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吳郡吳縣之中。


    孫仲謀與魯子敬正在手談一局。


    從局勢上看的十分明顯,孫權已經妥妥的占據了上風。


    “主公棋力高深,某家卻是不及。”


    “子敬讓了某家,這一點某家還是知道的。”孫權笑著將手中的棋子放迴去,然後緩緩起身看向了窗外的風景。


    “之前子敬的榻上策,想來現在已經開始了吧。”


    “主公大可放心此事。”


    時間放迴數月之前,益州乃至整個天下都開始傳出流言,而此時魯肅則是來到了孫權的麵前。


    兩人端坐於榻上,魯肅獻上了屬於這個時代的榻上策。


    “如今天下四分,主公占揚交二州,曹孟德占於冀青豫徐兗五州之地,並與劉玄德對半平分關中之地,劉玄德的雍涼荊益,還有袁本初占據幽並之地。


    我等之中看似曹孟德勢力雄渾,但是他卻仍然沒有改變他的處境,不但深處四戰之地,而且無險可守。


    壺關函穀壽春等要害之地全不在他的手中,他進不可攻,退不可守,休戰十年此事我等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打破。


    在這種時候,主公定要明白我等的優勢何在。


    其一,糧秣!


    縱然益州有無數險要關隘但這些年仍然被天災所影響,加上西川豪強眾多卻又一個個的夜郎自大的很,他們不知體恤百姓,所能做的唯有奢靡鬥富。


    而袁本初手中有糧無民,仍然如無根之水一般。


    所以隻有我揚交二州雖然同樣有山越蠻夷在後方作亂,但是整體而言,揚州百姓仍然不用擔心流民與災難。


    加上主公懾服江東世家豪族,得到其支持,我等勢力大漲尚在其次,我等的時間是四方之中最為富裕的一個。


    其二,內患。


    賀齊與陸遜兩位將軍已經開始對山越進行剿撫並用,不斷的收攏山越為軍中士卒或者治下百姓。


    在這等情況下,山越反倒是不複為禍,而交州之地雖然地處蠻荒,但是名士眾多,我等大可以大興教化之名派遣使者前去交州。


    說服士燮的同時,也可以從交州聯係荊南與南中等地。


    這天下四方勢力,袁本初需要時間填充幽並二州,曹孟德需要恢複氣力穩定治下,一個距離我等太遠,一個尚可聯合才能攻之。


    但是劉玄德治下卻是不同。


    劉封被逼退位,他日後定然會成為矛盾爆發之處,天下豪強也好,劉玄德治下勢力也罷,有私心者定然會對劉封敬而遠之。


    而此時益州流言四起,定然是有人借助大朝議之事悄然說服西川所去之人,同時為他們出了此等亂民之計。


    以百姓而要挾,向來是程昱或者是荀攸郭嘉這等人的手筆。


    他們所能做的也僅止於此,拖延西川的進程,為自己爭取時間,可若是如今,他們卻是給了我等加入其中的機會。


    誰也想不到現在的江東已經接近於平複,我等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在西川掀起一場大亂,而獨善己身。


    西川之人重利輕義,目光短淺,他們自覺自己深處險峻之中,總想要借此來要求更大的好處。


    他們需要一個領袖,或者說他們需要一個替罪羔羊!


    他們要讓劉玄德見到他們的實力,從而要挾得到更多的利益,等到事情差不多了,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出賣那個首領,讓他成為大家的替罪羊,從而全身而退。


    這就是西川豪族的性格,所以他們這麽數百年過去了,一個個的就沒有多少能夠拿得出手的。


    而我等要做的就是趁此機會和南中之人打通關係,從而讓這場風波更加的激烈。


    壞益州之根基便可以拖延劉備的發展,而此時曹孟德心中有愧,他定然會小心防範此事,從而加速雙方的緊張。


    這個時候劉備定然不會為了益州之亂相而將雍涼之地的兵馬大舉拉進去,畢竟現在張任等人尚未投降,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從荊州進入益州。


