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被士燮管理多年,如今在江東和荊州的壓力之下,被幾乎瓜分,這件事情對於士燮以及士家之人來說,都算不上公平。


    而交州在士燮的管理之下,也的確算得上是極好的。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交州的底子和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差勁兒,士燮不是沒有機會在天下爭上這麽一爭的。


    士燮性格寬厚有器量,謙虛下士,這一點自不用多說。


    作為在新莽政權士氣逃入交州的家族,經過六世到士燮的父親士賜,士氏才終於成為當地豪族。


    而士燮在這種局麵下終於成為了一個...儒生。


    在士燮治理交州之前,那地方不但鳥不拉屎,而且還算是一個險惡之地,也沒有什麽人願意去交州呆著。


    但是自從士燮進入交州之後,他成了名士避難聚集之地。


    尤其是飽受黨錮之禍的那些名士,他們大批量的遁入山林,接受士燮的供養,也幫助士燮在交州教化四方。


    如袁徽、許靖還有程秉和薛綜等人,都曾經在交州流連許久。


    士燮明白自己得不到他們的效忠,但是不介意結下這個善緣,讓他們幫助自己教化交州,治理交州這蠻荒之地。


    甚至袁徽對於士燮的評價也是,“處大亂之中,保全一郡,二十餘年疆埸無事,民不失業,羈旅之徒,皆蒙其慶”。


    隻不過這終將成為了一種過去,孫權奪走了交州,或者說還給士燮留下了一個名義上的交州刺史罷了。


    士燮將兒子士廞送至孫權的身邊,同時也將士家的不少子弟送了出去。


    各種香料和細紋葛布,明珠、大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之類珍品,以及奇物異果那更是年年送到江東。


    交州的兵權也是已經落入了呂岱的手中,由呂岱負責鎮守交州,一方麵請教交州的山中之民,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防止榆林等地的劉備兵馬。


    如今劉備方麵負責鎮守荊州的那是劉贇的舅父,步騭。


    這段時間在交州雖然無聲無息的,但做的著實不錯。


    張津故將夷廖、錢博被呂岱說服之後扔到了步騭的治下為非作歹,占據山頭稱大王,結果一個讓步騭誘殺,一個讓步騭坑殺。


    兩個人剛剛準備翻動浪花就直接沒了。


    加上他性情寬弘,很得人心,還算是儒生出身,在交州的地位可比呂岱高多了,弄得呂岱心中其實還是滿嫉妒的。


    如今江夏戰端一起,呂岱本想出兵榆林蒼梧等地策應江夏,但卻被孫權嚴令阻止,加上交州局勢並不算特別穩妥,這件事情也就給壓了下去。


    呂岱未能出兵,心中也憋著一股怒氣,如今聽到了後方還有山民作亂,出山之後大肆劫掠屠殺。


    這一下子宛如點了呂岱心中的火藥桶一般,立刻準備調兵迴撤,對他們還以顏色。


    而交州刺史士燮也立刻書信呂岱,揚言這裏麵定然會有誤會,希望能夠給自己些許時間去平定此等混亂。


    可如今心中怒火上湧的呂岱哪裏會管這個,山民之類如何需要這般費勁。


    先將他們徹底殺怕了,再招撫他們,便可讓他們心中敬畏恐懼,慢慢成為順民。


    這規矩,他呂岱可比士燮更加的熟悉。


    同時,為了防止蒼梧等地的劉備兵馬會趁火打劫,所以將自己麾下心腹戴良與陳時兩人留下防備蒼梧與榆林兩地。


    自己則是親自出兵平定各地。


    山中一亂,這交州各地都是烽火連綿,高涼賊寇,桂陽、湞陽流竄進入交州的流寇,都跟著這股風聲順勢而起。


    想要借助這個時候大肆收攏好處。


    呂岱對他們可不會客氣,他並非是沒有想過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或者陷阱。


    但是當他先平定了高涼的賊寇人,然後將桂陽、湞陽流竄過來的賊首王金生擒斬殺,緊跟著屠殺上萬作亂的山民,將他們徹底震懾之後。


    那所謂的陷阱仍然沒有出現。


    一座座京觀被設立在了交州各地,就麵對著那蒼茫大山,仿佛在告訴那些山中之民,這交州不是他們可以放肆的地方。


    而那赤裸裸的大漢文字在交州某些人眼中,卻又是那般的諷刺。


    “公子你也看到了,這呂岱不顧士公勸諫,非要大肆屠殺,到底是在震懾那些什麽都不懂的山中之民,還是在震懾這仍然存在於這交州的諸位呢?”


