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好的蝦肉質細嫩飽滿,裴轍送到薑昀祺嘴邊。薑昀祺呆住,嘴裏還有小口紅酒,這會咕咚一下咽了。裴轍好笑:“張嘴。”薑昀祺張嘴吃蝦。裴玥看了兩眼,停頓片刻對裴轍說:“你也嚐嚐,味道挺不錯的。”裴轍就夾了隻到碗裏,幾下剝好吃了:“是不錯。”後來,裴轍剝的所有蝦都喂到了薑昀祺嘴裏。裴玥覺得似乎有些不是那麽對勁的地方,但一時半刻說不出來。她去看聞措,聞措和平常一樣正同裴轍說話。自家女兒瞅了瞅裴轍喂到薑昀祺嘴邊的蝦,歎了口氣,自己動手把剩下的蝦剝了。裴玥走神的功夫,宋姨抱著聞翌走來,語氣寵溺:“昀祺是該多吃點蝦!補補鈣。”裴玥眨了眨眼,過了會移開目光去看宋姨懷裏吃手指吃得正香的小兒子。裴轍漫不經心打小報告:“一天抽筋兩迴,是得補。”薑昀祺臉慢慢紅了,水意彌漫的眸子壓根不敢看在場任何一個人。為了壓驚,薑昀祺多喝了好幾口聞措倒來的紅酒。紅酒配喂到嘴邊的蝦,如果忽略在場其他人,薑昀祺會吃得很開心,但眼下就有點小爪子撓心,全是心猿意馬的勁。迴去的時候,薑昀祺被裴轍牽著先送到車裏,宋姨跟著坐進後座:“昀祺難受嗎?聞措也真是的!沒人陪他喝酒就使勁灌你!裴先生怎麽也不說說!”薑昀祺靠著車窗看裴轍立在不遠處和裴玥聞措說話:“裴哥覺得我今天高興……”薑昀祺是挺開心的。這是迴來後第一次那麽開心。奇怪的是,在醫院見阿隨那會也沒這麽開心,甚至覺得阿隨話多,想打他。宋姨知道薑昀祺意思,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裴轍迴到車上的時候,薑昀祺已經頭抵車窗快睡著了。宋姨操心,覺得薑昀祺一路睡到家腦子會被震疼,伸手拍了拍:“昀祺迴家睡啊,別再車上睡,不舒服。”薑昀祺扭了扭眼睛,打了個哈欠:“嗯。”裴轍偏頭看他:“很困嗎?”薑昀祺搖頭:“還行。”嘴上說著還行,到底沒撐到家。車子停在樓下,薑昀祺睡得昏天暗地,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腦袋別扭歪著。宋姨叫了幾下沒醒,便換裴轍叫。裴轍把人撈到大腿上半躺,捏了捏薑昀祺小下巴:“昀祺?”宋姨:“……”宋姨不知道說什麽。這哪裏是叫人醒,這是哄人睡吧。反正也到家了,不差這會功夫。宋姨沒好氣:“裴先生繼續叫吧。我先上去泡點醒酒的茶。”時間不算太晚,周遭靜謐。元旦前幾日下的雪還沒化幹淨,裴轍將車子緩緩倒進車庫的時候,雪碎的聲音從輪胎下窸窸窣窣冒出。換了地睡的薑昀祺更加叫不醒,枕在裴轍膝上唿吸聲都有些重,看來真的喝多了。裴轍索性仰頭閉眼想事情。為了防止薑昀祺掉下去,裴轍伸出一隻手攔在薑昀祺身前,後來就被薑昀祺兩手抱住。其實也沒睡多久。這個半躺的姿勢久了,小腿容易麻。薑昀祺蹬了兩下腿就醒了,麵前是黑不溜秋的車底,眼睫快速眨了幾下,薑昀祺轉過頭,轉得有些猛,暈乎乎的腦子很久才蕩平。質地高良的襯衣布料擦著鼻尖,薑昀祺伸手攥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顆光滑扣子,小聲:“裴哥……”裴轍沒睜眼,“嗯”了聲:“醒了?”薑昀祺沒說話,襯衣扣子捏了幾秒,忽然兩手摟住裴轍腰,埋頭拱了拱,很是撒嬌。裴轍笑,摸了摸薑昀祺後腦。腹肌輪廓頓時清晰,硬邦邦的。薑昀祺埋夠了,仰麵瞧裴轍,水藍眸子沒什麽焦點,混合困意與酒意的瀲灩波紋浮在最下方,剪水一樣撩人。裴轍低頭瞧他。眼角有淡淡淚痕,裴轍伸出拇指擦了擦,薑昀祺依舊一瞬不瞬地望他。裴轍把人撈起來,然後去一下下去吻薑昀祺眼角、鼻尖和嘴唇。薑昀祺笑彎了唇,整個跨坐到裴轍身上,在裴轍再次吻下來的時候,狡黠又快速地叫:“老公。”握著後頸的手明顯一頓,裴轍神色如常,注視片刻問薑昀祺:“你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