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她覺得自己身上被另一具溫暖地身體覆蓋,她整個人都被壓下去,頭撞在地上,撞得她兩眼發黑,耳朵裏嗡嗡亂響。


    但她還是清晰地聽到一聲悶哼,然後,鼻子裏是滿滿的血腥味兒,而胸口被溫熱的黏膩的液體染紅!


    好像突然之間,又迴到了很久以前,也是這樣的情景,胸口也是被鮮血染紅……她變得驚恐起來,這次是誰?這次會是誰?!


    她努力地睜大眼,撐起麵前地人,便聽到悶哼再度傳來,然後,她看見顧子謙慘白的臉對她微笑。


    她看見他的唇在動,卻發不出聲音,可是,她看懂了他的話……你沒事就好……


    那一刻,她有種天地在旋轉的感覺,什麽都顧不得了,整個大腦像是空了,又像是被塞滿了,亂糟糟。


    心髒急劇收縮,痛,痛的她躲都躲不開,她抖著唇想說什麽,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伸手想去扶顧子謙,但是手臂僵硬無比,仿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為什麽為什麽?很多個為什麽在腦子裏迴蕩,漸漸地就變成了無數和尚的經書,沒完沒了地重複著。


    她終於摸到顧子謙的臉,想跟他說話,想問他為什麽,可是一張嘴,血先吐出來了!


    她居然吐血了!


    裴瞻琛已經在確定楚鴿無恙的那一刻,恢複常態,沒了楚鴿的拖累,他整個人都變得輕捷如猿,那人的跑車反而變成了累贅。最後不得不棄車,跳下來和裴瞻琛交手!


    隻對手兩次,裴瞻琛就認出,這便是當初逃走的那個調酒師!


    他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居然要自己來送死!”


    調酒師大笑,手槍對準裴瞻琛的頭頂,“死到臨頭,還能這麽冷靜的說這種話,真是好笑!”


    裴瞻琛聞言,眉目低垂,凝視著調酒師的手,“死到臨頭麽?嗯,也許今天的確是我的死期,不過忘了告訴你,我曾經去過閻王殿很多次,他都不敢收!你的手很漂亮,想來,男人都很喜歡?!”一句話,讓調酒師憤怒到極致,而就在這當口,裴瞻琛突然倒下去,右腳上踢,身體迴旋之間,薄刃刀已經切入調酒師的頸動脈!


    調酒師不敢置信,死不瞑目地瞪著裴瞻琛,裴瞻琛慢條斯理地走到他麵前蹲下,徐徐道,“當初你的教練一定沒告訴你,拿槍對著別人的時候,廢話別太多。砰……要幹脆利落,你難道不懂夜長夢多的道理嗎?”


    調酒師瞪大的眼睛,終於在裴瞻琛說完話之後合上了。


    裴瞻琛盯著調酒師看了半晌,起身,朝楚鴿走過來。


    看到楚鴿緊緊摟著顧子謙發呆,他的心立刻就冷了,仿佛被一柄冰冷而鋒利的刀刺進心髒。


    偏偏這柄刀還淬了毒!


    陸妍雅這個時候,也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看見顧子謙渾身是血,嚇得尖叫一聲,昏死過去。


    而舞會裏的人,也已經聽到動靜,紛紛跑出來。


    其實,他們這場惡鬥,前後隻用了五分鍾時間,也就是舞會上的人跑到這裏的時間。


    最先跑過來的是顧漾,他怔怔的看著顧子謙很久,都沒說話。


    在他的印象裏,顧子謙小的時候,是隨和的,永遠在笑,永遠對他倍加照顧;長大後的顧子謙是俊美的冷漠的,又雪的殘酷,冰的淩厲,永遠那麽堅強,仿佛永遠都不會倒下。


    他一直和顧子謙作對,他複雜地恨著顧子謙,卻又有種無法言說的期盼,畢竟,那是唯一一個給過他親情和溫暖的親人。這一點,在他母親去世後,就沒有人能做到了……


    現在,顧子謙渾身是血,倒在哪裏,虛弱慘白,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看見顧子謙就要死了,他居然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有一種空洞的無所依附的感覺?為什麽……為什麽會覺得有些……傷心?不是該恨顧子謙的嗎?而且……而且恨了那麽多年……


    他什麽都沒說,突然就轉身走掉了。


    “哎呀,顧子謙居然這麽差勁,好輕易的就被打倒了,嘖嘖……”說話的是顧史季,陰陽怪氣的。


    顧崎見到這場麵,不停地咳嗽,那本來看上去很健碩的身體,這個時候,居然給人一種外強中幹的錯覺。


    禪芝焦急地安排人搶救顧子謙,同時扶著老頭子,不停地給老頭子輕輕拍背,給他舒氣兒。


    直到顧子謙從懷裏被人弄走,楚鴿的眼珠才轉了轉,感覺到懷裏空了,涼了,她突然發瘋似的爬起來,朝救護車的方向跑去。


    而下一刻,她就被一隻剛勁的手死死抓住,“跟我迴去!”


