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昀祺笑,“那是姨力氣太小了!”宋姨佯瞪他,“快去喝”。薑昀祺站廚房喝奶,注意到聞措從書房出來進了裴轍房間去看雯雯,一會裴轍也出來了,然後就和穿著皮卡丘睡衣慢吞吞一小口一小口喝牛奶的薑昀祺對視上。薑昀祺在裴轍不作聲微微嚴肅的目光裏加快喝奶速度。咕咚咕咚不喘氣全部喝完的時候,薑昀祺黏著裴轍進房間,跟條黃色尾巴似的,“裴哥”。“嗯。”裴轍進浴室洗澡,薑昀祺蹭進去刷牙。一邊刷一邊準備偷看裴轍脫衣服。“快去睡覺。”裴轍解了腕表擱台上,揉了把薑昀祺頭發,“往哪裏看”。薑昀祺耳朵紅了,臉卻一點不紅,坦蕩得很,咕噥:“我牙還沒刷完”,接著小聲:“沒往哪看……都一樣,有什麽好看的……”不過等裴轍快脫光的時候,薑昀祺跑得比什麽都快,跟閃電似的,跑出來瞬間又後悔,趴裴轍被子上悶聲哀叫。就差一點!恨!看光了做夢都方便!恨恨!裴轍洗完出來就看到黃色閃電萎靡不振,抬眼上下看了看他,低頭哼哼唧唧背古文。“睡覺。”裴轍拿走薑昀祺高考必背古詩詞,“不是這麽用功的。明天早起再背書”。薑昀祺聽話蹭進被窩,扭頭注視裴轍關燈躺下。啪嗒一聲,世界安靜了。薑昀祺盯著天花板,笑容慢慢止不住。肖想太久。界限在此刻最模糊,模糊到,自己都快分不清,這到底算是暗戀還是明戀。開心維持了很長時間,而腦神經由於過度興奮導致薑昀祺在接下來一個多鍾頭裏,失眠了。裴轍似乎睡著了。腦內一會就炸一個煙花的薑昀祺大著膽子緩慢撐起上身,眼睛適應了黑暗後,一眨不眨凝視裴轍。最初那些無比堅固的安全感,在時間裏寸寸發酵,在心事裏雜糅糾纏,最後,在一個偷偷摸摸暗自竊喜的親吻裏,釀成最真誠的愛慕。隻要想起來,最先醉倒的都是自己。撐得太久,胳膊發酸,也有點涼,薑昀祺改趴枕頭上,對著裴轍百看不厭。屋子安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唿吸聲。窗外風聲暫歇,窗簾密實拉著,不知道雪是不是還在下。思緒剛繞開裴轍,困意就泛起。薑昀祺打了個哈欠,慢慢閉上眼睛。又過了會。裴轍睜開眼睛。裴轍再次確認一個事實:19歲的薑昀祺真的很難懂。裴轍轉頭看向薑昀祺。半邊身體探出被窩,手臂交疊在枕頭上,歪頭枕在手肘,睡得很沉。一摸,露出很久的肩膀一點熱度也沒有。後頸也涼涼的。裴轍擰眉,想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可薑昀祺睡得晚,這會睡得又死,被子壓在身下,怎麽都拉不動。裴轍不想吵醒他,免得醒了又來一輪注目禮。隻能把自己被子照顧出去。陷入甜夢的薑昀祺完全就是本能驅使,很會趨暖避冷,裴轍熱熱的被窩剛向他展露一角,他就主動縮肩挨進去。冷颼颼沒幾兩肉的瘦削肩膀貼上裴轍溫熱胸膛,薑昀祺整個人頓時放鬆不少。在外麵自作自受,挨凍久了,這下堪稱心滿意足,下一秒,頭也跟著埋進去。裴轍怕他悶死,稍稍用力扣著薑昀祺後頸抬起,跟抓兔子似的,想讓他靠著自己肩膀。可下一秒,薑昀祺不樂意了,哼出一聲“裴哥”——做夢都知道叫誰最管用。裴轍撤手,忍不住笑,沒再動薑昀祺。半夜的時候,裴轍猜對了,薑昀祺被悶醒了。不過距離真正清醒還差得遠。睡夢中幾聲喘氣,薑昀祺唿吸不順。裴轍很快警醒,當下沒有猶豫,直接從自己胸口扒拉出薑昀祺腦袋。被窩外溫度和裴轍胸前溫度明顯差了幾度,薑昀祺不幹,嫌冷,半睜著眼以為做夢呢,伸手蹬腳就往裴轍被窩鑽。裴轍擔心薑昀祺這麽大動靜著涼,由得人鑽,反手撈起薑昀祺被子捂在後背,低聲好笑:“睡覺這麽不老實?”兩手兩腳纏嚴實了,下一秒又陷入夢中。裴轍垂眸注視。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