    年邁的鄭度仍然是風度翩翩,在呂岱四處平亂的時候,馬忠將麾下無當飛軍徹底隱藏起來,而鄭度則是趁著這次機會直接繞過了呂岱的大軍,來見到了士家的後起之秀之一。


    士燮之子士徽!


    士家許多子弟都已經進入了揚州,去了孫權的身邊,他們是士燮派過去的質子,也是保證士家繼續生存的代價。


    但是士徽作為士燮的兒子,並沒有隨同前往,而是留在了交州,繼續在交州治理一方。


    一方麵是孫權要安撫士家,不能做的太過於的決絕,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士徽確實是威望不俗。


    士燮畢竟治理交州多年,這些年盡可能的避免對外爭鋒,讓他麾下還是有不少死忠之士的。


    如今這些人全都聚集到了士徽的身邊,成為了他的簇擁之人,同樣也成為了他的部署。


    士徽的勢力在呂岱的眼中不值一提,可在鄭度的嘴裏卻成為左右交州最大的依仗。


    “公子要知道,如今呂岱仍然對士家還算客氣是因為士公上位去世,但是令尊的年紀畢竟有些大了已經。


    若是那一天突然到來,早就按難不住的呂岱又如何能夠輕易放過這交州之地?


    這些年呂岱逐漸掌握交州軍權,並且在交州各地安插自己的眼線耳目。


    公子若是繼續如此下去,恐怕等到令尊去世的時候,就是呂岱對公子下手的時候。”


    士徽被鄭度說的...瞬間清醒了不少。


    “這都能夠隨時對某家下手了,難不成某家還主動給他這個理由不成麽?”


    士徽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不是傻子,雖然鄭度一口一個實力雄厚,不過在他看來,自己還真的不是呂岱的對手。


    “若是隻有公子一人的話,自然不是呂岱的對手,隻能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在拚死一搏。


    但若是有我等的幫扶,這就未必了。


    若是公子願意,我等可以幫助公子調離那呂岱的大軍,想辦法拖住他也並非不可能。


    當然,這隻不過是給公子機會,隻需要公子能夠說服令尊,或者讓令尊沉默,便可以占據九真交址等郡縣。


    然後聯合蒼梧榆林等地,同時獲得荊州的支持,在交州正式立足,驅趕那呂岱離開交州也未可知啊!”


    “哈!”士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說了半天原來還是讓我等為荊州所用。


    那我等去了荊州又和這依附於揚州孫權有什麽區別,不過就是前門趕走了狼,後麵缺少了虎。


    如此折騰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這裏當一介太守罷了!”


    “其實....還是有些區別的。”


    鄭度看到士徽一副嗤笑的模樣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尷尬的地方,反倒是一聲輕笑之後繼續和他說了起來。


    “跟隨我等呢,最起碼士家百年之後仍然不失為一介豪門望族。


    這士家之人不管是在交州還是離開交州,朝堂立足也好,富甲一方也罷。


    隻要不做那違法亂紀之事,這日子也是能過得很是滋潤。


    若是公子想要繼續留在交州,不管是八百石的交州刺史還是兩千石的交趾郡守,我家主公也是可以保舉你的。


    有這個之位在手,士家延續下去也自然是沒有問題。


    我家主公仁德之名遠布四方,向來公子也是聽說過的,那卸磨殺驢的事情,我家主公還是幹不出來的。


    士家輸了,這一點向來公子也不會自欺欺人。


    相比較於袁家二子,閣下能夠和陶謙之子一樣,得到一個善終已經是十分不易的了。


    孫氏之人地處揚州一隅之地,他們就算是心胸大度也不會允許士家這種在交州根深蒂固隨時都可以讓交州易主之人的存在。


    這不是他們的心胸問題,是他們能力和地方的問題。


    而我主雄踞數州之地,這些年也沒留下什麽舊地故主來彰顯自己的仁德之心。


    如今倒是好了,若是士家願意,那從此士家一族便是我主彰顯仁德之氣的標誌,隻要閣下不會做那不可言之事。


    還需要擔心士家安危?”


    鄭度將haul說的這般明白,還真是出乎了士徽預料,同時也真的沉吟起來,似乎在算計這般做到底值不值得。


    “你如何保證那呂岱會被爾等拖住?”


    “這就需要公子的幫扶了。”鄭度看著已經動心的士徽不由的再次笑了起來,“士家在交州多年向來和這山中不少部落山民都有些許關係往來。


    我等願意接他們之力,占據一方水土,吸引那呂岱前去平定。


    給公子爭取時間!”


    “呂岱不會懷疑?”


    “他為什麽要懷疑?”鄭度此時笑容格外燦爛,“那呂岱不是剛剛斬殺了上萬叛逆,這零星的些許混亂,他又如何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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