天而行!”


    “你就算囚住了我的人,可是……我的心不在,你明不明白!”蘇墨噙了薄怒的說道。


    “騰”的一聲,冥殤猛然站了起來,神色間有著不自知的慌亂,撇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後,轉身離去。


    蘇墨無奈的緊皺秀眉,她如今什麽都做不了,就隻有等待!


    此刻,她才切身體會到真正的等待是如此的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被火燒一樣,焦躁難安!


    +++++++


    尉遲寒風帶著蕭隸和數十個暗衛策馬狂奔,沿路,都是馬蹄飛揚所飛起的灰塵。


    他們一路上沿著那張地圖奔著,連著五個日夜,不眠不休。


    “咳咳咳……”尉遲寒風臉色蒼白,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著,看著附近的地勢,又看看手中的地圖,劍眉緊緊的擰到了一起。


    蕭隸一臉的擔憂,拿出水壺遞給尉遲寒風,隱忍著心中的擔心,說道:“王爺,喝口水潤潤喉吧!”


    尉遲寒風微微頷首,將地圖揣入懷中,接過水壺喝了兩口,香咽時眸底閃過痛楚,僅僅是兩口水,他香咽的時候就好似水中有著細針,刺痛了他的喉嚨!


    蕭隸緊抿了唇,瞥過了眸子,不忍心去看。


    此刻的王爺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王爺,更不是那個冷漠異常,嗜血殘暴的王爺……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為了心愛的人甘願沉淪的人,一個為了心愛的人,可以放棄一切的人!


    曾經,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王爺會對那個慕芸如此不一般,本以為隻是因為那幾分相似的臉,王爺一時迷惑了……


    到後來,賦雅小築內,王妃出現了,王爺不再去思暖閣,他以為他的想法是對的,可是……意外發現,王爺竟是每夜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飛身入思暖閣,在黎明破曉時悄悄而歸,風雨無阻!


    他百思不得其解……


    卻原來……慕芸竟是王妃,而那個王妃……卻是一個幌子,一個冥殤引王爺的幌子!


    想著,蕭隸不免又看向尉遲寒風,隻見他一臉的淡漠,眸光輕滯的看著遠處,菲薄的唇微抿著……


    王爺隻為保護王妃,卻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如今,他已經無法去分辨,王爺和王妃之間,到底是誰欠了誰的,也更加不知道……他到底應不應該怨恨王妃……


    他如今背負著夜冷的希冀,那個冷的像塊冰,一直不苟言笑的人,他的心裏隻有王爺,當王爺和王妃鬧了矛盾時,他也隻是默默的替王爺守護著王妃,也許,從頭至尾,隻有夜冷是看的真切的,他一直都知道,更加明白,王爺愛王妃逾過生命!


    如今的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王爺拖著慘痛的身軀去救王爺,他無力阻止,更加無理由去阻止!


    也許,此時的王爺,才是真正的為他自己而活!


    二十年了,王爺時時刻刻都在為“王府”,為老夫人而活,從來沒有為他自己而活過!


    作為夜冷和他,除了支持王爺,陪王爺到最後……已然別無選擇!


    “走吧!”尉遲寒風清冷的說了聲,雙腿猛然夾了下馬腹,策馬向前奔去……


    “籲——”


    突然,尉遲寒風勒了馬韁,冷眸掃過周遭,緊抿的薄唇噙了抹怒意。


    西門雪給他的地圖繞了圈子,他們走來走去……竟是又迴到了這裏!


    “王爺……我們好像又迴到了這裏?!”蕭隸看了看四周,不免擰眉說道。


    尉遲寒風點了下頭,重新拿出地圖,陰鷙的盯著上麵,他將所有的線路一一掃過,猛然間,眸光一滯,緊緊的盯著地圖上一處,隨即緩緩抬眸,再看看周遭,冷冷說道:“我們走過了……”


    說完,尉遲寒風顧不及多想,調轉了馬頭……


    “駕——”


    尉遲寒風手重重的揮舞馬鞭,馬兒吃了痛,發了狂的揚蹄而奔……


    如今的他心急如焚,拖一天,墨兒的危險就多一層,當年的事情,如果冥殤知道了,斷然會無法承受,如今冥域已然瓜分了南朝半個天下,當他們知曉了這其中的原由……他不敢想象!


