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從始至終都很平靜,甚至在第一杯酒快喝完的時候,裴轍開始有些擔心薑昀祺不會處理這種情況。——如何拒絕別人的心意。裴轍不是很確定慣於以冷漠態度表示拒絕的薑昀祺會不會把事情搞砸。於是第二杯酒,裴轍喝得比較慢,思考待會迴去怎麽幫薑昀祺妥善處理人際關係。關於林西瑤,裴轍是有印象的。薑昀祺高中同學、first戰隊經理人。裴轍還記得有次下班迴家看到薑昀祺和這位女同學站一起說話。後來薑昀祺丟下林西瑤直接過來,裴轍那時還問不管同學了?薑昀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各迴各家。這會再想起,裴轍低眸輕笑。小半杯酒一飲而盡,裴轍抬手結賬,起身帶玫瑰離開。薑昀祺忙壞了。撿迴來的玫瑰花瓣擱桌台很快被忘記,房間味道遲遲散不開,開門開窗通了好一會,效果依然不顯。門半開,偶爾傳來細碎人聲。薑昀祺撿起一張簽壞的海報,折起來在頭頂來迴用力扇,後來發現隻是加速了渾濁空氣原地加速流動,無奈怏怏放棄。長時間開著窗,客廳溫度很快同室外一樣。薑昀祺跑進臥室抱來一床被子,裹著趴沙發上一邊等裴轍迴來處理,一邊玩絕地狙擊手遊。好友上線有提示,很快,博宇敲他聊天:“你哥還沒迴來?”薑昀祺:“嗯。”博宇:“玩一局?”薑昀祺其實有點困。腦細胞還未完全從林西瑤話裏反應過來,幫助思考的血液這會又全在胃裏促進消化,整個人懵忽忽的。薑昀祺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淚:“好。”就當提神。奈何被窩捂著捂著越來越溫暖,薑昀祺打著打著沒留神就睡了過去。另一邊,博宇守著突然靜止的雲神百思不得其解。裴轍迴來見到的就是這副讓人哭笑不得的場景。前後門窗大敞,不用想就知道怎麽迴事。放下玫瑰,看了會埋頭築窩睡得香噴噴的薑昀祺,裴轍想,平時怎麽瞧不出來這麽笨。連人帶窩抱進臥室,裴轍給酒店前台打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處理。前後一分鍾沒有。很快,空氣淨化劑淡雅清新,濃鬱微醺的玫瑰香味絲絲縷縷纏繞。在床上敞開四肢睡了不到一刻鍾,部分血液迴腦帶動起困懨懨的腦細胞,薑昀祺翻了個身就醒了。周身舒適溫暖,縈繞在鼻尖的甜芬綿密悠長、忽遠忽近。薑昀祺坐起來前後左右看了看,下一秒意識到什麽,大喊一聲“裴哥”,唰地掀被光腳朝客廳跑去。保潔剛走不久,門已經關上,窗戶留了半扇。裴轍坐沙發閉目養神,太陽穴被吵得一繃,無奈睜眼:“怎麽了?”薑昀祺卻在距離裴轍幾步遠的距離生生停住不動。一束玫瑰火紅動人,靜謐置於桌沿,裹挾馥鬱芬芳,像一團凝固的炙熱岩熔。血液蹭蹭迴腦,薑昀祺走過去拿起來,視線卻不停留在玫瑰上,而是左右找著什麽。裴轍注視薑昀祺舉動,沒說話。看到了。那瓣被撿迴來的玫瑰花瓣此刻就孤零零躺在不遠處。並不顯眼。咚咚咚——心跳的鼓噪傳到耳膜,薑昀祺迴頭瞧裴轍,藍眸熠熠,好像發現什麽了不得大事。裴轍同他對視幾秒,視線往下,落在薑昀祺白皙腳麵,語氣微沉:“穿鞋。”薑昀祺抱著玫瑰問裴轍:“為什麽買花?”裴轍起身把人抱起來帶進臥室,語氣自然:“慶祝你拿冠軍。”薑昀祺點兩下頭,下巴擱裴轍肩膀。到了床沿,裴轍彎身把薑昀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