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輯,似乎沒什麽問題。  江淮決定把這個猜測列入待選擇項。  他四處望望,皺了皺眉。  或許現在已經被園長發現了?  畢竟這個“紀念品店”的名字就叫做“園長的樂園”。  不過,兵來將擋,江淮覺得自己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的,一昧地逃跑,誰知道副本什麽的會不會也在園長的掌控中呢?  他按兵不動,連心跳都沒有什麽變化,走到最後一排。  這裏是靠著牆的扭蛋機,畫風卻和這間房詭異地融合在一起,沒有什麽違和感。  江淮貼在扭蛋機的外殼上,透過外殼觀察裏麵的扭蛋。  扭蛋都半透明的,內裏的東西清晰可見,江淮看到了以動物和人為主題的扭蛋倒不如說人類也是動物。  他看了看描述,才明白這裏麵都是什麽。  【隨機組合】  人與動物的隨機組合,骨與皮的隨機組合,按下扭蛋機,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對正常人來說,應該不算驚喜,而是很驚嚇吧。  就像是一枚一枚的卵堆疊在一起,江淮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懷孕生子,生產出來的卻不是人類而且披著人皮亦或者狗頭的怪物。有夠惡趣味的,他想。  繞過扭蛋機,他看到了位於另一個角落裏的櫃台。  櫃台上正趴著一個人,一頭短短的紅毛翹著,發根則是黑色的,說明希望遊樂園的染發產業著實算不上好。  整個紀念品商店就隻有江淮和他擁有人類的心跳聲。  江淮敲了敲櫃台,趴著的男孩猛地驚醒了。  他抬頭讓江淮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比較清秀的麵孔,五官分明,神色慌張,他上下掃過江淮,這才不確定道:“你來……買東西嗎?”  江淮點頭,又搖搖頭。隻看,不買。  他分明沒給出準確地迴應,可男孩卻興奮起來:“你是遊客不?”  至少某個人(唐康安:……)覺得我是呢,於是江淮又點點頭,還朝男孩微微笑了下。  男孩仿佛因為這個微笑接收到了什麽特殊信號,徹底打開了話茬子。  “我也是遊客,我在這裏打工,你既然走進來了,應該和我差不多吧!”他探出櫃台熱情地拍拍江淮的肩膀,“你是求職,問路,還是跑腿?”  “我們這種,啊,我們這類人……”男孩有些語無倫次,“忘記說了,我叫林安,我們這類人很少見,不過放心,隻要你來了,大家就是同類了。”  “正常人可不會走進這些店鋪裏……”  江淮隻是應和了兩聲,男孩就絮絮叨叨地把什麽都說了。  如果說希望遊樂園大大小小的組織有不少,但其他組織是搏命的,和副本裏的鬼,或者將刀尖對準園長,而林安所在的,就很兒戲了。  半年前,一群年齡不太大的人找到方法,在希望遊樂園的各種無人店鋪中獲得了工作機會。  “隻要膽子大,實際上這些工作也不難做,”林安聳肩,“我都很久沒用過積分了。”  這些工作或許算是同反叛軍們的存在應運而生,顯然園長也不太喜歡這些城市裏的小老鼠,可他又不想直接殺鼠,或許不論是藏在城市裏的老鼠還是在滾輪上跑動的倉鼠在他眼中都是老鼠,所以都擁有價值。  反叛軍不進入副本,藏在城市中,他就驅使新的勢力,站在這股弱小的勢力背後,驅趕著他們進入副本,他甚至不需要多做什麽,隻認準他們的欲望,然後挑起矛盾就行了。  林安所在的組織名為“學生會”,年齡普遍不大,他們認為讓年輕人以及未成年人進入副本中太殘酷了,所以主動選擇依附園長,靠著在休息區找到的工作,他們不用進入副本就可以活命,但相應的,沒法通關九個副本,就沒法複活。  “不過複活根本不重要嘛,又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林安聽說江淮是自己決定走學生會的方式,而沒有加入學生會,就挺熱情地邀請他了解一下,態度仿佛大學社團招生。  或許也是因為他們背後站著園長,所以並不擔心江淮抱有什麽歹心吧。  而他們的另一項工作,是驅趕、舉報反叛軍的人,發現反叛軍的存在,就立刻舉報給督警們好了。  難怪,如果不是有學生會在,其他店鋪估計早就被反叛軍占領了,而因為他們的舉報行為,反叛軍就被壓縮到了要藏在鬼屋地下室,或者在水下摩天輪中,至少,比起地上的店鋪,那些地方的生活環境都不太好。  林安朝江淮擠擠眉毛:“現在副會長有空,我可以帶你去,入會也很方便啦,先口頭答應一下,然後大約……我看看時間,等有人來換班,我就可以帶你去園內警務廳登記。”  簡直是把“我們是官方的”這一行字寫在了臉上。  但他們這官方的名聲卻不太好。  學生會在遊樂園的地位等同於“叛徒”。  雖說園長給出來的條件公平公正,可所有人必定是心懷怨氣的,在無限恐怖副本裏會對主神感恩戴德的人,大多不太正常。  可他們沒法反抗園長,學生會就成了眾矢之的,所以林安他們也很少去旅店居住,大多住在居民區。  “反叛軍……不也在居民區嗎?”  