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馬上就是王爺的壽誕了,我們可不能輸了那側妃去!”紫菱見蘇墨自顧的練字,拿著她弄來的公雞尾巴上的毛,始終不明白,那個東西怎麽可以寫字。


    蘇墨練字的手一頓,微微抬了頭,內心一歎,道:“王爺喜琴律,首先我不會,去學也隻有短短幾天時間,就算我是天才也學不會!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廢心思?!”


    說完,繼續拿起雞毛寫著,時而蹙眉的看著那個雞毛,內心暗腦,這個雞毛筆也沒有想象中的好寫!


    紫菱見蘇墨完全不上心,急的直跺腳,說道:“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就是因為主子不會,如果為了王爺去學,奴婢想,王爺一定會很開心的!”


    蘇墨的手突然一僵,看著自己心不在焉在紙上寫的字,竟不知不覺的寫了好幾個“尉遲寒風”,心中一陣慌亂,急忙將紙揉成一團,見紫菱還在自喃的說著,方才稍稍噓了口氣。


    “主子……”紫菱喚道,見蘇墨沒有聽她講話,頓時懊惱,“主子,你到底有沒有聽奴婢在說啊?”


    這時,蘇墨方才晃過神,有些茫然的看著紫菱。


    紫菱一見,頓時明白,她剛剛說了半天,王妃壓根就沒有聽著,隻好又不厭其煩的說道:“主子,您是不知道,你當日被皇上關起來,王爺一聽,都顧不得身上的傷就急忙往皇宮奔去,那眼神裏的焦急和擔憂絕非是裝出來的,就衝著王爺這份心,您也應該為王爺好好的準備準備啊……”


    蘇墨內心微微一歎,也就是因為那次,她的心亂了,越亂就越想逃避,卻又越發的亂,她怕……怕她淪陷了之後等待她的卻是萬劫不複。


    紫菱看著蘇墨木然的神情,急忙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支開了門口侍候的小單和小雙關起了門,方才走到蘇墨跟前,說道:“主子,奴婢說句大膽的話,您現在已經嫁到了黎王府,皇上……”


    紫菱咬了咬牙,接著說道:“皇上已經是過去了,如今王爺能以命去救您,說明王爺心裏有您,您何不敞開心扉呢?主子以前是個主動的人,雖然經過那次後變的淡然了,可是,奴婢覺得,幸福還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一味的等待隻會錯失了機會,而且……而且王爺已經張開雙臂了,主子又為何籌措不前呢?”


    蘇墨抬眸看著一臉認真的紫菱,從來不知道,這丫頭急躁的xing子下也有如此細致的一麵,是本來如此她沒有發現,還是在王府中日子久了,也懂得了審時度勢呢?


    “唉!”紫菱深歎,一臉哀傷的說道:“奴婢好希望還能看見以前的主子,那時候的主子雖然有心事卻依舊每日能開心的笑,可是……可是現在……現在主子太過淡然,淡的有時候奴婢都覺得不真實了……”


    說完,不免微微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眸子裏的哀傷和不忍心。


    蘇墨緩緩站了起來,上前擁住了紫菱,感覺到紫菱身子一僵,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緩緩說道:“紫菱,有你的作伴,我覺得不再孤獨!”


    紫菱眸中含著淚光抱住了蘇墨,哽咽的說道:“主子,您從來不是孤獨的,隻要您願意走出來,您就會發現,很多人都和奴婢一樣會陪著您!”


    “真的嗎?”蘇墨輕輕的小心問道。


    “嗯!”


    蘇墨突然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那樣的酸澀是自從被拋棄後都沒有了的感覺,她一直封閉著自己的心,她渴望真情卻又抗拒著,她怕,怕再一次的被拋棄,怕再一次的隻是孤獨的一個人……


    可是,那日他說:你是本王的妃,本王是不會放下你一個人的!


    他說:有佳人為我流淚,本王怎舍得離去……


    尉遲寒風,你真的不會拋棄我嗎?真的不會放我一個人嗎?


    +++++++


    柳翩然站在蘭花園內,看著滿園盛開的蘭花,那種淡淡的花香隨著微風輕輕的拂麵而過,卻在鼻間留下好聞的香氣。


    娘的病又發作了!


    柳翩然的眼神有些變的複雜,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些不好的想法,明明知道那樣不應該,卻又無法遏製自己那樣想下去……


    “主子,王爺迴來了!”紙鳶從遠處走來,輕聲說道。


    柳翩然微微迴過神,隻是微倪了眼紙鳶,目光依舊看著滿園的蘭花,問道:“上蘭苑那邊如何?”


