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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如同棉被,覆蓋在冷清的街道上。


    除了默默走過的除雪工人外,整條街上唯一喧囂著的,隻有那冷徹的北風。


    哦不,還有一個好地方保持著春天的活力。


    人們在這裏喧鬧著,狂歡著,釋放著積攢的壓力,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這個好地方便是假腿酒館,雖然才開不到一個月,卻憑借著那優質的酒水征服了所有廢土客的心。酒桌前,肌肉發達的傭兵用腳踩著凳子,醉醺醺地炫耀著自己身上的疤痕。衣著火辣的女郎遊走在黑暗的角落,等待著今晚的獵物。賭徒將兩個桌子拚在了一起,玩著骰子和撲克......


    就從這幾道剪影上來看,這裏與臨街的子彈殼酒館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裏的治安很好,好到難以想象。不過剛開業的那會兒可不是這樣。


    酒這東西,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暴利。假腿酒館的出現,無疑是斷了整條街上酒館的財路。隻要嚐過了那飄著麥香味的啤酒,相信沒人再會對那種由工業酒精勾兌的爛酒感興趣。甚至就連內圈的富人,偶爾都會來這地方喝上兩杯暖暖胃。


    暴利自然是引來了同行的嫉妒。在威逼利誘無果之後,各個酒館的老板,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使了出來。


    鬧事,栽贓,盜竊......


    不過使出這些手段的人,顯然是低估了周國平的能力。他以前可就是幹土匪那行的,比玩下三濫的手段的話,他可是個老油條了。


    行賄,黑槍,縱火......


    在接連剁掉了六隻伸過來的髒手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總算是謹慎了起來。緊接著,他又放出了風聲:這家店的老板和十人委員會的關係不一般。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那些依舊在猶豫著是否該鋌而走險的人,總算是徹底打消了心中的歪念頭。接受了假腿酒館占據市場的事實。


    除了治安良好之外,酒館的設計也很人性化。二三樓的空間改成了溫暖的客房,為那些“情投意合”的男女提供私密的空間。為身心疲憊的廢土客,釋放更深層次的壓力......


    與往常一樣。周國平穿著灰色的西服,很隨意地坐在一張木桌上,熟絡地和那些在廢土上遊走的傭兵吹著牛。這位老板很健談,也很受這些酒鬼的歡迎。甚至他那寸草不生的光頭,都已經成為了這家酒館的招牌。


    就像kfc的老爺爺一樣。


    至於為什麽。那便是因為隻要有誰聊了他感興趣的事情,他就會為誰免單。


    “......在市中心的北區,你猜我看到了什麽?竟然是一隻死爪之母!見鬼,當時我隻是想靠近那個核彈坑,看看裏麵有沒有值錢的玩意兒——”


    “好了夥計,死爪之母隻有在產卵的時候迴去核彈坑邊上,冬天它們通常都會躲進洞裏,你的牛皮吹破了。”一位中年大叔咧嘴笑了笑,伸手取下叼著煙卷,在煙灰缸裏抖了抖。他的臉上有一道駭人的傷疤。從左眼拉至右嘴角。因為這道傷疤,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


    “既然獨眼的列夫這麽說,那肯定沒錯了。”


    “沒錯,小子,這老夥計臉上的疤可就是死爪之母留下的。”


    那小夥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悶不吭聲地猛灌了一口啤酒,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周國平笑嗬嗬地看著插科打諢的傭兵們,心中卻是在盤算著該何時開口,哪些人值得值得雇傭。


    那個小夥子應該是個新人,至少以前不是幹傭兵這行的。至於那個斯拉夫麵孔的中年人。則是個狠角色。據說他以前cp的戰鬥機飛行員,戰後並沒有被遣送迴國,而是做為特殊實驗項目的實驗者被帶到了望海市。災變來臨時,他憑借著不凡的身手從實驗室中逃了出來。從此便遊蕩在這片廢土上。


    不過周國平並不打算雇傭他,他再狠也隻是個獨行客罷了。而老板給他的指示是,需要很多人,至少是一支不下於五十人的大型傭兵團。


    這很難辦,尤其是在這所有人都圖謀著市中心的大環境之下。


    不過老板的命令是絕對的,周國平的眼睛時不時地瞟向門口。他在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橡木門砰地一聲推開了,夾雜著碎雪的冰冷氣流吹了進來。


    坐在門口喝著酒的漢子被這風吹的打了個冷顫,剛想怒罵這個開門的家夥。然而在看清了那張臉後,那已經都湧到嘴邊的髒話,卻又是硬生生地被他咽了迴去。


    剃著平頭,青灰色的防寒服,看上去很普通的樣子。踏入酒館後,他也沒像其他人那樣咋唿,而是很低調地坐到了吧台前,熟練地點了瓶啤酒兀自喝了起來。


    不過當看到這個人後,周國平卻是眼睛一亮,笑嗬嗬地走了過去。


    羅揚,黑血傭兵團團長。雖然長著一張大眾臉,但沒人能忽視他的實力,以及替他賣命的七十多名戰士的實力。


    “今天的收獲如何?”坐在了他的邊上,周國平用閑聊的語氣問道。


    “糟透了......除了雪,就是血。市中心北區已經探索完了,喪屍巢穴都打掉了一個,根本沒看什麽到衛星碎片的影子。”喝了一口悶酒,羅揚疲憊地捏著眉頭說道。


    “一無所獲嗎?”


