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道術修為上不如九叔,四目道長為人還有些孩子氣,爭強好勝,甚至還會主動出手坑徒弟,但作為一個師父來說,他也是合格的。


    對於穿越者來說,如果找不到九叔拜師,退而求其次,四目道長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並且如果想要搭上九叔這條線,四目道長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就像嶽斯自己,就是半路上遇到了四目道長,然後才能到了這任家鎮。


    “你繼續說,我們在聽著呢。”嶽斯說到。


    四目道長喝了一口文才泡的茶,說到:“那時我趕屍到了一處樹林裏,那家夥就睡在路邊,我見他可憐,就把他叫醒了,分了一點幹糧與飲水給他。”


    “那個人醒來之後,看到我帶的這一群老板先是一驚,然後竟然接受了他們的存在,沒有被嚇得大唿小叫。”


    “然後他自稱是留洋歸國的人士,從小仰慕道法,隻是沒見到有道真人,騙子卻遇到了不少,損失了大筆錢財之後,被他父親一怒之下送到了海外留學。不曾想家道中落,家產被奸人所謀奪,父母雙親也死於奸人之手,他的學業無法繼續下去,在迴國之後為父伸冤卻四處無門,心灰意冷之下,便把最後一點祖產家宅賣給了圖謀他家產的奸人,靠著那一點點錢四海為家。”


    “這個身世,好像在哪裏聽過?”在一邊斟茶倒水的文才嘟囔著說到。


    這怎麽不令他感到熟悉,當初的葉公子葉良臣就是這樣一套說辭,隻不過從待遇來說,葉良臣要比這個疑似穿越者的家夥要強得太多——至少葉良臣有軟玉溫香,有黃金開路,再怎麽樣也不會淪落到大晚上睡在路邊的境況。


    這年頭,樹林裏真的會有野獸,大晚上睡在路邊搞不好會被狼吃掉,四目道長晚上趕路是有道術與武功在身,法鈴搖晃發出的聲音對尋常野獸有震懾的作用——實在不行還可以遙控著行屍與野獸搏鬥。


    “那家夥說他在雲遊四方的時候不知從哪裏打聽得到任家鎮有一名為林九的有道高人,激起了他那沉寂已久的求道之心,隻是路走到一半便花光了盤纏,然後暈倒在了半路。”


    聽到這裏,嶽斯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如果這個家夥真的是穿越者的話,隻能用“倒黴”這兩個字送給他,人家別的穿越者再憋屈也就憋屈個兩三章,馬上就能金手指加身,一遇風雲便化龍,但聽這話的意思,估計那家夥倒黴得不止一兩天。


    九叔則問道:“師弟,那個人呢?”


    “死了。”四目道長說到:“我聽他的意思是來找師兄你的,便帶著他一起上路向任家鎮這邊趕,誰知道在前天晚上趕路的時候,他半路尿急,跑到樹林裏方便,然後被一條毒蛇咬到了要害部位——然後拒絕我把被咬中的地方切下來的提議,就那樣毒發身亡了。”


    說著話,四目道長活動了一下肩膀,說到:“為了挖坑埋他,廢了我很大的力氣,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說罷,四目道長蘸著茶水在桌子上繪製了一個鉤子的形狀,向嶽斯請教到:“道友,那個人雖然落魄,但是身上的衣服都是好的,材質比我的道袍都要好,大戶人家出身的話明顯不是編造出來的,隻是他的衣服上都有這樣一個標誌。”


    嶽斯看了看,確認那個倒黴蛋的確是穿越者,然後說到:“這是美利堅衣服上的標誌,他們以人為奴,種植棉花,規定每個奴隸每日的工作量,如果達不到輕則鞭笞、重則吊死,斬手斬腳都是正常的事情,而用來稱重的秤杆便是這鉤子的形狀。”


    嘴上是這麽說,但是嶽斯心中卻笑開了花,這個穿越者,還真是倒黴蛋,白在這個世界吃了那麽多苦,什麽好處都沒撈著,甚至連九叔的麵都沒見著,然後就一命嗚唿了。


    從他身上,嶽斯看到了這個世界對穿越者滿滿的惡意。


    或許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是處於蘇醒的狀態,對於穿越者這種外來者的態度就像是人看待有害的寄生蟲以及外來的病毒,除之而後快。


    但是這個時代畢竟是末法時代,修士們修不成大神通,老天爺也不可能像之前劈精怪一樣天降一道雷電,把那個穿越者給劈了,然後一了百了。一幹二淨。


    隻能是不斷地降低他的氣運,讓那個穿越者變得倒黴起來,然後死在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上。


    這次四目道長依然隻是停留了一日半夜,又趕著行屍上路去了。


    在第二天一早,之前的牙人張嬸又到義莊來敲門了。


    雖然上次的葉少爺葉良臣和他的兩個洋人妻妾忽然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但是張嬸的跑腿錢可是沒缺,這次來她是代表鎮子上有名的財主任老爺任發來請九叔的。


    “任老爺托我請您去鎮子上的洋茶館喝茶的,順便問您一句,上一次他請您辦的事情,您考慮得怎麽樣了。”


    上一次任老爺在請九叔為葉良臣看風水的時候,順道諮詢了一下替他老爹任老太爺遷墳的事情,九叔當初以“再考慮考慮”的理由推脫了,沒想到這次任老爺又找上門了。


    任老爺雖然隻是個土財主,但在鎮子上還是有些名望的,九叔隻得無奈地答應:“你告訴任老爺,我馬上就去。”


    打發了張嬸兒,九叔叫上文才,讓他換上出門喝茶才穿的新衣服,一起去見一下任老爺,去商量遷墳的事情。


    秋生前天練武累到了,雖然之前跟著他學道練武打下了良好基礎,沒有傷到根基,但是不修養個幾天是緩不過來的。


    而嶽斯則是他的道友,再加上麵相年輕,帶著他一起去,很容易會被他人誤以為是自己新收的徒弟之類的,平白矮了一輩兒誰能受得了,那樣容易惡了嶽斯。


    那麽最後的選擇隻有文才了。


    “道友,那洋茶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人類最大的恐懼來源就是未知,九叔也一樣,對於連聽都沒聽過的洋茶,他心裏有些犯怵,唯恐哪裏做得不對丟了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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