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地再熬過了幾日之後,唐魯立仍想著曾小麗給男人打的事情,心裏邊總有一種堵的感覺。這也難怪,事情太叫人容易產生其他聯想了嘛:她怎麽什麽人不給打,偏偏要給男人打呢?——而他總想著她給男人打,不是給歲數大的男人或者是小男人打,而是給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打。這可就叫他沒法不越來越胡思亂想了。特別是她好象也不願意把她給那個男人打她的詳情給他說出來,這就更叫他不能不胡思亂想了。

    不好的想法在人的心中生起來,是會叫人內心總覺得很煩躁的,特別是曾小麗是他的未婚妻,跟他的關係已經那麽親近,他就更加不能不煩躁了。因此給折磨了幾日以後,他就忍耐不下去了,想要從她的嘴裏把實情給掏出來,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麗,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打你的那個男人是多大歲數呢?”唐魯立在自己又一次找到曾家去時,和她一見麵,嘴巴就微微有點兒結巴地這樣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曾小麗一聽他問,立刻便顯得有幾分戒備地反問。

    “我就是想曉得。”他兩眼凝視著她迴答。

    “你曉得以後有用嗎?是你要去找那人抓他打,還是想去告他?”曾小麗盯著他再問。

    “我不曉得,你先講出來再講。”他再迴答,看著她的臉色說話。

    “好,你跟我來。”她好象這下也不想瞞著他了,一邊說著,她一邊便馬上一轉身,領頭往她的房間走去。

    唐魯立將自己的眼光朝屋子裏掃了一下,一聲不響的瞅了瞅曾父曾母,見曾父坐在一張茶幾前喝著茶,曾母則坐在他旁邊給一隻軟底鞋上著線。這時他們並沒有正眼看他,隻看見曾母臉色有些陰陰的,說明她對他找來她屋家,心裏邊是很不高興的,但好在她也沒吭聲。

    魯立是不會亂幻想她能給自己什麽好臉色的,隻要她不向他發怒,劈頭蓋臉向他擲來一些惡言惡語他就覺得萬事大吉了。因此他便很乖覺,也不再在廳屋裏多呆著了,趕快跟著曾小麗也走進了她的房間去。

    “把門關上!”曾小麗一走進她的房間,就先在床邊坐下了,拿嘴巴朝著門向他努努說。

    “嗯。”唐魯立低應一聲道,迴身去關門,隻聽見木門輕輕地“吱扭”了一聲,給關上了,然後他走到她跟前去,看她特意叫自己跟她進這房間來,到底是想跟自己講什麽事情。

    “阿立,我的事情,你真的想聽嗎?”她兩隻腳交叉著伸

    在她麵前的一張高椅子底下,先低了一下頭去,然後再抬起頭來問他。

    “是……我是想聽。”唐魯立盯著她那張小臉迴答,雖然一隻手下意識地搭在了她的身上,卻說得有幾分遲疑,因為他心中預感到,她的事情應該是比較糟糕的,他不聽會亂猜想,而聽了以後,他心中又會很難受——這時她已經給他帶來了一種冰冷的感覺,突然渾身就戰栗起來了。

    “我給我的同學打了。”曾小麗聲音緩慢,象有些困難地道。

    “給你同學打了?他為什麽打你?”

    “他想占我便宜。仗著我以前對他有過好感,曾經想跟他談戀愛,他就編了個理由,講他生病了,躺在床上動不得,托一個他的朋友把我騙去他住的地方。我是一個很心軟的人,雖然覺得我們早就沒有什麽交往了,隻是我到了深圳打工以後再遇見他,在街上跟他聊了兩次,連他想叫我去跟他一起吃飯,我都拒絕了。可他對我存著壞心眼,講了那樣的假話以後,我就信以為真了,不忍心叫他在生病動不得的時候也不去看他,這樣就去了。誰知我到了他住的地方,一進門就發現自己上當了。他一點兒病也沒有,整個人健健康康的,看我跑去了,馬上就笑嘻嘻地將我拉進屋門去,然後把門給關上了,沒跟我講上兩句話兒,他就想叫我給他,我不答應,他就硬脫我的衣裳。我拚命打他,咬他,最後他惱羞成怒,就拿鐵棍把我的手臂給打傷了……”

    唐魯立籲了一口氣,對她的同學生出了氣憤,再問她:“你有向公安報警嗎?”

    曾小麗低下頭去,沒再吭聲了。

    見她這個樣兒,他自然能猜想到她是沒有報警了,這叫他的內心禁不住生出一些不舒服的感覺來,但他想再說什麽話兒都覺得不合適說,最後便忍下自己的氣憤,也不再吭聲了。

    兩日以後,曾小麗突然又再下了深圳去,沒跟唐魯立打招唿,也沒給他看見,叫他連想曉得她是去了深圳的什麽地方、什麽單位也不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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