林安聽他提起來,情緒就低落下去,不太耐煩道:“是啊,有時候就是樓上樓下的關係,但他們是偷偷住,我們都是有正當身份的,想想就討厭,居然說我們是一樣……啊對了,你什麽時候和我去警務廳啊,我要下班了,就算今天不去,三天後可是要進行身份排查的。”  江淮看了看外頭黑沉的天色,道:“我還有事,我老板讓我去給房門換鎖,明天再說吧。”  “嗬……”林安看出來江淮似乎在推脫,沒太好氣地瞪了眼前人一眼。  他想拿招新提成啊!  看眼前這家夥的眼神掃過櫃台,林安眼珠一轉,順手把自己壓在櫃台下麵的報紙抽了出來:“你在看這個?送你好了,圖書館免費發的。”  他收到了一個“感激”的微笑,可這人笑歸笑,就是不說什麽,臨了似乎還準備拿著報紙直接走林安正憋氣呢,卻發現走出去幾步的人轉過身:  “……忘記一件事了。”  江淮的好友列表,又多出了一個名字。  然後,他便夾著報紙推開門,步入斑斕的彩燈下。  作者有話要說:  淮淮:原來我是覺醒自我意識的npc,我太不容易了,感動第159章   一走出門,江淮估算了一下遠近,就先去了墓園。  墓園位於森林區域,森林深處似乎還有一座城堡,隻是光線不明,隻能看到若隱若現的塔尖。  除了樹枝上掛著的彩燈,路燈,遊覽車的車前燈,還有一種燈光,是橫穿森林的過山車,每當過山車經過,軌道上會隨著車一同出現流動的光,靠著這光線,大半個森林會如童話般發亮。  江淮是開著免費的遊覽車進去的,最高車速隻比自行車來得快點,他也不著急,遊覽車恰好在過山車經過時從軌道下方穿過,江淮就很有閑情逸致地停下來,抬起頭看那流星一般的過山車。  光芒將森林著亮一瞬,又迅速湮滅了。  江淮這才繼續開車,他乖乖地綁著安全帶,位於副駕駛上的鳥籠外頭也綁上安全帶。  但當江淮停車取下鳥籠時,副駕駛座椅也濺上了幾滴暗紅的血。  墓園位於半山腰,山風很是清涼,雕花鐵門也是敞著的,隻是沒有燈光。  江淮提溜著鳥籠剛走到門口,就瞥見門後有人無聲地站著。  那是個佝僂著的男人,全身上下都綁滿了顏色暗黃的繃帶,繃帶下似乎有什麽在蠕動般會突然鼓起,隻有半張臉是露在外頭的,而之所以說是半張臉,因為他的左眼與鼻子也被綁著,鼻子明顯凹陷,似乎被平切掉了。  他整個人藏在大門的陰影處,似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了。  江淮歪歪頭:“您好?”  男人完好的右眼直勾勾地盯著江淮,又盯著江淮的籠子,似乎能透過罩布看到裏頭的人頭似的,然後他朝江淮緩緩搖頭,就要將墓園的大門關上。  在大門關閉的瞬間,男人一怔,轉身的速度竟比他搖頭來得快  他一轉身,就看到江淮站在自己身後。  提著鳥籠。  男人這次不僅是搖頭了,他又掃一眼籠子,抬起自己竹棍一樣的右手擺了擺。  江淮體貼地表示:“不用了,我自己來拿。”  男人動作一頓,而在他還沒做出什麽反應時,江淮已經繞過他往往墓群走了。  男人下意識伸手來奪江淮的籠子,可江淮將籠子一提,隨手掀開罩布,黑漆漆的籠子出現了光  罩布下是被鎖在籠子裏頭的提燈,光線充足卻不刺眼。  男人怔忡在原地,看江淮提著燈往前走了,還是不生不響地踩著江淮的影子跟了上去。  江淮正借著燈光打量眼前的墓碑。  這處墓園……很新。  是那種幹淨清爽的新,江淮順著一排排潔白的墓碑走過去,意識到究竟哪裏“新”了,太規整了,連墓碑上帖的照片,照片裏的人笑起來都是同樣的弧度,用同樣的照片背景。  就好像如果真的有死人,那麽這裏躺的都是同一個人。  又或者……他們在同一個城市長大,在同樣的照相館拍照,連拍照時想的都是一樣的,這才把所有照片拍出了一樣的感覺。  可能這裏死的都是強迫症吧。  江淮也覺得自己不應該把這顆人頭埋在這了,那也太欺負強迫症了。  就比如說,他與對方根本素昧平生,不知道對方的生平也不知道名字,更沒有照片,如果真的埋了,也隻是個光禿禿的墓。  不過既然來了,江淮就順道記了記整個墓園中死者的名字。  他還覺得自己一個人大概不夠用。  亦步亦趨跟著他的男人突然轉頭。  可身後什麽都沒有,他疑惑地蹙起眉,發現前頭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離自己又遠了一點,於是連忙跟上。  他一動,他的影子也動了起來,可在他視線死角,影子就像流水一樣,與樹影扭來扭曲。  黑暗的墓園中,在光線不可觸及的地方,總有一部分黑暗的顏色要比正常的黑暗還要深。  這座墓園總計有七十八個墓碑。  但與一般隻寫出名字,家庭亦或者墓誌銘不同,這上麵刻的幾乎是人物小傳了。  比如江淮麵前這個  [紀泉死前終於下定決心,要拉著自己的女兒一起赴死。]  [人生太讓人絕望了,與其讓孩子一無所知地生活在這個絕望的世界中,不如帶著她一起離開,而為了不出意外,他決定使用最樸素的辦法他將枕頭蒙在那個孩子臉上,然後在她睡夢中一刀砍死了她。]  [這樣的話,即使她死了,也不會知道是誰殺掉的她,而紀泉在做完這件事後,一鼓作氣,從他們位於十七樓的家中跳了下來。無論如何,這次終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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