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父親當年住過的別院了,取名為森羅別院,是這西川之地數一數二的奢華之所。”


    益州巴郡之中,一行人正在緩緩的朝著前方行進,此時他們已經看到了一座庭院的輪廓,同時也看到了這附近的景色。


    這些人就是前來西川之地,準備閉關修行,靜心修煉的劉贇一行人了。


    其母劉封之妻,劉贇之母步氏練師。


    護衛薑維,伴讀霍弋,羅憲,田續,羊發,龐宏,糜照,徐蓋,李緒,魏昌幾個小家夥。


    還有劉贇的先生,大儒宋忠。


    幕僚裴玄、夏侯承、衛旌、李肅、周條、石幹等人。


    當然也少不了這支隊伍的主人公劉贇了。


    這一批人就是劉贇的班底,也是陪著他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靜養修習,然後等待詔書到來的人了。


    也可以說是日後第一批劉贇的心腹臣子。


    隻不過這些前途無量的家夥如今這臉色....都不是那麽好看。


    “久聞少君少君平生頗為廉潔,一生為公,經年累月不舍食肉,未曾想到這住處這般的....別樣的豪華...”


    劉贇身邊的幕僚李肅平素就是頗為跳脫,今日看到了那森羅別院的輪廓就已經開始絞盡腦汁去說點好聽的了。


    還為近前,但是卻已經看到了哪裏琉璃金粹的房頂,還有那占地頗大的麵積。


    李肅這話說出來,若非是周遭之人都對他頗為了解,知道他這張嘴實在是不會說人話,恐怕真有人會覺得他是在暗戳戳的嘲諷什麽。


    步練師看了那李肅一眼之後並未迴答那別院豪華的事情,這是迴了一句。


    “少君平素裏的確是廉潔奉公,畢竟董公的兩隻眼睛可是揉不得沙子的。


    不過這經年累月不舍食肉卻是要穿。


    少君此人向來是無肉不歡,就算是沒肉也得多放兩勺油,他的手下專門養著一支獵戶為他上山入嶺的獵殺,保證他和麾下諸多將領的肉食不斷。”


    步氏的話也讓一旁的李肅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話有些過分了,立刻臉色一紅,想要改口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弄得有些抓耳撓腮。


    看著李肅這麽個模樣,劉贇也是滿臉的無奈。


    這些幕僚都是他的舅父步騭給他安排過來的,倒不是說這些人都有什麽經天緯地之才,也不是他們一個個的文武雙全,能力可上古先賢。


    他們就是普通人,其才華最多也就是一郡隻主官了,能不能做到那兩千石的郡守都是兩可之間的事情。


    甚至還有這諸多的問題,說大不大,說小若是不管,那也真的誤事。


    劉贇的舅父步騭將這些人送到了他的身邊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讓劉贇能夠用他們練練手。


    容易使連這些人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那日後瘸了朝堂之上,也是被人糊弄的家夥。


    劉贇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舅父的好意,看著李肅臉色有些尷尬的紅立刻安撫了起來,然後讓他加快速度先行去通稟一番。


    調開李肅之後,讓大家的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之後劉贇看向了一旁的裴玄,和他繼續說著管仲、子路等人。


    這些人裏麵,夏侯承貪婪,李肅說話不靠譜,周條嚴酷,石幹有過於的圓滑了。


    除了這些人之外,裴玄的性格,人品那都是沒的說。


    沒有貪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平素裏雖然算不上誌向高潔,也絕非什麽凡夫俗子。


    這學問也是一等一的好。


    傳聞當年他遊學的時候能夠和江東名士嚴畯正麵辯駁而不輸半分,甚至精通禮儀,算不得當世大儒那也相去不遠了。


    但就是這麽一個玩意,劉贇卻是最對他無可奈何。


    因為他滿腹經綸一點實事兒不會幹,治理地方他不行,帶兵打仗他不行,出使他方他也不行。


    在此時劉贇的眼中,他裴玄最大的用處就是呆在身邊當個吉祥物,在酒宴上何人吹牛逼。


    給自己長長臉....


    麵對著這些幕僚,劉贇數次將目光放在自己母親的身上,卻是沒有得到任何答案,而自己的那些伴讀也好,還是護衛薑維也好。


    對此都是不肯言說,讓他這一路上過得好不難受。


    如今一邊和裴玄說著自己壓根就聽不太懂的東西,另外也在想著這件事情應當如何。


    這段時間他趕路趕得實在是有些鬱悶,此時心也不再路上,並未看到自己迎麵就撞上了一顆枯樹枝。


    或者說並非是枯樹枝,隻是從樹枝上延伸下來的東西罷了,要要花花的分不清本來的模樣。


    同時那上麵似乎還掛著破破爛爛的布匹。


    劉贇撞上了這東西之後本就不好的心情如今變得更加的不好了起來。


    “這什麽玩意,父親的別院就這麽荒廢了不成,也沒個人打理了!”


