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嶽和亞麗都不是善男信女,即使這樣的情景下,他們還可以一個喂,一個吃。絲毫不見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絲毫沒有阻止他們的行為。


    亞麗也是真的佩服房嶽,一般人這個時候肯定會苦大仇深,將自己視為仇敵。可房嶽不一樣,盡管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麵上他卻沒有表露半分,順從自己的照顧。畢竟他這個家裏,最靠譜的恐怕就要數自己了。


    房嶽說了那句話,就不再說了,隻是低著頭喝粥,喝完後問:“我的手能恢複嗎?”亞麗頓了頓:“也許要看天意。”“嗯。”房嶽應了一聲,又躺了下,沒有多說一句。


    把一切收拾了,亞麗又略坐了坐,便起身:“我還有事,會經常來看你,若你有事,便叫門口的桂嬸來尋我。”房嶽沒動也沒說話,不知道聽到沒有。


    亞麗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淺笑一聲,轉身走了。


    亞麗知道房嶽娘親不濟事,除了桂嬸,還找了個夥計每日來照顧房嶽。找得也巧,正是當年房嶽在街上暈倒,送他去醫館那個。


    起初兩天,除非必要,房嶽基本不怎麽說話。亞麗倒是盡心盡力,找了許多天京的名醫給他看診。不過他這並非什麽疑難雜症,靠的不過就是養,能不能恢複就看命。


    這日端午,從房嶽受傷算起已經第八日了,亞麗早早買了糯米粽葉,拿到房家進行包煮。


    房家一片死寂,沒有什麽節日的氛圍。亞麗看不慣,便讓桂嬸去買了艾草與菖蒲和五色絲線,又煮了糯米,把房子打掃裝飾了一番,這才去叫房嶽的娘親一起包粽子。


    亞麗將所有人都支使得團團轉,隻有房嶽,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房間。


    掀開門簾,亞麗走進房間。她今日是平常的女子裝扮,也拆掉了婦人頭飾,梳著兩個發辮,顯得有些青春靚麗。“我背你出去曬曬太陽?”亞麗問他。房嶽沒迴答,亞麗就當他默認了,正準備上前。


    “讓小昌子背我!”房嶽開口,聲音有些嘶啞,應該是好久沒說話了。


    小昌子正是亞麗帶來的夥計。亞麗抿嘴一笑,出去換了小昌子。房嶽被背了出來,他被關押了那麽久,迴來又一直躺在房間,真是許久沒見陽光了。


    臉色蒼白的他被放在廊下的椅子上,亞麗、房嶽娘親、桂嬸幾個則在院子裏有說有笑的包著粽子。


    亞麗的手藝不怎麽好,明明做什麽事都很厲害的人,粽子包得是錯漏百出,引人發笑。艾草與菖蒲掛在院子裏,散發出特屬於端午的清香,紮眼一看,倒像是溫馨的平常人家。亞麗偶爾分神去看房嶽,他雙手上著夾板,俊秀的臉上神色茫然,確實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想想之前在沁州,他們一起去吃河鮮,他那個時候是那樣風流倜儻,春風得意。亞麗手一頓,心中湧現了那麽一絲絲不舒服的感覺。她有些懊惱,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容易動搖了。一開始不是就想著毀掉他攻略他嗎?


    小昌子又去街市上打了雄黃酒、切了煮肉,桂嬸炒了幾個菜,粽子蒸煮上。收拾停當,算是整治了一桌端午席麵。


    房嶽娘親嘴裏一直嘮叨感激的話語,說多虧亞麗,又哭訴房嶽命苦,自父親去世就跟著她受苦雲雲......幾次三番說起房嶽幼時的話語,房嶽就會喝止她。


    大家吃完飯,還算是賓主盡歡。小昌子又將房嶽背後房間,他傷勢未愈,還是平躺的好。


    亞麗走了進來,小昌子便自動的出去了。


    “我走了,明日再來看你。”亞麗一邊說著,但是卻走近了些。她蹲下來,挨著房嶽的床邊坐了,伸手摸到了房嶽的腰帶。房嶽一驚,轉眼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她。亞麗促狹一笑,將一個香囊係在他的腰帶上。


    “這個香囊有奇效,保你恢複健康。”亞麗說完站起來,拍拍裙子:“我走了,房嶽。”走到門口,她又迴頭:“放心,我會醫好你。”


    又過了半月,譽王謀反的罪終於定了。除了亞麗,其他黨羽盡數被捉,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亞麗也不居功。將功勞都算在了楊天的頭上。


    楊天本來就是京城世家子弟,皇帝給他恢複了名譽,還封了上輕車都尉,算是正經的四品官員了。至於房嶽,就像是被人遺忘在了角落。


    如果他真的是天子的暗棋,譽王伏法,他本是最大的功臣。可是他不能因為這個事明著受賞,若他還在官場,天子隨便一個名目就可以給他加官進爵,偏偏他現在傷在雙臂手掌。能不能再為官都兩說。


    房嶽被羈押了那麽久,如今傷重,變得無人問津了。


    亞麗算是他現在爛泥生活中唯一的一點點色彩了。隻是這個色彩並非明豔,處處透著古怪,又讓人不得不期待。


    房嶽在床上躺了近兩個月。他十分聽話,為了手臂恢複,長時間不動。有時候亞麗都替他無聊得慌,可他整日睜眼躺在床上,除非必要,一動不動。


    “我來了。”亞麗掀開門簾,又推開窗戶:“天氣熱了,你每日要讓他們給你推窗透氣。”她一邊說一邊自來熟的坐了下來:“你應該可以起來走動了。左手也要嚐試著動作。”


    房嶽不做聲,隻是偏頭看她。他目光如墨,看向亞麗才像有點生氣。


    “我新找到一種藥,聽說有肉白骨的功效。”亞麗在他床邊細語道。房嶽臉色也沒有什麽變化,亞麗經常用這種話逗他,他也習慣了。見他沒有什麽反應,亞麗也有些索然無味。隻能正經道:“我尋了家養羊的人家,每日給你送些新鮮羊乳,用杏仁熬來喝了,有利於骨頭恢複。”


    “何必這樣。”房嶽終於說話了:“你不是恨我嗎?何必如此。”


    “我是恨你啊,恨你絕情決意。退婚也就罷了,還設計謀我亞家財產。”亞麗說:“不過,恨是一迴事,愛又是一迴事。我從來就是愛恨分明的人。”房嶽大概沒想到亞麗能將“愛恨分明”用成這樣。這麽多天以來,他的情緒第一次激動:“當初定親便是你父親以勢壓人,害我受盡恥笑,後來你父親又想來天京找我的碴,我不過就勢引他入局,一切起因皆由你亞家所起,你憑什麽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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