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奉先並沒有直接拆穿蔣幹的身份,當然他也沒有必要如此做。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劉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對於蔣幹請求進入壽春之地的要求,呂布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作為謁者本就是行走四方的。


    當年他麾下的陳登不就是如此麽?


    徐州內外,行走四方,走著走著自己就差點沒了....


    蔣幹也是荊州的謁者,別說去壽春了,他去哪兒大家也得放行,當然這件事情要傳往許都那也是肯定的了。


    這不是什麽問題。


    呂奉先的放行讓蔣幹終於能夠再次踏足揚州的土地了,當年他在淮泗一帶聲名鵲起,其中他的名聲在揚州流傳的應該是最廣的。


    現在正在駐守壽春的,被稱之為江東二基石之一的周公瑾和他就是好友。


    當初他們也曾經一同遊曆,那日子....蔣幹十分的不想迴憶啊,全方麵的被打擊,從外貌到內在的那種打擊。


    而周公瑾也聽到了蔣幹要來的消息,對於這位江淮名士,雖然現在雙方道不同,但是卻也不至於避而不見。


    早早的就親自外出將蔣幹迎接進入壽春城中。


    甚至城中都備好了酒宴,周公瑾直接屏退了眾人,要和蔣幹把酒言歡,一訴衷腸。


    “子翼兄,你我也是數年未曾相見了,不想今日再見麵,你我卻已經是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上去....”


    “那倒是,畢竟某家也沒有兩個當太尉的長輩,也沒有一群當太守的叔伯,更沒有一個當洛陽令的爹。


    所以某家不敢去江東這種要人命的地方....”


    蔣幹倒是毫不客氣,一口酒喝下去之後,一句話就將周瑜給噎了迴去。


    江東這種局麵,除了周瑜這種人,誰都做不到獨善其身,畢竟他的家族實在是有點超然了些。


    縱然比不上荀陳楊袁,可在江東這一畝三分地兒,他也是超然的存在。


    說句難聽的,要不是周家走了,吳郡四大家族也好,會稽四大家族也好,都還是一群不入流的家夥呢。


    周瑜對於蔣幹的話語也是不置可否,當年他們也曾經遊曆揚州,對於這裏的事情,他們自然是知道的十分清楚。


    “子翼跟隨那位劉使君之後,這語氣也變得爆裂了許多啊。”


    “正常,在荊州脾氣不大點容易被氣死。”蔣幹冷哼一聲之後,繼續說起來了之前沒說完的那些話。


    “公瑾如今領兵在外,是想要獨善其身,還是不想說隻能獨善其身?”“子翼這是何意,某家記得我等向來都是隻談風月,不談國事....”


    “某家又不打算勸降與你,你長得雖然俊秀卻也是個七尺男兒,某家成天和你談風月,你讓某家夫人怎麽想?”


    “.......哈哈哈哈....你這廝真是越來越混賬了。”


    “你要是再顧左右而言他,小心某家扭頭就走,日後恐怕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為何要來找某?”


    “和你熟,這算是個理由麽?”蔣幹再次冷哼一聲,“這江東能夠做得了主的也就是你周公瑾還有那位張昭張子布了。


    不過這江東想要做主的,可不是隻有一個兩個的。


    所以某家就想要知道知道,這偌大的揚州之地,到底能夠經得住幾個當家做主的人?”


    “那西南呢,又有幾個能夠做主的人?”


    “哈哈哈....喝酒?”


    “喝酒!”


    兩人似乎在這一刻也達成了什麽目的一樣,開始了交杯換盞,開始了豪飲,直到蔣幹被人抬了迴去這才結束。


    而等到蔣幹被抬走之後,廳堂之中也隻剩下了周公瑾一人毫無儀態的依靠在台階之上。


    那手中那攆著酒樽,似乎在享受著這種迷醉的感覺。


    而他的身後也慢慢的走出來一個人影,身材高大,身形健碩,隻是臉上帶著一個純金打造的麵具遮住了他的麵容。


    這個人在壽春也不是沒人知道,傳聞是周公瑾在外麵撿迴來的一個家夥,長相奇醜無比,為了不讓他的麵容影響到別人,所以帶上了這幅周瑜為他打造的金麵。


    此時那漢子徑直做到了周瑜的身旁,將他手中的酒樽拿了過來。


    “怎麽,最近是有什麽不太順利的事情?”


    “也沒什麽,就是想到了郭圖對揚州的評價,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他怎麽評價的?”


    “他說.....這江東就是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他說這是那位劉荊州說的,哈哈。”


    “粗鄙!”


    “但是好笑....也是實話。”周瑜笑著笑著突然就變得無奈了,“江東啊,這想要當家做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若是不可,某家就....”