    劉贇滿臉的慍色,然後氣唿唿的就要將這玩意給摘下來,那一旁的薑維最先看出來事情不對,剛想要出言阻止就看到了步練師微微抬手,阻止了他。


    緊跟著一聲驚叫驚起來了陣陣烏鴉飛起。


    “這...這....這怎麽迴事!”


    驚叫的劉贇臉色都變得有些煞白了起來,他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也不是什麽沒見過血腥的雛兒。


    隻不過突然一把落下李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幹屍枯骨,麵目還這般猙獰,這簡直是要命了。


    驚叫過後,劉贇才聽到了自己娘親步練師的聲音。


    “這不過就是一群想要趁著你爹去世進入裏麵為非作歹,從中漁利的蟊賊罷了,當年你得在這裏布置了不少東西。


    這些人沒有翻動任何的浪花就死在了裏麵。


    然後就被掛在了這裏,算是給那些心中還有什麽想法的人一個教訓,告訴他們這裏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能進來的。”


    步練師的話讓劉贇變得更加的糾結。


    “一....群?”


    “一群!”


    看著步練師鄭重的點頭,劉贇再次看向了這周圍的情況,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處處歪脖樹,搖搖晃晃的枯枝,若隱若現的烏鴉叫。


    讓劉贇整個人都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妥當。


    “這是何苦來著....”苦著臉的劉贇看著自己的母親再次問了起來,“為何非要來這裏,不如迴轉長安繼續...”


    “長安繁華,這繁華容易迷了你的眼睛,這森羅別院在群山環繞之間,此地優雅僻靜,正是你讀書明理的好去處。


    莫要多想了,日後你就在這裏老老實實的待著吧。”


    步氏說完之後立刻對著薑維等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一群人就這麽簇擁著劉贇直接朝著森羅別院走了進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進,這屍體也越來越多。


    而在那鎏金的房頂之下,其他裝飾也都映入了眾人的眼中。


    一座座麵容猙獰,讓人不寒而栗的雕塑。


    牛頭馬麵兩個壯漢,一黑一白兩個長舌文士,還有油鍋烹炸惡鬼,還有千刀萬剮,淒淒慘慘。


    總之這沿途是數十座模樣各異的雕塑,全部都是栩栩如生,還都是塗滿了顏料。


    那模樣在如今這黃昏時分著實是有些駭人了。


    別說年紀不大的劉贇了,便是一旁最為年長的薑維此時都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長槍。


    雙眼不斷的巡視著四周,仿佛這些雕塑隨時都會活了一樣。


    而等到眾人來到那別院麵前的時候,那更是被猛然嚇了一跳。


    “這兩個慘白的大燈籠是怎麽迴事?”


    “還是什麽東西,這一灘是血不成?”


    “這大門是怎麽迴事,血汙?”


    “怎麽門口還掛著兩顆腦袋?”


    “這一排骷髏頭是哪兒來的?”


    此時的劉贇已經不能說是大驚小叫了,他幾乎走一步叫一聲。


    從他出生就在並州,之後隨著他父親去豫州,荊州,也來過益州。


    不過那都是短暫的停留,不但年紀還小,最重要的是他壓根沒來過這座森羅別院。


    在劉贇的印象裏,自己父親作為天底下地位數一數二的存在,又是祖父最中意的兒子,手握兵馬大權,一人執掌近乎三州之權。


    先生乃是當世大儒,妻子又是大家閨秀,這周圍來往全都是豪強世家,等閑人根本進不得他周身片刻。


    這種人物,那住的地方,還是常年住的地方,那必須得是清幽典雅之地,有翠竹牡丹,有清幽小路,有百花齊放,有無數典籍。


    可是現在,那清幽小路怎麽變成幽冥黃泉路了?


    這百花齊放怎麽變成屍山血海了?


    這無數的典籍怎麽就變成了那些鮮血淋淋,猙獰恐怖的雕塑了。


    這一切,怎麽就和他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了。


    而當他正式踏入這座森羅別院的那一刻,他見到了自己久違的姨娘。


    滿臉帶著笑容的甄薑,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老者。


    “最近陛下事務繁忙,體貼我們兩個老家夥未曾給我等安排任何官職。


    正好在這裏,好好的教導你這小子一番。”


    “老夫這一生的本事,也不知道還能傳下幾分,你這小子莫要疲懶了才是。”


    看著這兩個熟悉的老人,劉贇終於放鬆了些許。


    “劉贇拜見郭叔父,拜見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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