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抓住桃木劍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枯瘦的手掌升起一陣白煙。立刻鬆開劍,後退,兇狠的看著林憂。


    那桃木劍乃是桃止山上,那株生長了萬年的桃樹的枝幹所鑄。


    桃止山是鬼門關的所在,那桃樹和東方鬼帝蔡鬱壘,神荼共同鎮守鬼門關,對惡鬼之類有著極大的克製。再加上這桃木劍上還有著法陣,這女鬼想要去抓這桃木劍,自然是要受到反噬。


    那女鬼此刻對林憂手中的劍十分忌憚,不再與林憂糾纏。那兩名鬼差的鎖鏈被毀去,要想重新凝聚起來,還需要一些時間,女鬼立刻朝著鬼差陸香衝去。


    陸香見她衝過來,不敢大意。剛才那女鬼能夠將他們的鎖鏈掙開,已經十分出乎他們意料了,顯然他們對這女鬼的實力估計的不夠。


    此刻,陸香也不敢再保存實力了,不再擔心消耗,否則她可能會死在這裏。


    陸香伸出手,迅速的在空中寫下一個字。字跡潦草,如同鬼畫符,看不出寫的是什麽,卻爆發出強大的威勢,在空中形成一道屏障,生生的將那女鬼的身體阻擋了下來。


    張懷仁也迅速出手,手掌按在那女鬼身上,手上再一次生出黑色的鎖鏈,將那女鬼纏住,同時也在空中畫出一個字,那鎖鏈頓時發出淡淡的金光,變得更為堅固。


    林憂也出手,衝上去,手中桃木劍穿過女鬼後腦勺的頭發,直直刺入她的腦袋,從她左眼中穿出來。


    “啊——”女鬼慘叫著,淒厲的聲音讓林憂心中升起一陣煩亂,可片刻之後,那女鬼的靈體突然潰散,徹底消失不見。


    “死了?”林憂說道。


    張懷仁點頭,“應該是死了。”


    “我們沒騙你吧,”陸香見輕鬆的將那女鬼殺死,笑道,“說了不是很難的。”


    這女鬼的實力絕對比他們之前所說的要強上許多,不過林憂也不打算跟他們爭執,看向縮在一旁的魏江濤的鬼魂。


    此刻,魏江濤的鬼魂已經恢複,被女鬼扯下的四肢重新凝聚了起來,隻要魏江濤的“神”不消失,靈體散掉,還是可以重新凝聚的。


    魏江濤的鬼魂依舊陷在恐懼之中,或許是那女鬼將他折磨的厲害,短時間內很難從那種恐懼中走出。


    陸香飄到他旁邊,一直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可真是讓我們費心,不過到了陰間,有你受的。”


    林憂想到那個女鬼,看樣子好像不是被魏江濤殺死的吳蘭,為何會與魏江濤有那麽大的仇恨?就連魏江濤死了,還是不放過他。


    “那個女鬼是誰?和你有什麽過節,竟然這樣折磨你?”林憂走過去,問道。


    已經變成了鬼的魏江濤身體顫抖著,“她……她折磨了我十幾年了。”


    “折磨了你十幾年?”林憂驚道。


    “她變成鬼就是因為我,”魏江濤或許是知道自己必然是要下地獄,此刻將生前隱藏的秘密說了出來。


    那女鬼生前叫譚欣,是自殺的,自殺的原因和魏江濤有著極大的關聯,或者說是魏江濤一手造成的。


    那時候,魏江濤剛二十歲出頭,整日和同齡的小青年廝混,打架鬥毆,偷竊,吸毒等已經是常事,在他們那裏也算是有名的小混混了。當時的譚欣剛上大學,青春美貌,性格也平易近人,受到許多人的喜愛。


    在見過譚欣之後,魏江濤的內心如同燃起了一股熱火,那熱火是對譚欣的愛慕。可譚欣對他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受人追捧,而他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小混混。縱然如此,心中的愛慕還是催促他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他開始在乎自己的發型,在乎自己穿著是否得體,他與過去徹底的決裂,一兩個月的時間,整個人煥然一新。


    他有了正經的職業,說話不再髒字連篇,身上的痞氣消失無蹤,以前小混混的影子全無,更像是一個很有很高素養的有為青年。


    他願意為譚欣做出任何的改變,不過譚欣卻不為所動,以學業為由,多次拒絕,任憑他如何追求,譚欣隻是覺得厭惡。


    有一天,魏江濤發現譚欣和同校的一個男生走的很近,而那個男生的舉手投足,都與以前的他非常的相似。譚欣在那個男生麵前露出幸福滿足的笑容。


    他心中升起了瘋狂的妒火,為何那個男人不是他?他所做的一切為何連她的一個笑容都無法換來?為何她會在別的男人麵前笑的那麽甜蜜?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但是卻沒有醉,酒精為他心中的妒火添加了柴火,妒火被催的猛烈,將他整個人都燃燒。


    他給譚欣發了信息,告訴譚欣,今天晚上再見最後一麵,隻要見了這一麵,他就再也不會纏著她了。


    或許譚欣是想擺脫他的糾纏,真的到了他說的地點。魏江濤心中開始變得憤怒,他所做的一切,隻是換迴了別人的厭惡。


    他用從以前的混混朋友手裏買來的迷藥,迷暈了譚欣,騎上一輛破舊的摩托車,將譚欣綁在身上,到了這城市邊緣的一處民宅。


    那是他以前當小混混的時候偶爾會和朋友來的地方,這裏很偏僻,適合做很多的事情。


    當他把譚欣放在床上的時候,譚欣還沒有醒,緊閉著眼睛,如同熟睡的天使。安靜純真的外表,讓他無法升起一絲想要侵犯的念頭,他不願摧毀這一份美好,甚至為自己有過那樣的想法感到自卑,愧疚。


    他等到譚欣醒來,最後一次向她示愛,他希望能夠迎得她的芳心。可換來的隻是譚欣的破口大罵。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潰了,一直在他心中,至高無上的完美的女人,此刻在他看來如同一個罵街的潑婦。心中的那份美好已經不在,既然已經損壞,他不介意徹底的催毀。


    他將心中的惡念盡情的在她身上發泄,他做了一個男人能夠在一個女人身上做的一切罪惡。


    開始,譚欣會反抗,會哭泣,會求饒,但這些隻會讓他覺得興奮,越發激發他心中的惡意。


    直到第五天的時候,譚欣開始變得平靜,目光呆滯,任由他如何欺淩,都不會做出反抗。他覺得無趣了,放譚欣離開。


    他認為,讓譚欣活著,才是最大的折磨。他心裏想象著以後的譚欣迴想起這幾天的樣子,會怎樣痛苦?一定會覺得生不如死吧。


    一個被如此淩/辱過的女人,還會如以前那般清純嗎?還會露出她對別的男人露出的幸福的笑容嗎?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賞自己的作品了,不管為此付出什麽代價,他都願意接受。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譚欣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做了他最不願看到的選擇,自殺。


    他最為得意的作品消失了。


    他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但他不為此高興。不過很快他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開始後悔了。


    不是為自己犯下的罪孽後悔,那件事即便到現在他都不後悔,那是他覺得,自己一生中最有意義的幾天。


    譚欣的鬼魂攜著巨大的怨念歸來了。這場貓鼠遊戲,角色發生了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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