    正在尉遲寒風按著地圖徘徊在地勢險要的山脈上時,黎玥城內亦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無關別人,隻為西門雪!


    “二少爺,飛鴿傳書!”莫離恭敬的將一個小竹筒遞給了西門雪。


    西門雪冷然的展開,鳳眸輕輕掃過,冷笑的嗤了聲,悠悠說道:“黛月樓隱蔽,多少人想尋到,卻不得法門,就算給了他地圖,也未必能夠尋到!”


    莫離眉頭輕蹙了下,說道:“這樣……豈不是黎王會耽誤了腳程?那……慕姑娘……”


    西門雪的心一滯,輕蹙劍眉,看著墨藍天空上那彎月牙兒,深邃的眸子裏隱隱間噙著抹擔憂。


    “誰?”西門雪陰戾的看向房簷,話音方落,腳下輕點,飛身向那人影處閃去……


    黑影縱躍在屋簷之上,好似對王府的地形和暗衛的死角極為的熟悉,隻是幾個閃身,已然消失在王府上空。


    西門雪站在屋簷上,冷冷的嗤笑了聲,空中翻越幾下後,亦是出了王府,可是,追了一陣,竟是未曾發現黑影的蹤跡。


    西門雪俊逸的臉上布上了一層寒霜,有些悻悻然的迴了王府,人剛剛入府,卻見有個人影好似向寒風閣的方向走去,他心裏生了好奇,暗暗跟了過去……


    那人卻不是去寒風閣,四處張望了下,飛身入了蘭花園。


    西門雪眸光睨了眼蘭花園的匾額,亦飛身跟入。


    如今,柳翩然傷勢未曾痊愈,還在裏麵靜養,而這裏……曾經是穆子嬌住的地方。


    西門雪不動聲色的一路跟著那個人影,那人偷偷摸摸的,好似怕驚動了什麽人,鬼鬼祟祟的向蘭花園內的一處涼亭走去……


    西門雪遠遠的看著,那個涼亭他記得,是當年父王專門為穆子嬌建的,說是,讓她種蘭花累了的時候可以休息。


    隻見那個人走到涼亭中央,四處張望了下,方才蹲下了身子……


    由於隔得距離遠,又正好被石柱擋著,西門雪並看不到她在幹什麽。


    過了一會兒,隻見她又起了身,手裏儼然多了一個四方的木盒,她緩緩打開,看了看後,抱著木盒急匆匆的出了涼亭!


    西門雪心生了好奇,閃身而出。


    來人見被人發現,驚愕的向後退了兩步,抱著木盒的手不免緊了幾分。


    “小雙?!”西門雪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小雙,他冷眸看著她手中抱著的木盒,問道:“這是什麽?”


    小雙下意識的將木盒置於身後,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什麽……西門……西門公子……這……這麽……這麽晚了怎麽會……會在……會在這裏?”


    “那你呢?你這麽晚了怎麽會在這裏?”西門雪輕咦的問道。


    他這麽晚是沒有理由在王爺的妃子的院子裏,可是,作為王妃的貼身婢女,在王妃不知所蹤的情況下,出現在側妃的院子裏,也是透著詭異的,何況……她還偷偷摸摸的!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什麽她突然出現在府裏!


    她此刻不是應該也被冥殤帶走才是嗎?


    小雙眸光微轉,努力的穩定了下思緒,說道:“小……小單姐姐讓我來取些東西!”


