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對個屁啊! 你不要自顧自地開始瞎編劇情好嗎? 它是決不接受這個的! 它、它……它聽到遊影那個女人又說話了。 “沒辦法,我們隻是在排練嘛,既然隻是排練不是正式登台,劇情總是可商量的……”她歎氣,“但要是正式登台出了差錯,比如明明是四個人的劇卻五個人上場,讓觀眾不滿了,不知道誰會倒黴呢?”第50章 這是一個悖論。 如果像木偶說的那樣,“不會有人死”,即使麵具下的人死亡了,麵具依舊能操控他的身體,那麽現在有五個人,到時候上台的也會是五個人。 實際上遊影“死亡”後身體會消失,但木偶意識不到這一點,它隻能看到這裏有五個戴著麵具的家夥。 它的表情瘋狂扭曲,盯著遊影,又看看江淮,紐扣眼睛轉了轉,慢慢說:“好啊……” 這場戲唱了起來。 木偶的目的是讓唱戲的家夥順利登台,江淮的目的是所有人都能活著,但木偶顯然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衝突”“轉折”“五個角色都正常上場”,但真正造成劇情變化的隻有遊影,所以 江淮繼續讀檔了好幾次。 一旦他的故事被寫入戲劇中,那麽他也是戲中人,也要受到麵具的操控。 第一次,江淮死亡,自動讀檔。 第二次,“死去的鴛鴦”報複的對象包括母親,在木偶嘻嘻的笑聲中,遊影成功完成了三殺。 第三次,雖然劇情順利進行,但其他人沒能成功接戲,而江淮第一次看到了“徹底被麵具控製的人”是什麽模樣,他們失去了自我,變得隻像個會唱戲的……玩偶? 他看向木偶,木偶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似乎“死”幾個人對它來說無關緊要,但它無法接受所有人全部死亡。 通過對木偶明裏暗裏的威脅,對偷渡客的恐嚇與控製,他們終於順利地完成了一次“排練”,在蠟燭熄滅之前。 “哼,差不多吧,”木偶拍拍手,驕傲地仰起頭,“跟我來” 桌下的地麵突然下陷,出現了分層式的階梯,而順著階梯向下看,能看到一片黝黑的道路。 而蠟燭還有至少兩分鍾才會燃盡。 黃衣沉默了一下,說:“那邊的門是虛假信息嗎?” 【你完成支線任務:打鴛鴦】 【獲得獎勵:離開戲台1的鑰匙】 江淮:……嗯? 鑰匙作為任務道具自動出現在了他的任務背包中,而其他人終於能停下來,瘋狂喘息他們都太緊張了。 但一次次讀檔中,江淮的情緒變得平淡許多,遊影依舊把玩著繳獲來的那把槍,而張副卻快步走到了江淮麵前,低聲道:“還疼嗎,傷口怎麽樣?” 她邊說,邊取出貼身放著的急救包,似乎要替江淮包紮。 在剛剛那出成功的排練中,江淮當然也掉了血,隻勉強維持著20%左右的血量,其他人自然也挨了揍,“死去的鴛鴦”遊影打的,雖然有特地對張副留手,但這並不是遊影能控製的。 張副手臂也還在流血。 江淮一怔,快速瞥了眼那兩人,在他們的死角中取出小藥丸(hp+500,mp+500)給張副,說:“您快用,沒關係,我的傷勢很快就會好。” 的確很快就會好,他根本沒有痛覺,如果觀察夠仔細,甚至會發現他的傷口不再流血,神色也淡淡的,和黑衣黃衣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完全不同。 張副表情略複雜,卻沒推辭,略看了眼手中的物品,便立刻服下。 她感覺自己的傷口微微發燙,但並不難受,扯開衣物一看,就發現傷口處已經迅速地結了疤,輕輕一抹,疤痕就褪去了。 ……這藥?她轉過頭,注意到遊影在他們說話時靠近了蠟燭,但顯然,這突然出現的蠟燭無法取走,因為另外兩個人嚐試過了。 木偶已經蹦蹦跳跳滾進了黝黑的地下通道,黑衣黃衣當然不想和他們仨打招唿,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了。 “不趁著蠟燭熄滅前離開,就沒辦法離開了吧……”張副想這麽勸,人已經走到了通道旁,卻看見江淮從懷中取出一根白蠟燭,重新續上了火。 然後,遊影攤開手掌,一枚青銅鑰匙出現在她掌心:“這是我剛剛從木偶身上偷來的。” 反正木偶已經走了,順便背個鍋怎麽了。 “這是開那扇門的鑰匙?”張副走過來,問道。 “應該是。”這麽迴答時,遊影已經靠近門,摸索了幾秒鍾,就順利地打開了。 而在門開的瞬間,江淮下意識地移動兩步,擋在了張副身前。 他並不知道,身後的張副看了看遊影,又看看麵前的男孩。 張副對遊影其實略有些意見,隻是他們現在身處危險的領域中,所有個人情緒都得收起來。 在江淮受傷時,遊影的表現也太淡漠了,這對師姐弟……唉!但這是他們的事,不是她這個外人能管的,隻好多看顧看顧江淮。 卻沒想到,她剛決定看著這孩子,這孩子反而想要保護她,這讓她心情更複雜了。 