    “差不多......隻有進了市中心,你才會對那些呆頭呆腦的喪屍產生些許敬畏。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邊。我們的人開著卡車,橫衝直闖,拚命地扣著扳機向屍群掃射。即便這樣,也兩次差點交代在了那裏。”


    “想開點,夥計。畢竟那裏就是喪屍的天下,就算是死爪也得繞著走。”安慰地笑了笑,周國平從口袋裏摸出了包香煙,給他遞了根。


    歎了口氣,羅揚接過了煙,給自己點上。


    “最近有沒有什麽好活兒?”


    “那個一百萬亞晶的單子放棄了?”周國平咧嘴笑道。


    “我不能拿兄弟的命去冒險。我有種預感,那將是個無底洞,無論拿多少條命去填都填不滿。”聽到一百萬亞晶。羅揚的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不過很快便被濃烈的顧慮所取代了。


    相比起那些如同蒼蠅一樣撲向市中心的同行,他還是保持了些許的理智。


    “說點開心的事吧。我這裏剛好有一筆生意。”


    “多少錢?”喝了一口,羅揚饒有興趣地問道。


    “一萬亞晶。”


    “噗!”羅揚一口把啤酒噴了出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國平,“一萬?!你確定?”


    “我確定。”周國平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委托內容?”羅揚伸手擦了擦嘴角,謹慎地問道。


    “聽說過魚骨頭基地嗎?”周國平漫不經心地問道。


    “略有所聞。某個外省勢力在望海市的駐地,實力還挺強。”


    由於與趙氏集團的貿易是在秘密中進行的,周國平也從來沒有表明這家酒館幕後老板的身份。所以對於外界來說,魚骨頭基地的存在很神秘。不少人隻是知道青浦有這麽一座幸存者基地,不過連具體位置都很模糊不清。


    至於為什麽也很顯而易見。廢土上大大小小的幸存者基地很多,但是大多數都是不友好的,比如像那個已經被剿滅了的灰蠱傭兵團。


    “雇主就是他們的老板。至於委托內容,就在這上麵。”


    說著,周國平從口袋中摸出了一紙協議,拍在了吧台上。


    遲疑了片刻,羅揚沉默地伸手拿起了協議,掃視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


    “這不可能!開什麽玩笑,在太浦河邊擋住七號地的變種人,這是在拿我的人送死。”


    “是嗎?既然你這麽認為的話,那就算了吧,雖然我個人覺得挺可惜。”周國平故作可惜地歎了口氣,收起了那份協議。


    “我看不出哪裏可惜。再多的錢,也得有命花。”羅揚嗤笑了一聲。


    “你認為魚骨頭基地會輸嗎?”周國平笑了笑問道。


    “據我所知,七號地的變種人有三千多,雖然腦子不一定靈光,但都是善戰的好手。”羅揚咧了咧嘴。“哪怕他們拿出一半人,那也得有一千五。十倍不止的兵力懸殊,隻有煞筆才會接受這個委托。螞蟻一樣的變種人會像踩螞蟻一樣,將他們碾成碎片。”


    說著。羅揚狠狠地灌了口酒,遺憾的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是在為了魚骨頭基地的命運遺憾,而是為了那從眼前溜走的一萬亞晶。


    “不過根據我的情報,魚骨頭基地的實力可不弱,比如在重火力上麵。”周國平笑道。


    “重火力?嗬嗬。”羅揚咧了咧嘴,表示了不以為然。


    對於變種人的戰術。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占據七號地鋼鐵廠的變種人對於鋼鐵的使用幾乎到了可以被稱之為奢侈的地步,憑借著純粹肌肉的力量,扛著厚重的c型鋼板甲衝鋒,對於所有端著步槍的輕步兵都將是一場噩夢。


    重火力?好吧,重火力確實很有效,可是當所有變種人散開,在被凍結的寬闊河麵上同時發動衝鋒,你的火炮又能射幾輪呢?一但變種人衝過了防線,什麽火力都沒用了,接下來的戰鬥很可能就會變成為一邊倒的屠殺。


    “關於具體的作戰策略,身為中間人,我也不清楚。不過你覺得,既然是外省的基地,如果沒有勝利的把握,會為了青浦這塊地死戰到底嗎?”


    “無論他們有沒有把握,對於我們而言,風險太大了。”羅揚搖了搖頭。


    “然而風險與利潤成正比,不是嗎?要不你也不會帶著你的弟兄往市中心裏衝了。”


    聞言,羅揚的表情略微有些尷尬。


    見狀,周國平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我這裏有個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羅揚見周國平神秘的樣子,神色也是不由得一凜,等待著他的下文。


    “除了這一萬亞晶之外,還有個好處。我可以透露點給你,但這不合規矩......為了我的生意,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咳咳,老周,我的為人你很清楚。”


    “當然,所以這樣的好事我才找到了你......一條由青浦通往柳丁鎮的商路,利潤的10%,貨物的類型是食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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