    “白天不能取?”西門雪見小雙眼神轉來轉去,心裏更是生了疑惑。


    突然,西門雪足下輕點,身子一個旋轉,人已然到了小雙的身後,當人迴到原位時,木盒已然落入了他的手裏。


    小雙瞳孔猛然間放大,二話不說,出手搶攻,就欲將木盒奪迴,可是,她的武功根本不及西門雪分毫,隻是一個迴合,人已然被西門雪點了xue道。


    “西門公子,你不能看裏麵的東西!”小雙雙眼乞求的看著西門雪,神色間,竟是要哭了出來。


    如果小雙不對那個木盒如此緊張,西門雪到也沒有那麽好奇,此刻,卻越發的想知道,這裏麵裝的什麽……


    西門雪冷然的打開木盒,裏麵隻不過是一個被油紙包裹的小冊子,看紙張,已然有些發黃,竟是年代久遠了。


    “西門公子,你這個是探人隱秘,你堂堂北國第一世家的公子,豈可作出如此汙濁之事!”小雙真的著急了,嬌俏的臉蛋兒都皺到了一起。


    西門雪輕睨了眼小雙,淡漠的說道:“那些都是虛名!”


    說完,點燃了火折子,打開了小冊子,輕睨著……


    隋光四十七年,七月二十四,那日風雨交加,黎王府兩院主子待產,王爺出征未歸。東黎國規,子嗣不分嫡庶,隻論長幼,故此,主子怕在失了寵之於,又失了占領先機的機會,借藥催生。


    可是,以防萬一,主子備一女嬰,如若大夫人先誕下長子,讓其換之,府中一切都已經打點妥當!


    經過數劑藥的催生,主子終於先大夫人誕下子嗣,天不隨人願,是個郡主!


    隨後,大夫人誕下一子嗣,因難產,身子虛脫,當時就暈厥過去,還來不及看孩子一眼。


    早已經安排好的人手,本欲將先前那名女嬰換之,主子卻突生一記,小郡主與大夫人之子換之……


    西門雪看到此,手,微微的顫抖著,他瞳孔放大,狠狠的盯著那“小郡主與大夫人之子換之……”


    小雙並不知道裏麵的東西到底寫著什麽,隻是來取物件,她見西門雪突然變了臉色,火折子映照著他的臉變得蒼白的嚇人。


    西門雪緩緩抬頭哦,嘴唇哆嗦的看著小雙,扔掉了火折子,上前一把擒住了她那纖細的脖頸,低吼道:“說,這個是誰讓你來取的!”


    小雙被西門雪掐的漸漸透不過氣,臉蛋被憋的通紅,她唿吸急促的搖著頭,神情極為痛苦。


    西門雪一把放開了小雙,大掌一撈,將她攔腰抱起,足下輕點,飛身而去……


    黑夜中,西門雪就擒著小雙飛快的向上蘭苑的方向奔去,到了那院落的門口,他才停了腳步。


    “什麽人?”黑暗中,閃身而出四人,攔在了漆紅的大門前麵。


    西門雪冷眸掃過,一把將小雙仍了過去,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見穆子嬌!”


    “放肆!老夫人的閨名豈是你能叫的……”


    西門雪嘴角冷嗤,掌風掃過,那說話之人頓時被震飛,重重的落到了那門上,發出“哐啷”一聲重響,竟是硬生生的將那門後的門閂給震斷,那人也隨之落到了地上,大口的吐著血。


    剩下的三人放下小雙,就欲上前,突然,被人喝止。


    雲嬤嬤淡然的看了眼,示意三人退下,方才說道:“老夫人已經恭候多時!”


    西門雪眸光陰鷙的睨了眼雲嬤嬤,就跨步向內走去。


    “還請三少爺將小雙的xue道解開!”雲嬤嬤看著西門雪的背影,說道。


    西門雪腳步不停,迴手掌風輕掃,小雙的xue道已然被解開……


    上蘭苑內,燈火通明,全然沒有以往的沉寂。


    老夫人悠哉的喝著茶,神情淡定自若,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西門雪的到來……


    “鐺”的一聲,老夫人將手中的杯蓋滑落到被子上,眸光輕抬,睨向西門雪,嘴角噙著冷漠的笑意。


    西門雪舉起手中的小冊子,陰鷙的看著老夫人,冷冷說道:“這都是真的?”


