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薑昀祺明白裴轍要的答案是什麽。這個答案與裴玥有關、與跟蹤記錄有關。與他的私心有關。他介意裴玥的感受,介意到即使與裴轍在一起也不敢直接與裴玥說。他介意自己一旦問跟蹤記錄的事,就會使某些情況變得尷尬:我懷疑你利用我。比起必須得有個了結的答案,薑昀祺更想對裴轍說:這些都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我已經擁有你的愛。雖然這看上去離答案十萬八千裏。薑昀祺安安靜靜做掛件,心裏翻江倒海的時候,裴轍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使得薑昀祺誤會了什麽,最終導致他一意孤行去做一件不計後果的事。裴轍知道薑昀祺曾經進入過他的電腦,查看過郵件記錄。但薑昀祺始終不提,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依賴讓裴轍糾結這件事變得滑稽。不斷有車輛駛離駛進,他們停泊超時,已經有酒店方麵工作人員前來詢問情況。裴轍看了眼時間,打開門鎖,沒再說什麽,隻是問:“餓不餓?去吃點宵夜。”薑昀祺埋著頭像是睡著。裴轍摸了摸薑昀祺後腦,下車走來副駕,從外麵打開門,薑昀祺才蔫頭耷腦鑽出來。去牽裴轍手的時候,薑昀祺特意觀察了下裴轍神情,然後小心攥住裴轍四指。下一秒裴轍反手牽住他,薑昀祺又仰麵去瞧裴轍,嘴角不自覺翹起,笑意漸漸收不住。其實這些問題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比起摩擦,更像是鎮靜劑,鎮靜之後再度確認相愛這件事。酒店餐廳燈火輝煌,頭頂繁複絢麗的水晶吊燈映得餐具都閃眼,一晃一晃的。博宇發來微信問薑昀祺怎麽還不迴來:“我看晏雨都迴來了。你在哪?晚飯吃了嗎?”薑昀祺喝了口橙子汁,迴複道:“我哥哥來了,我跟他在一起。晚飯吃了,現在在吃宵夜。”說完隨手拍了張照片過去。博宇發來白眼的表情。薑昀祺笑了下,抬頭去看裴轍。裴轍臨時接了個電話,說話聲不高不低。薑昀祺猜到裴轍是臨時趕來s市的,但沒想到裴轍今晚就要離開。“……改四點的飛機……不用。”裴轍有條不紊地迴複,臉微側,鼻梁線條極為優越,薑昀祺盯著看了好久。電話掛了,裴轍看他一眼:“怎麽了?”薑昀祺迴神:“不能早上走嗎?”裴轍喝了口咖啡:“還在協調,如果沒有直達飛機,今晚就得走。”薑昀祺點點頭:“那去睡一會吧?”裴轍問:“要不要送你迴去?”薑昀祺撇嘴:“不要。”薑昀祺小人之心,覺得裴轍在揶揄他前一刻膽小到想打車跑。薑昀祺義正言辭,一字一頓說:“我要跟你睡覺。”前來更換餐碟的侍者差點拿不住刀叉,一陣清脆。裴轍微愣,笑著說:“好。”說睡覺就是要睡覺,隻是薑昀祺某些方麵會不合時宜地缺根筋,所以浴室洗澡的時候見裴轍推門進來,直接詫異道:“我還沒洗好。”裴轍看著他,修長潔白的身軀沾著細膩泡泡,眉眼清秀,水藍眸子霧氣迷離的,像氤氳靈動的海水,溫順柔和。裴轍不說話,慢條斯理解著扣子,襯衣下擺不再如往常一樣束好,透出些落拓意味,隻是裴轍表現得太過正經,即使衣著淩亂,也能扮出一副不動聲色的姿態,步步趨近。薑昀祺早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麽,思緒跟著裴轍潮濕額發走,後來就徑直往下瞧,一眨不眨。裴轍有意思看著薑昀祺發呆模樣,也沒提醒,抬起薑昀祺下巴接吻的時候,低低笑:“看夠沒。”薑昀祺搖頭,無比誠實:“沒。”裴轍笑:“待會再看。”待會待了好一會。薑昀祺惦記裴轍飛機,蹲下來給裴轍咬的時候還在問飛機,心不在焉的,有一陣沒一陣。後麵裴轍眼神都變了,拇指用力抹了下薑昀祺淡紅眼角,哄他說改簽了,專心點。薑昀祺這才態度認真。到了床上一邊喝水一邊又問裴轍改了幾點的飛機。裴轍不說話,拿開水杯去吻薑昀祺,幾下把人吻得七葷八素。等懷裏的人意亂情迷,裴轍岔開話題,不動聲色:“為什麽不能翻舊賬?”薑昀祺一個激靈,覺得裴轍實在不簡單,老謀深算,興趣頓時大減,蹬著小腿去踹裴轍堅實腹肌。麵頰潮紅,眼眶濕漉漉紅著,大半是氣的。裴轍一把握住薑昀祺腳踝,唇角微掀,撈起細嫩腰肢往下用力貼緊,薑昀祺被激得眼淚直接冒出來:“裴哥!”裴轍注視薑昀祺的眼神瞬間發狠,黑眸淩厲,像是要把人整個吃下去,抬手毫不猶豫掌摑薑昀祺小屁股,清脆至極的一聲,開口卻沉啞:“誰是你裴哥。”薑昀祺疼得眼淚直冒,身軀卻條件發射貼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