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之前還打生打死的雙方,如今就這麽心平氣和的坐在了一起,相互之間充滿了火氣,卻極力壓製著自己的火氣。


    “軻比能首領之前也是被逼無奈這才隻能進入幽州尋找生機,如今曹公親至,朝廷天威將領也讓我等明白了什麽叫做癡人說夢。


    為了表示我等的誠意,願意奉上牛羊萬頭以還罪孽,同時願為曹公駐守幽州塞外,守護幽州安寧不被外人打擾。


    同時願意奉上降表,永生永世為大漢之臣,為曹公之家奴。”


    作為軻比能的使者,竇賓如今可謂是做到了極致,低聲下氣這四個字都已經不能形容他的態度之謙卑了。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明知道這裏所有人都沒有人看得起自己,但是他仍然選擇對這些人無比的尊崇,盡心竭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為軻比能來說和迴旋。


    當然,曹軍眾將的態度都非常的不好,可竇賓一丁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這一次和談一定能夠成功。


    這群咋咋唿唿要將自己全族殺盡的將領們除了打仗他們還知道什麽?


    真以為他竇賓敢來這裏是因為自己找到了閻柔從中說和?


    真以為軻比能敢同意自己的計劃是因為他打不下去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從戰爭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就足夠了。


    如今袁本初主動的離開了幽並之地,可以說現在雙方都很默契,曹孟德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得到幽州之地了。


    雖然這裏也已經算是殘破不堪了,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


    其次竇賓不覺計算過,如今這天下的糧秣不太夠了,瘟疫之後還需要安撫百姓,還需要賑濟災民百姓。


    曹孟德自己的糧秣也是捉襟見肘。


    這個時候大家其實還可以再打一年,但是竇賓覺得沒有必要了已經,大家都看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希望,一味的攻伐並不能擊垮大漢王朝。


    看著如此謙卑的竇賓,作為謀主之一的荀攸並沒有任何的開心之色反倒是和程仲德對視一眼之後有了共同的決定。


    “此人乃是大患,不可不除!”


    一番暢談之後,程仲德率先來到了曹孟德的麵前。


    “主公,某請殺竇賓!”程昱說話十分痛快,上來就是一句請殺竇賓,連緊隨其後而來的郭嘉都被他說的滿臉怪異。


    “一介叛逆,何至於此?”同樣滿臉怪異的還有曹孟德,“此人或許有些許本事,但也不至於讓仲德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在這等時候將其斬殺。”


    “主公莫非忘了我等是為何才會聯合在一起,攻伐這異族?”


    “老夫自不曾忘記,當初本初以一方之力逼的異族聯合,諸多異族大舉南下,一時間北疆嘩然不說,更是有崛起之勢。


    隻不過現如今我等與其征戰之後,發現他們雖強,卻仍然極大差距。


    元常做事雖有所偏頗激動,但是其言也並非沒有道理。


    隻需要我等一統天下,舉天下之力恢複生機,長則百年短則數十,便可以將這些北疆之外的異族一網打盡。


    相比較於如今與其死戰到底,這未嚐不是一條絕佳之計。”


    曹孟德的話也讓眾人默默點頭,畢竟再繼續打下去的話,他們的損失也不小,而且到現在為止他們是在幽州內部打。


    可如果再繼續的話,他們就隻能去塞外了,追殺和圍殺這可不是一個概念。


    縱然如當年衛霍二人才華天賦猶如神助,在塞外之事上也隻能說步步為營小心翼翼。


    “主公說的極是。”程昱後麵的郭嘉趕緊站了出來打斷了程昱的話語,“如今我等再與其繼續交戰的話,恐怕便隻能深入塞外之地。


    到時候不僅僅是輜重補給的壓力,更多的還是我等後方不穩。


    如今局勢依然如此,異族已經讓我等打痛了,覆滅他們著實不太可能。


    此時我等的戰略應該是以內為主。”


    “那竇賓呢,此人不除,對我等之危如何難不成你郭奉孝不知道麽!”程昱直接就怒了,朝著郭嘉也沒有任何的客氣。


    “此人看似謙卑實則頗有心機,他明白此時的局麵,這等人物或許才華不足,但是他對我等之事十分了解。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北疆塞外之地有了竇賓,對我等無意!”


    “可現在這是什麽時候,如今殺了竇賓,我等難不成要繼續和那鮮卑烏桓交戰不休麽?”


    “他竇賓可有這麽大的能耐,他之生死如何能夠左右北疆!”