    “不!我不迴去,我不迴去!”楚鴿掙紮,“我要去找顧子謙,我要找……”


    話沒說完,一個驚天耳光落下,這一巴掌竟然將楚鴿扇得昏過去!


    楚鴿軟倒,裴瞻琛伸手撈住她,打橫抱起,迴身看向顧崎,“顧老爺,今天來參加貴府婚典,結果卻慘遭刺殺,還讓我的女伴大受驚嚇,我想,這件事情,如果沒個交代的話,我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顧崎氣得渾身直抖,手裏的拐杖戳在地上咯咯作響!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禪芝開口,端莊無比,“裴先生,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我們的過失,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您個交代,等事情一有結果,我一定代表老爺親自登門道歉!”


    裴瞻琛冷哼一聲,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禪芝,揚長而去!


    一場婚典,鬧成這樣,其他的賓客,自然也不能再久留,紛紛告辭離開。


    禪芝服侍顧崎睡下後,自己坐在吧台上為自己倒了杯紅酒,紅酒色澤豔麗,酒氣芬芳,她看著就喜歡,於是,喝了一口又一口。


    最後卻突然揚手,把高腳杯狠狠地摔碎!


    深吸一口氣,她又把杯子的碎片收拾的幹幹淨淨。


    超跑在高速路上飛馳,楚鴿眼睛看著路邊飛駛的風景,眼睛被灌入的風吹得流淚。


    這個姿勢,她很不舒服,可是,她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裴瞻琛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卻把她雙手在身後反剪起來,用領帶緊緊捆住。


    他對她上下其手,手指靈活又微帶薄繭,不停地在她禮服內刮擦著她的肌膚!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的死活?”裴瞻琛的聲音在她耳邊幽幽響起,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一樣刺著她脆弱的神經。


    他說得對,她想知道顧子謙的情況,瘋狂的想知道。


    如果裴瞻琛告訴她,現在從車上跳下去,就能知道顧子謙的狀況,那麽,她一定不會猶豫。


    “我告訴你,他活不了的,槍口在哪兒,你知道麽?心髒大動脈哦,打中那個地方,還想活命,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他輕輕吻著她的耳垂,灼燙的唿吸噴在她脖子裏,她卻麻木了似的,毫無知覺。


    裴瞻琛對她的表現很不滿意,突然地將她翻轉了一下,“心,疼不疼?”他笑著問,眉梢眼角的笑容,溺死人的邪氣。


    楚鴿咬唇,還是不說話。


    “給我裝瘋賣傻,騙得我好淒慘。小鴿,你應該去做演員的,你的演技,實在太他媽好了!早知道,我就不該扶持嚴夢嫣,而應該扶持你啊!”


    楚鴿低頭,仿佛疲於應對他一樣,始終一言不發。


    裴瞻琛終於耐心用盡,冷笑著道,“不說話,是吧?沒關係,我們日子還長,慢慢來。現在,我們還是先做我比較想做的事情,嗯?”


    他突然撩開楚鴿的禮服,解開褲鏈,粗魯地把楚鴿摁下去!


    啊!


    短促淒涼的驚叫,讓開車的司機手腕也是一抖!


    裴瞻琛怒氣上衝,抬眼陰鷙地看著司機,“靠邊停車,你給我滾下去!”


    司機被嚇壞了,不敢怠慢,立刻找了個比較隱蔽的位置停下來,自己很麻利地滾下車。


    掃除障礙,裴瞻琛更加肆無忌憚!


    他的恨,他的怨,他的怒,全都發泄在這具瘦弱的身體上!


    他放棄一切,把自己的心捧出來給她,他放棄尊嚴寵她愛她,他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多年來的行事作風,就像迷途羔羊一樣,跟隨她的步調,隻因為掏心掏肺地愛上了她!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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