    一是為了更加容易安撫益州情緒,二是道路更加的通常。


    隻要荊州將兵馬大量調走之後,我等隻需要在江夏之外大量的囤積兵馬,便能夠引動關羽前來。


    荊州兵馬兩次分割之後,內部殘留不多,而他們並不知道我等已經將士燮說服,我等可以從交州出兵,出其不意攻克荊南之地,將荊州與益州分割開來。


    關羽勇猛無雙,曹孟德定然不會錯失此等良機,斬殺關羽便能斬斷劉備一臂。


    與此同時,我等還可以對那劉封下手,他若是運氣不好,可能也挺不過這一關去,到時候劉備雙臂盡斷,我等大可坐收漁翁之力。


    而我等若是偷襲荊州得手之後立刻聯合曹孟德,割讓荊北與之,到時候前有曹孟德散布流言,後有劉封關羽慘淡收場。


    劉備定然難以克製自己的憤怒與曹孟德死戰,到了那時我等便可與袁本初南北夾擊,坐收漁翁之利。


    此計若成,我等便能夠借機問鼎天下,一舉扭轉乾坤,以荊州為起點,多豫徐等地以待天下。


    若是失敗,我等大可行假途滅虢之事,一舉平定交州,將交州徹底的收入我等手中,同時還可以遙控南中,在南中牽製劉備,以待天下有變!


    而且劉備的性格柔中帶剛,他斷然不會接受這種威脅。


    西川世家最害怕的就是屠殺,但是他們最不害怕的也是屠殺,隻要劉備屠刀高舉,那麽換來的就隻有西川豪族遁入山中。


    從這一刻起,劉備不要想著從西川在弄出來糧秣,賦稅,得到西川他也隻會剩下無盡的麻煩。”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榻上策,魯肅的計策十分的粗糙,但是卻有充足的的可能性,而周瑜呂岱等人也已經為這件事情開始做著充足的準備。


    每天都有無數的探子進入荊州之地打聽消息,如今孫權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半段確實是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魯肅算計的一點不錯,當初西川的謠言確實是曹孟德一方再給劉封添堵,而現在西川的那群家夥也確實是如同魯肅說的那般。


    一群隻想著利益的家夥,已經完全踏入了陷阱之中,此時的孫仲謀似乎已經落入了不敗之地。


    孫權和魯肅的相視而笑,他們已經開始籌備偷襲荊南或者滅殺士燮的準備了。


    而此時的西川也徹底的陷入了混亂之中,劉闡抓住了最後的機會,幾乎算是傾巢而出一般攻打西川本土。


    無數想要從中漁利之輩在明裏暗裏的對他們幫助,他們已經開始幻想當劉備大舉反攻之時,自己能夠用鄭度張任等人的腦袋換取多少好處了。


    快速穩定西川,這可是潑天大功,當初自己拿出去的東西,是不是就能夠成倍的拿迴來。


    畢竟,百姓也更加願意將自己的佃租交給他們這些地頭蛇。


    外來之人想要治理西川之地,必須還是要依靠他們的。


    成都被嚴顏快速的占據,吳蘭和任夔的出現更是說降了不少士卒,張飛暴虐,不斷的屠殺和鞭撻士卒最終讓他在守衛成都這件事情上變得力不從心。


    劉封剛剛將傷口重新包紮上藥,萬萬不可輕動,在甄薑吧刀架在了劉封脖子上之後,張飛終於還是找到了離開的理由。


    帶著自己的心腹將領從成都逃走,南城城門就是為他留著的。


    看著混亂不堪的成都,步練師也開始有些畏懼。


    “不用擔心,西川的這群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別說現在少君未死,就算是少君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他也能夠庇護我等。


    他們要的是好處,不是要和玄德公不死不休。”


    “可....可是聽聞那劉璋之子已經揚言要據守西川,和玄德公不死不休....”


    “你覺得他配麽?”


    甄薑之後又在步練師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讓她徹底的放下心來。


    “你覺得若非是郭公則有意為之,誰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將他吊起來?”


    步練師也是出身荊州,她雖然去荊州比甄薑更早,但是對劉封的了解遠沒有甄薑更多,雖然郭圖這些年一直都在益州之地。


    但是荊州可是一直都有他的傳說,尤其是劉封的麾下,誰都知道,劉封的第一心腹從來不是威震天下的猛將關羽,也不是自己的結拜大哥馬超。


    而是這個成天和劉封拌嘴吵架,成天互相坑害對方為樂的郭圖。


    這位少君能夠有如此基業,郭公則最起碼占了一般的功勞。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甄薑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是他又說不上來。


    直到張飛無奈撤走,真的將劉封給扔在這裏之後,她這才想明白。


    就這麽一個莽夫,他能夠拿下郭公則?


    做夢呢吧。


    果不其然,成都在張飛離開之後大量的士卒被包圍,沒有屠殺,盡可能的勸降和關押,在成都本土世家的鎮壓下,成都快速的恢複了平靜。


    而劉封所在之地,也的確是被嚴密的看護起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人前來打擾。


    直到渾身傷痕累累的郭圖,被人抬到了房間之中。


    “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啊....”郭圖掙紮的來到劉封的床榻邊上看著那鮮血浸透了布帛,“希望日後你莫要怪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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