    “他若是左右不了,你會想著殺他?”郭嘉也是毫不示弱,“仲德何必如此,他竇賓若非是明白這一點,你以為他敢來這裏麽?


    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們做的是對的,那就是太小覷這些異族了。


    他們並沒有因為檀石槐的去世而變得多麽衰弱,或許他們還是一片散沙,但是終歸檀石槐還是做到了給他們開蒙。”


    程昱看著麵前的郭嘉和臉上毫無表情的曹操,他看出來了,自己發現的東西他們都已經發現了。


    但是沒有辦法,這個時候不是和北疆死戰的時候。


    或者說,在這個時候他們需要麵臨的還有另一個問題。


    他們在前方打生打死,孫仲謀這個混賬東西已經聯合了某個不該聯合的人,而且還擅自參與到了並州之中。


    可以說這一下子算是讓眾人看清了一個真相。


    或許在他們看來,孫仲謀不過就是一個小人罷了,但是換做孫仲謀的角度,他何嚐不想參與到爭霸天下之中。


    難不成這天下隻能從曹劉乃至袁之中選擇,而不能是他揚州孫氏。


    這段時間之中,孫權已經平定了治下的諸多山越和山賊,更是攻打林邑繳獲頗多,孫權以魯肅為帥,呂蒙陸遜為將,朱桓為先鋒。


    平定林邑之戰中,幾人表現的著實耀眼,林邑之戰可謂是再次讓人看到了江東才俊。


    之後的並州之事更是讓曹孟德等人看到了這孫仲謀的權謀心機,可以說讓曹孟德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震驚。


    孫仲謀想要奪天下,這當然沒有錯,甚至於他將自己的計劃壓製到現在,從大義上來說都算不得什麽問題。


    但是曹孟德從現在開始,就一定要正式這個從來沒有認真看過的勢力。


    江東孫氏第三個掌權之人,孫仲謀。


    與此同時,劉封也迎來了自己的客人,本應在洛陽之中閉門思過的前河南尹鍾繇鍾元常。


    “你這個家夥到也真是膽子大,真不怕某家臨死拉著你墊背麽?”


    “你沒那麽容易死,老夫也沒那麽容易被你帶走,今日看看你這個禍害怎麽樣了。”鍾繇倒是頗為熟絡的來到劉封麵前,還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壺清茶。


    看著劉封這幅虛弱的模樣,鍾繇也是忍不住的搖頭歎息。


    “你說你這是何必,你若還是當年的那個你,雖然紈絝,但又何嚐不是一個長壽之人,用些小聰明你本可以活的很好。”


    “這不是怕將你這老東西氣死麽,改改性格讓你多活一陣子,你不謝謝某家也就罷了,還在這裏說三道四,端的不是好人。”


    “你也知道你當年的混賬事情?”鍾繇似乎想起來了這家夥曾經在潁川禍害的時光,“那時候你和馬孟起還有關家的那個小子,在潁川也是聲名赫赫之輩。


    如今你們幾個在天下也是頗有名聲的,隻不過現在的情況,你們可曾後悔了?”


    “後悔沒早將你鍾家祖墳刨了?”劉封的臉色是真的很難看,“早知今日,某家當初就該一把火將你鍾家點了,這天下真就省事兒了!”


    “你當真如此覺得?”鍾繇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是露出了笑容,“那老夫和你說一件當年的往事可好?


    當年老夫記憶無比深刻的往事。”


    “請說,某家洗耳恭聽。”劉封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朝著外麵喊了一嗓子,“弄點酒水過來,某家要用鍾公下酒!”


    鍾繇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這家夥的性子也是已經習以為常了,自顧自的開始了自己的訴說。


    “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時候某家外出遊曆,運氣不好正要遇到了亂兵,某家和一群逃難的百姓混在了一起,躲藏著亂兵的搜捕。


    然後那個時候隊伍之中有一對兒母子,其中孩子剛剛不足半歲,正是哭鬧的時候。


    亂兵在外,我等心驚膽顫,而孩子不停的哭鬧隨時會將那些家夥引過來。


    在這種時候,有個漢子做出來了選擇,他將那孩子從母親的手中搶了過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但是沒有人去阻止。


    最終在母親的哀求之下,他們母子被趕了出去,我們也換了一個地方躲藏。


    之後那母子結果如何老夫並不知曉,但是從那一刻,老夫明白了一個道理。


    母子縱然可憐,但是為了那一對兒母子,難不成要讓數十人都遭到危險,那就是正確的麽?


    少君,以為然否?”


    “好故事,果然適合下酒!”劉封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伸出手將步氏剛剛送過來的酒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果然殺人還是得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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