你們遊池派……都是怎麽教的? 門外居然並不是一片黑暗,正對門是一條走廊,牆壁是木製的,麵前就是個木架,架子上擺著儺神向,神像前方有兩根蠟燭,還點著香,江淮立刻存了個檔,遊影在前開路,而江淮舉起白蠟燭,拉著張副走出去。 “這裏好像有些窄?” 一進入走廊,他們就發現走廊狹窄到隻能容兩個成年人並身通過,離開門後江淮以防萬一地把【戲台】反鎖,又看了眼地圖。 他的地圖上已經標出了位置,還有走廊的長度 這裏也是封閉空間,隻是 張副摸了摸周圍的木製的隔板,說:“弧度好像不對……” 讓張副提前說出來了,這裏的空間是個環,隻是因為較大,所以環得不夠明顯,如果不是有經驗或者有地圖,是看不出來的。 蠟燭並不是核能蠟燭,他們也不能多聊天,隻挑了個方向盡量往前走。 江淮問:“這兒好像很大,圓形的嗎?” 張副歎氣:“之前徐組長他們說了,擦桌子打掃衛生,還有這木偶說,要我們上台表演,我就在想,這裏,是不是什麽戲樓啊?咱們可能是在戲樓的二層,而徐組長在戲樓一層,真正的戲台也在一層。” 遊影道:“有個組員,說看到了神像,走在走廊上。” 張副一愣,又高興起來:“難道和我們在同一個走廊?那豈不是要碰麵啦?” 而江淮記得,之前每一次,對方在留言板上,都說在走廊遇到了另外兩個女性的“偷渡客”,而且他們以為反抗“?”被抓住了,留言板開啟時間就在一分鍾後,可他們還沒碰到任何人。 ……通過鑰匙來到走廊上,而不是跟著木偶向下,究竟是錯是對呢? 遊影不適合接觸火燭,蠟油滴在江淮的手背上,但這點傷勢根本不至於讓他破防。 他們三人,遊影走在前麵,如果不是換了一身白衣服,按她原來那身黑色的穿著,幾乎要和黑暗融為一體,江淮和張副並排在後麵,江淮舉著蠟燭,便走邊敲打幾下牆壁。 張副:“聽這個聲音,後麵似乎是空的。” 難道真的是戲樓,可這種環形設置,難道不是為了讓二樓的客人看到下方的情形嗎?為什麽要封起來? 時間到了,江淮和張副對視一眼,決定這次讓江淮來留言。 【留言麵板】 江淮:我們三個離開了房間,之前在房間被木偶要求演黃梅戲,注意,麵具能操控我們,現在開門到了走廊上,走廊的描述和組員c所說一樣,組員c,多注意你身後的東西。 其他人的留言還是和之前一樣,但可能是江淮他們在戲台上的行為造成了變化,組員c的描述變了 江淮還記得,上一次他是這麽說的: 【組員c:我遇到了失蹤的兩個大學生,都是女生,她們有些厲害得出奇,甚至有槍,還有一刀能砍斷牆壁的刀,但沒用,我身後不是鬼,而隻是一件戲服……這很奇怪,我們鬧出的動靜有些大,現在三個人都被抓住了。不知道會送去哪。】 而這一次,變成了這樣: 【組員c:我遇到兩位失蹤的女大學生,她們帶著管製刀具和槍,威力強大,她們破壞周圍環境的瞬間,一個黑影突然出現,把人都抓走了,而我身後不是鬼,是戲服,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麽穿上了戲服,但黑影沒有抓我】 這兩次之間的區別是什麽? 黑衣黃衣跟著木偶去了地下,江淮三人開門走進走廊。 為什麽這會影響到組員c呢? 而對方“被抓”與“不被抓”的區別隻是穿上了戲服,可他自己也鬧不明白為什麽會穿上。 前方的遊影突然停下,說:“地上有血跡。” 江淮看了眼地圖,發現他們再往前走六分之一圈,就要迴到神像麵前了如果還不能發現什麽,他們就趁著蠟燭光還在,迴戲台房間看看能不能再次進入地下通道了。 如果不行,他還可以讀檔。 張副彎腰用工具取了些血,辨認道:“血還沒有幹……這裏的環境並不潮濕,對方還沒離開多久?” 但流血之人是怎麽離開的?他們走到這裏也沒發現別的房間。 繼續往前走,三人成功地迴到了儺神神像麵前,另一邊就是戲台。 隻是,一路上,有點點滴滴的血跡由那灘血泊一路滴到神像前方,在身後的門縫處消失不見。 江淮輕輕擰動門,門開了。 張副打了個激靈:“我們離開時,小遊鎖了門,對嗎?” 遊影應聲,替她確認並不是她的記憶出了錯,並取出鑰匙核對鑰匙的確還在她身上。 蠟燭的光隻照到了周圍一點,在打開的門上映出了三人的影子,房間內黑洞洞的,門半開著,誰也看不見內裏是否有人。 張副略抬高聲音,問道:“有人嗎?” 她一邊問,一邊低下頭,看到從門縫中滲出了緩緩流淌的血液,而鮮血已經染濕了一旁江淮的鞋子。 至於遊影……她穿的是黑鞋子。 張副頭腦中一片空白 上山下鄉,探訪基層,處理公務,實地考察,她樣樣都行,但她沒想到,這場救援需要的是“唱黃梅戲”“打小孩兒”“適應恐怖的氛圍”。 你說麵前是個死人或者活人都行……但這不知道是死是活的…… 她心髒“砰砰”“砰砰”地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