    “老夫人傳了消息來,說讓主子安心準備王爺的壽宴就好!”紙鳶恭敬的說道。


    柳翩然點了點頭,轉身往蘭花園外走去,王爺此刻心情必然不好,她想去看看他。


    待柳翩然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就隻見尉遲寒風的身影消失在了竹園小徑的盡頭,她腳步一滯,咬著唇,整個人的呆滯在原地。


    “主子?”紙鳶輕喚。


    柳翩然眼睛微眯了下,一甩雲袖迴頭往蘭花園行去,紙鳶默默的跟在後麵,心中明白主子此刻心情肯定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麽!


    這一幕正好讓蕭隸看見,不免一歎,搖頭自喃的說道:“這女人的事情真是讓人心煩,也真苦了王爺還要周旋其中!”


    蘇墨正吃著晚膳,見尉遲寒風走了進來,放下了碗筷,起身福了身子,問道:“王爺要在這裏用膳嗎?”


    尉遲寒風沒有說話,隻是上前扶起了她,拉著她重新坐下,蘇墨示意紫菱備碗筷後靜靜的看著尉遲寒風,她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那濃濃的傷感和痛苦,不知道那會兒蕭隸到底給他說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一向狂傲不羈的人此刻身上有著濃濃的孤寂感。


    “都下去吧!”蘇墨吩咐道,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覺得尉遲寒風隻想安靜,不想有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心情。


    蘇墨亦起身想離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來這裏,可是,她不想打擾他。人剛剛想轉身,卻被拽住,她迴眸看去,尉遲寒風並沒有看著她,卻手緊緊的拉著她。


    “留下!”尉遲寒風簡短的說道。


    蘇墨沒有說話,在他的身側坐下,心流過一抹酸楚,這樣的尉遲寒風讓他心疼,那麽強烈的悲慟籠罩著他,好似要將他香噬,將他以往的驕傲和狂傲全部淹沒一般。


    尉遲寒風拿起筷子徑自吃著,蘇墨每日的吃食都很簡單,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大肆鋪張,基本就是兩三個小菜一碗飯,不知道為什麽,他迴府後沒有去找翩然,卻情不自禁的來了這裏,也不知道為什麽,有她在,好像心裏沒有了那麽痛。


    蘇墨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吃著,眼眸中不免氤氳了一層薄霧,尉遲寒風這樣的感覺像是一種無法揮去的傷痛,不為人知卻無法掩藏!


    蘇墨傾身上前擁住了尉遲寒風的腰,將臉頰輕輕的放到了他的肩胛上,緩緩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想說我不會問,就讓我靜靜的陪著你!”


    尉遲寒風夾著菜的手微微一僵,筷子上的菜又重新掉進了盤子裏。


    就這樣,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尉遲寒風隻是僵在那裏,蘇墨微微闔上了眸子,倚靠著他肩上,鼻間嗅著那抹熟悉的茶香,有些貪婪。


    屋內除了蠟燭偶爾發出的“劈啪”的爆裂聲,就隻剩下二人幾乎不可聞的唿吸聲,久久的,二人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怎麽?願意為本王敞開心扉了?”


    突然,尉遲寒風打破沉寂平靜的問道。


    蘇墨睜開了眼睛,淡然的說道:“我不知道……其實,人心有時候是管不住的!”


    尉遲寒風微微蹙了眉頭,對於蘇墨的話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去深究,他身上剛剛那份悲慟漸漸的隱去,鳳眸中隱去了幾分哀戚。


    蘇墨放開了尉遲寒風,看著他那俊逸的臉龐,腦子裏不免想起下午紫菱說的話,不自覺的問道:“王爺,那日為何將身上唯一的解毒丹喂給我?”


    “本王說過,如果有下一次,本王一定會在你的身邊,你是本王的妃,本王保護你周全是應該的!”尉遲寒風從容的說著。


    “隻是因為此?”蘇墨輕咦,又說道:“可是,王爺卻是舍命在救我!”


    尉遲寒風一怔,撇過了眼眸,繼續吃著飯菜,道:“本王有武功,自是明白能撐到蕭隸他們來的!”


    “如果沒有皇兄給的解毒丹,王爺又如何能撐的過去?”蘇墨咄咄逼人的問著。


    尉遲寒風放下碗筷,嘴角上揚邪魅的笑著,他側頭看著一臉淡漠從容的蘇墨,戲謔的說道:“不是有王妃去求皇上嗎?”


    蘇墨蹙了秀眉,微嗔的說道:“可是,玉佩是皇上的信物!”


    “那就隻能死了,然後王妃傷心之下陪了本王下黃泉,本王路上也不會寂寞……不是嗎?”尉遲寒風的目光變的深邃,凝視著蘇墨,好似要將她吸進去一般。


    “尉遲寒風,你這是要和我比誰先陷了嗎?”蘇墨有些怒了。


    尉遲寒風靜靜的看著蘇墨,她眸中的怒意讓他的心有些痛,那樣的痛就猶如當日他看著她昏迷時那樣無助的時候,他討厭這樣的感覺,急需要捏碎,他一把拽過蘇墨,菲薄的唇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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