    “你那套行不通,你就不要給仲謀那孩子添亂了,剩下的事情就讓那孩子自己來吧,既然選擇了他,那就得相信他。”


    周瑜的話讓雙方都變得沉默了起來,同時也各自做好了決定。


    隻屬於自己的決定。


    江東之事並沒有耽誤蔣幹太久,他這一趟出來要做的就隻有這些,剩下的無需他多做折騰。


    劉封的布局已經開始了,而剩下的就要看長安那裏的事情了。


    此時的長安,幾乎匯聚了劉備劉封麾下近乎於九成的能臣幹將。


    趙雲與徐晃在涼州平叛,張飛魏延在圍剿來犯的鮮卑統領和連,陳到駐守函穀關,李通接應關羽等人迴轉長安。


    此時除了在外征戰之人,和駐守涼州的傅燮一脈,及其清掃三輔的馬騰龐德,剩下的諸多將校官吏都已經迴轉長安。


    跟隨著他們的主公一同迎接關羽及其公孫瓚的妻妾子女。


    自從進入關中之後,關羽就開始放慢了速度,同時告訴劉備做好接應的準備,畢竟這也算是接公孫瓚“迴家”了。


    長安城外五十裏,劉備帶著長安城中的諸多將校終於看到了那長長的隊伍。


    “迎公孫將軍,歸來長安!”


    一聲大吼,無數號角之聲響徹天空,無數靈幡在風中飄蕩,劉備親自身披麻衣帶領眾多兵馬將校下馬前去迎接。


    公孫瓚的衣冠塚就葬在了渭水河畔,那裏能力傳來北地的風,也能看見北疆的土。


    公孫續帶著家人進入了長安之中,走入了劉備為他們準備好的宅院之中。


    劉玄德待之入親子,一切禮節器具一應俱全,麾下文武爭相見禮。


    公孫瓚之女公孫氏日後若是願意,便可成為劉家的長媳,不過因為公孫瓚新喪,這件事情暫時擱置下去。


    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劉備才將關羽和劉曄等人拉到自己的身邊,帶著他們迴轉自己的府邸之中。


    他和關羽要訴舊情,詢問荊州和幽州的情況。


    而劉曄則是劉封送來的長史,帶來的是劉封日後的計劃。


    同時劉曄的到來,也是為了彌補劉備這裏謀士的空缺。


    劉封也算是看出來了,劉備這裏謀士仍然是個大問題,麾下兩大謀士,成公英和田疇都是地域性的謀士。


    換句話說,成公英在涼州和在其他地方,那就不是一個概念。


    同時田疇也有這個問題,在幽州的田疇和在其他地方的田疇,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他們兩個人對地利的要求太高,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以坐鎮本土,也可以幫助劉備許多許多。


    但是在其他方麵,尤其是日後的進攻方麵,他們相差的有點大。


    所以劉封決定將劉曄派過去彌補這方麵的漏洞,同時也告訴自己的這位便宜老爹。


    從這一刻開始,他就要擔任主要的進攻了。


    不過就在他們即將離開的時候,劉備再次被人攔住。


    這一次攔住他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不過他身材雄壯,身高八尺之外也有著一張飽經風霜看上去異常蒼老的麵容。


    “玄德公且慢!”這個長相蒼老的漢子直接攔住了劉玄德的道路,同時躬身一拜,“老朽管寧拜見玄德公。”


    “嗯?”


    “嗯?”


    “嗯?”


    三聲驚唿證明了眾人的驚訝,同時關羽和劉曄兩個人也是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這位是什麽時候來到他們身邊的。


    不過劉備關羽和劉曄,以及剛剛聽到動靜的人在確定了管寧的身份之時卻是統一做了一個動作。


    那就是朝著管寧躬身行禮,以最高的禮儀對管寧示以尊重。


    他們誰都不認識管寧,甚至於他們和管寧都算不上是一路人。


    他們這般的驚訝不是因為管寧是劉封的先生,也不是因為管寧的家世如何。


    他們隻是因為,這是管寧。


    當年名士其實大概可以分成兩個派係,這個派係不是以地域劃分,是以目的劃分。


    當年黨錮之禍橫行之事,以袁,楊乃至馬氏等諸多名士世家開始了進入朝廷之中,他們主要立足於朝堂之中。


    他們堅信的是,我要為這大漢爭奪出來這一線生機。


    而另外還有一群人,他們選擇了就此歸隱,但是他們也沒有獨善其身。


    他們打開自己的家門,拿出了當年孔聖的那句話。


    這天下,將有教無類。


    他們拿出了自己的家學,拿出了自己的學識,邀請好友與諸多誌同道合之人,頂著來自各個方向那無數的壓力。


    將自己的所知所學全都交給了那些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


    荀神君教會了陳太丘,陳太丘教會了天下,而管幼安就是另一個繼承了他們傳承的人。


    立足於遼東,有教而無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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