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轍把人抱住,歎了口氣,“怎麽醒了?”薑昀祺其實沒醒,神誌一半在裴轍身上,一半被濃濃的睡意糾纏。可即使這樣,他還記得裴轍說的話,語氣埋怨:“你說不走的……”裴轍啞然,好笑望了會薑昀祺,語氣半是哄:“裴哥錯了。以後都不走。”薑昀祺很慢地點了兩下頭,下一秒再次睡熟。第二天裴轍難得醒得遲,多年部隊生涯培養出的警覺性有所降低,醒來薑昀祺已經不見了。身上被子又和上迴一樣,被某個操心的小家夥蓋得方方正正四角嚴合。裴轍垂眸看了眼被角,嘴角微牽,沒有急著起床。隔著一扇門,隱隱聽到薑昀祺走來走去的聲音。薑昀祺的腳步聲很好認。然後就是宋姨的聲音,這會離門很近,薑昀祺好像正靠在門邊。“……裴先生昨天沒睡好,你老拉著他……還哭。洗澡的時候又哭又鬧,裴先生不放心,守了你一晚……去吃早飯……做作業……”薑昀祺一直沒說話。裴轍起身下床。周末的一天,卻是薑昀祺趕作業的一天。裴轍進書房的時候,薑昀祺正埋頭寫得起勁。昨天就沒怎麽做,語文大作文還是裴轍反複催出來的。明天又是周一,這會能不用功?英語閱讀索性就隨便做了,感覺到裴轍靠近的時候,薑昀祺還在擲骰子,橡皮四麵abcd,右手兜著正要往卷子上拋,下一秒,薑昀祺光速攥住橡皮,遊戲裏狙擊的手速都用上了,攥得緊緊的,抬頭叫人:“裴哥。”聲音有點大。裴轍麵無表情看他,然後朝他伸手。薑昀祺瞬間懊喪,認錯比伸手快,“我錯了”。裴轍在這種事情上從來不信薑昀祺,沒有看他,當即收走作案工具。“裴哥我昨天做了很不好的夢。很不好。”薑昀祺想了想,還有點後怕,眼睛一眨不眨跟著裴轍。裴轍“嗯”了聲,語氣如常:“現在好點了?”薑昀祺點頭,過了會又很快搖頭,“裴哥,你一直陪我睡好不好?”說完眼巴巴盯著裴轍。裴轍忽然想起昨晚宋姨說的話。“哪那麽嬌氣?一做夢就大人陪一晚?”裴轍低笑,這可不是陪一晚,這還要售後。“一直?”“……那就幾天吧。兩天?要不一周?”薑昀祺扣著小算盤。裴轍眼底有笑意,但很不明顯,“作文寫滿八百字再說”。薑昀祺一下愣在原地,張了張嘴。昨晚哭兇的眼睛這會還有點紅腫,眼皮也泛紅,聞言垂下眼,唉聲歎氣地應了。“昨天要和我說什麽?”經過噩夢一遭,薑昀祺早就把那句“怕你不喜歡我”丟出八裏地,這會光想著怎麽寫滿八百字就夠燒腦了,聽見裴轍問他,沒仔細想就道:“裴哥,我加入了一個遊戲戰隊。以後我想成為職業電競選手。”裴轍坐沙發上,沒有立即說什麽。薑昀祺捉摸不透裴轍的意思——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但這不妨礙他想要親近裴轍,想要在裴轍身上獲取更多。而且某些時候,某些極細微的時刻,薑昀祺隱隱覺得,裴轍能夠給他的,遠比他想要的更多。就像昨晚,後半夜的時候,夢境裏那些恐怖血腥的細節被一波波睡意衝刷帶走,薑昀祺模糊感覺到裴轍抱著自己,有點緊。薑昀祺仰頭盯了好一會裴轍下顎,目光垂涎,就差再抬高一點親一口了,但不是很敢。裴轍太警覺了,除非灌他酒,可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隻能等他生日,讓裴玥和聞措來幹……有些失落的薑昀祺隻得又聽了會裴轍心跳,安撫下過分活躍的心理活動。後來薑昀祺想要翻個身,把有點麻的手伸出來。等他翻完,脫離裴轍懷抱不到一秒的自己,又被裴轍擁進了懷裏。像是下意識的,裴轍從未想過放開他。第22章 好不好啊薑昀祺見裴轍不說話,便把之前在校門口見到林西瑤,林西瑤替黎坤傳話,然後周末去見黎坤並答應加入戰隊的事說了。一開始還肯老實待書桌前,一邊做英語閱讀一邊匯報,可嘴裏嘰裏咕嚕沒兩句,就挨到裴轍旁邊,膝蓋跪上沙發,坐沒坐相,身子前前後後小幅度晃著,隔一會瞄一眼在筆電上專注寫郵件的裴轍。“裴哥……好不好啊?”薑昀祺視線移向裴轍下頜,裴轍早上起來應該剃須了。薑昀祺湊過去,沒有離太近,但仔細聞聞,能聞到須後水的味道,極淡的木質氣息,微涼淨硬,慢慢透出些荷爾蒙的粗糙性感。薑昀祺往下注視裴轍喉結,忽然有點想舔……想埋他頸項深嗅。抱著不撒手。哎。薑昀祺眼巴巴歎氣。裴轍將郵件發送出去,坐著沒動,反手朝後叩了下薑昀祺額頭,叩得薑昀祺忙不迭規矩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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