    老夫人輕笑一聲,眸子裏都是輕蔑,冷冷說道:“是!”


    西門雪的嘴角抽搐著,咬牙問道:“小雙一直是你的人?!”


    適時,雲嬤嬤和小雙走了進來,小雙聽聞他的話,緊抿了唇角。


    “是你故意讓她引我去蘭花園的,也是你故意讓我知道這件事的……”西門雪隱忍著,陰冷的問道。


    老夫人淡漠的點著頭,神情間看不出此刻她心底的想法,隻是幽幽的說道:“你可要比寒風冷靜多了,寒風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感情用事……真是像極了王爺當年!”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相信?”西門雪嗤笑一聲,冷冷說道。


    老夫人笑了,笑的甚是詭異,不疾不徐的說道:“如若你不信……你就不會來!其實,你應該是想到了,寒霜自小身子不行,而我因為頭胎過後身子也變的不爽利,這些都是因為吃了催生藥的緣故,也因為此……寒月自打娘胎就身子骨不好!”


    西門雪沉痛的闔了下眸子。


    是,她說的,確實是他方才想到的……


    當西門雪睜開眼睛時,眸底全然是怒火,他憤恨的看著老夫人,咬牙切齒的問道:“當年的事情也是你唆使他做的,就為了日後讓他痛苦是不是?”


    老夫人輕笑了聲,緩緩搖搖頭,冷然的說道:“當年,陷害你娘不潔是我找人做的,隻是……我設了局,讓你以為是他做的!”


    “為什麽?”西門雪雙手緊攥,問道。


    “為什麽?”老夫人嗤笑了聲,說道:“就為斷了你們之間那份所謂的兄弟情義,就為了鏟除你,讓你無法威脅到寒風的低位!”


    “那如今呢?”西門雪嘶吼一聲,將小冊子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老夫人眸光猛然一凝,森冷的說道:“如今……當王爺薨了,寒霜死了,寒月死了後,我也要讓你們不得好過!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都是你那個自以為是,悲天憫人的娘造成的,我要讓你們所有的人都不好過!”


    說著,老夫人緩緩起了身,冷冷說道:“如今他去了黛月樓救蘇墨,而冥殤已然知曉當年滅門之事,你說……他會做出什麽?”


    +++++++


    黛月樓。


    冥殤坐在大殿中央最高的椅子上,看著手中的信箋,不可置信的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重複的看了許多遍,都不願意相信,眼前所見的都是事實。


    “哈哈哈哈哈哈………………”


    冥殤仰頭淒厲的大笑著,大殿內所有人麵麵相覷,不知那信裏寫了些什麽,竟是讓樓主如此失了冷靜。


    冥殤止住大笑,緩緩低垂了頭,銀色的麵具在火盆內的火的映照下,變的森冷恐怖,他眸光冷寒陰鷙的緩緩看著信,唇角抽搐了下,那信已然猶如翩翩雪花飛揚……


    他緩緩起了身,默然的向石屋走去,腳步沉重的仿佛似灌了鉛,一直走到蘇墨的屋子前方才停下,陰冷森寒的眸光仿佛利刃,射向那緊閉的門,背負的手緊緊的捏著,指關節發出“嘎嘎”的聲響,在這石壁內隱隱間傳來迴聲,盡是詭異。


    蘇墨,為什麽……為什麽是你,為什麽是你,隻因為你不想嫁,就要賠上我冥家一百二十九條xing命嗎?!


    “來人,將蘇墨關入刑室!”冥殤咬牙切齒的說道,眸子了全然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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