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說什麽,唐詩換好了禮服走出來,察覺到這對兄妹的氣氛有點奇怪,“你們吵架了?”


    “沒有。”溫禮止冷漠轉身,“走了。”


    唐詩怪異看了溫明珠一樣,她低著頭,肩膀隱隱發著顫。


    在心裏歎了口氣,唐詩上前和溫禮止並肩而立,隨後離開溫家大門。


    客廳裏的溫明珠看著溫禮止遠去,隻覺得心口在抽搐地疼著。


    為什麽……溫禮止,你給我最多的,永遠都是背影?


    她內心有太多蠢蠢欲動,從年少的時候開始,對於溫禮止的所有可念不可說的念頭,就已經在她內心生根發芽。


    如今枝繁葉茂戳破心髒,成為她最痛苦的心魔。


    溫明珠攥緊了手指,自己迴去了房間內,原本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唐詩陪著她,現在唐詩走了,溫禮止也走了,她身邊寂寞地發瘋一樣。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有管家走上來,“小姐,沒事吧?不如您迴房休息。”


    這群管家從來都是聽從溫禮止的指令,所有的命令都是通過溫禮止傳達的,所謂的迴房休息——溫明珠覺得,就像是一種軟禁。


    言下之意就如同“你到了該迴房的時間了。”


    溫明珠沒有反抗,低下頭跟著管家迴了房間,無人知曉這一刻那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溫家千金到底想著什麽。


    溫禮止,喜歡你,是我一輩子的人間煉獄。


    ******


    飛馳的跑車上,唐詩按下了車窗,路邊的風吹起她的長發,女人笑了一聲,側著臉看著身邊的溫禮止。


    溫禮止目視前方開著車子,但是可以察覺到唐詩的視線,隨後咧嘴道,“看我什麽?”


    唐詩撐著下巴,任憑頭發被吹得一團淩亂,這樣看過去還顯得她形象愈發迷離曖昧,女人道,“在想你們男人為什麽都喜歡口是心非。”


    溫禮止眯了眯眼睛,“此話怎講?”


    “我覺得不需要我說多明白吧?”


    唐詩雖然笑著,聲音卻冷了下來,隨後她改為光明正大地看著溫禮止的側臉,一字一句道,“溫明珠喜歡你吧?”


    這一句話,讓溫禮止猛地踩下一腳刹車,唐詩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接著慣性往前衝,又因為安全帶的牽扯,被狠狠拽迴了座位上。


    隨後溫禮止在原地停了幾秒,突然刹車導致後麵的車子一片按喇叭叫罵聲,隔了好久他才重新動車子,唐詩不疼不癢地說了一句,“戳中你痛處了?”


    這種慢條斯理漫不經心的腔調,還真是和無法無天的薄夜特別像。


    溫禮止咬著牙說,“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很簡單。”唐詩沒有多餘的迂迴,“我很早就看出來了。她喜歡你,眼裏都是喜歡和恐懼,根本藏不住。”


    喜歡和恐懼。


    喜歡他知道,那麽恐懼呢?


    恐懼又是從哪兒來的?


    唐詩發現了溫禮止表情很凝重,眯眼笑了一聲,“我猜,當初溫明珠能答應你去勾引馬強,也是因為她喜歡你,所以想為了你……做一點事情吧?”


    ******


    溫禮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說什麽來替自己辯解,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去解釋。


    “到底是什麽理由,跟我無關。”


    溫禮止打轉方向盤,“我也沒有求著她為我這麽做。”


    真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唐詩道,“你這樣對待她,不會難過嗎?”


    溫禮止惡狠狠地笑了,仿佛對溫明珠恨之入骨,嘴巴裏卻偏偏說的是——“我哪兒舍得?”


    表裏不一。


    這樣虛偽,自私,卻又偏偏強大的男人,真是太危險了。


    唐詩攥緊了手指,“我還有點心疼明珠呢。”


    “你去心疼吧,我不攔著任何人心疼她。”


    溫禮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攔不找別人,也懶得管別人。我隻管我自己。”


    唐詩不說話了,兩個人往晚宴的方向進發,倒是溫禮止察覺唐詩沉默後,便主動找了個話題——“不如來說說你和薄夜?”


    唐詩隨口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喲。”溫禮止樂了,“我不算是外人吧?嗯?唐小姐。”


    “算。”


    唐詩絲毫不給溫禮止麵子,“所以你問了,我也會隨便編點故事給你聽,確定還要聽嗎?我可不保證真實性。”


    “你怎麽這麽虛偽。”


    “彼此彼此。”


    溫禮止被唐詩的話噎得一頓,隨後繼續道,“話說薄夜……知道你這樣嗎?”


    “嗯?”


    唐詩看了溫禮止一眼,“你是問我薄夜知道我在為了他這麽努力嗎?”


    “對。”溫禮止雖然知道,但是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因為他想聽聽唐詩眼裏的薄夜。


    豈料唐詩恨坦然地說道,“我不清楚有沒有人把消息帶給他,不過哪怕他知道了,也無所謂。”


    她不怕被人誤解。


    她隻是做著自己想做,並且不會後悔的事情罷了。


    “薄夜大概明天就可以放出來了。”溫禮止笑了一聲,“看在你來找我幫忙的份上,我就給你傳達這麽一個消息——不過馬強,暫且需要防備,今天晚上我們可以探探他的虛實。”


    “薄夜要出來了?”唐詩眼睛微微睜了睜,“那……意思是他可以平安無事了嗎?”


    “不。”溫禮止否認道,“馬強有的是別的方法,用各種文件,重新把薄夜抓迴去做筆錄,所以這隻是暫時的安穩而已,真正要把薄夜弄出來,還是要動搖馬強。”


    唐詩握緊了手指,隨後道,“我知道了,不過……這一切,薄夜真的無動於衷嗎?”


    她覺得,她印象裏的薄夜,怎麽會讓自己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呢?


    這根本……不是薄夜的行事作風啊。


    他平時隻要收到一點點挑釁,就會當場用實力把人家打臉的心服口服,如今怎麽被馬強這麽輕而易舉地抓進去了?


    哪怕馬強實力不弱,可是薄夜同樣也不是誰都可以抓的人啊。


    唐詩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什麽不對,過了一會女人像是猛地想到了什麽一樣,瞳仁緩緩緊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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