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門口,那顆古樹的枝椏,綠葉密集,遮住的半邊別院側方,此刻夕陽西下,點點夕陽餘光從中透處,靜謐美好,別院之上一方木質方牌寫的字已經模糊,莫安安入了這裏,還未曾把這別院換名。


    可別院的爭吵不斷,莫安安皺眉,看著別院門外圍著一群丫鬟趴在別院門口不停朝著別院內張望,莫安娜安安看了眼莫叔,為什麽林姨會和宣圖吵架。


    莫叔搖頭,表示不知。


    “咳咳。”


    莫安安咳嗽,一眾丫頭全部看了過來,燦燦一笑,眼珠子四飄,卻不是很害怕莫安安。


    “莫叔,今天去接千朵,有些餓了,把這些丫頭一個不落的都帶去廚房去做飯去吧,今晚,這裏的丫鬟,一人一個菜,晚上我要品嚐.”莫安安看著一群丫鬟有些翻了翻白眼。


    一群丫頭片子,膽兒越來越肥了,莫安安心道。


    “下去吧,這裏.....有千朵千願就夠了。”


    莫叔帶著一眾丫鬟退下,莫安安左右瞧了瞧,幾個閃步上前,學著丫鬟的樣子,也是趴在別院門口。


    聽牆角。


    千朵千願滿頭黑線,這樣的主子,真是....


    這明顯就是人家的家事,莫安安直接闖進去也不好,都不知道怎麽迴事,怎麽勸架,所以先要那什麽知己知彼。


    院內。


    “圖兒.....你...”林氏貌似哭了,聲音有些哽噎,片刻後林氏帶著委屈的聲音響起:“不讓小八通知你,是為了你好,無塵道長說了,此行去宣家是有血光之災的啊....”


    林氏還未說完,宣圖便打斷了她:“不要說了!”


    “我現在就去找安安。”


    林氏撕心裂肺大喊:“不許你去!”


    莫安安在外麵打了個冷顫,搞了半天,自己是那個罪魁禍首?


    意識看了下功德石的數值....哇,還好,還好,讓母子兩人為自己反目,功德值不降就不錯了。


    意識才返迴身體,莫安安提著裙擺,躡手躡腳正準備走,宣圖走出,側頭,兩人四目相對。


    下一刻,莫安安眼前一花,便被擁入了一個寬闊厚實的懷抱。


    心裏有個小人,張牙舞爪道: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宣圖抱著莫安安,恨不得把她擠入自己的血肉裏。


    知道宣圖因為擔心,莫安安也任由他抱著不動,心下還有些感動,但是下一刻,莫安安就被粗魯的推開,宣圖臉色陰沉道:“沒死就好。”


    莫安安炸毛了,什麽叫沒死就好,意思是傷了殘了都可以麽,這人果真是喜怒無常,莫安安‘嘁’了聲後,咬牙說道:“笑話,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那就好!”宣圖看了眼莫安安,竟然無比認真的迴答道。


    什麽鬼?


    這男人心裏想的什麽,完全猜不透。


    她朝別院裏望了望,林氏斷斷續續的抽噎聲傳出,莫安安翻了個白眼說道:“那啥...你這個逆子!!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看著對方一臉怪異表情,也覺得似乎那裏不對,琢磨了下繼續到:“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食指伸出,猛地戳了戳對方的胸膛:“懂不?母愛的偉大!”


    喲嗬,胸脯那麽硬......


    心道:不知道衣服下,是八塊腹肌吶,還是六塊腹肌吶....


    搖搖頭,意識到自己有些想偏,莫安安臉色微紅:“千朵,我們走吧,該吃飯了。”


    一群丫鬟畢竟是平民,她們一人一個菜,倒也不是很為難,倒是個個都大展身手,好生的賣弄一番。


    晚餐十分豐富,色香味俱全,桌子上滿滿的都是碟子。


    莫安安如個美食家,一一品嚐,說出特色與缺點,一眾丫鬟悉心接受,若是在別家當差,圍觀熱鬧就足以摳除月銀的一半了。


    吃晚餐的時候,林氏來過,看起來很自然,不停給宣圖夾著菜,隻是宣圖一臉冷色,不過林氏夾的菜他也來者不拒全部吃光,如此,林氏一笑,更加樂此不疲。


    眾人吃完飯,散去,隻留莫叔一人。


    莫安安正色說道:“莫叔,這幾日把後院收拾下,該采辦的采辦。後天,千朵、千願...隨我一起迴去接娘過來。”


    “我不在的時候,把那些丫鬟管好了,莫要出什麽亂子。”


    莫叔點頭應聲是。


    ......


    定國侯府。


    安炳然在書房畫畫,身邊站著一個男子,一襲布衣穿出錦袍的氣勢。


    此人,顧樂天。


    他絲毫沒有貴賤之分的自覺,就這麽矗立在身側,身子挺得筆直,隻是安炳然作畫之時,一向不喜歡人打擾,顧樂天似乎很了解安炳然的習性,雖然站在身側,卻是沒有開口講話。


    顧樂天也不得不佩服安世子的出眾,才華橫溢,此刻執筆優雅,濃墨與淡墨間的轉換十分流暢,紙上的女子就差躍然而出,巧笑嫣兮,微翹的嘴角看起來有種古靈精怪的模樣。


    畫中女子,穿著一襲白衣,出塵之姿,傲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


    落筆。


    顧樂天有些疑惑,平日世子畫畫,最注重的就是眼睛,今日卻是避重就輕,處處仔細,就是眼睛輕描淡寫,不曾用心。


    這才開口:“我覺得世子畫的畫,一切都和世子妃吻合,但是眼神有些不對勁。”


    麵對世子,自稱為‘我’的顧樂天究竟是什麽身份?


    安炳然微微一歎。


    “我知道。”不知為何,最近給幼晴畫像,總是想起那日甩休書給她,她來要銀兩之時的畫麵,那雙眸子帶著喜意,不是假的,之後畫像,總是會把眼睛畫成她的那雙大眼。


    當初,是她挾恩入嫁,為何走時,卻那般喜不自禁?休書送出,他沒有不舍,但是看見搬空一切的主屋之時卻是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再聽龍一匯報的消息,心裏詭異的感覺更濃。


    收迴想法,安炳然凝視了畫像片刻:“你覺得,這像誰?”


    “反正不像世子妃。”顧樂天幹脆迴答,腦海中倒是總覺得那雙眸子的主人他見過。


    對了!!


    顧樂天腦海一清:像她的眼。


    隻是,當局者迷。他不打算說出。


    安炳然點頭,把畫像卷起,在屋內拿了火盆,點燃,燒了。


    一上午的心血,化作灰。


    安炳然起身,看著火盆的火焰慢慢熄滅,開口問道:“宣城是有什麽大動靜了,龍一沒來,你居然親自過來?”


    顧樂天收迴眼神,作揖一下,就說道:“世子,時機到了。”


    “恩...?”安炳然驟然迴頭,問:“宣家出了什麽岔子?”


    顧樂天自是一五一十的講給安炳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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