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和男同胞都愣住了。隻有裴瞻琛若無其事地抬眼朝屏幕看過去。


    屏幕上似乎是某個病房,房間裏一個纖瘦的影子,趴在病床邊上,小心翼翼地為病床上的人擦臉。一邊擦一邊低低地說著什麽,看上去似乎很難過,眼淚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落下來。


    然後,她會立刻擦幹淨。


    病床上的人睡地很沉,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自己身邊哭泣。


    小佳認得那女的,因為她喜歡看八卦雜誌,而關乎自己老板的八卦,她就更不會錯過的。


    整個集團的人都知道,*oss玉樹臨風,重點是黃金單身,雖然身邊美女環繞,可太太的寶座卻一直空懸!


    小佳一直以為那都是媒體亂講的,畢竟,她一直沒見過楚鴿本人,所以也就當成是某些花花草草,上不了廳堂的,卻沒想到,*oss居然連工作的時候都在關注著她!她覺得這是關切是浪漫!絲毫不覺得這種行為窺人*,簡直bt!


    一旁的男同胞想的是另一迴事,那就是,這女的哭得人心裏難受,男人最本能的那根憐香惜玉的神經,就這樣被這畫麵跳動了。


    裴瞻琛看了半晌屏幕,勾了勾嘴角,目光移向兩人,“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出去做事。”


    兩人一驚,立刻退出去。


    可很快,裴瞻琛金屋藏嬌的流言就在裴氏集團不脛而走……


    小佳他們出去之後,裴瞻琛對著屏幕愣了半天,才起身到落地窗前俯視腳下的城市。


    很久以前,他也曾這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冷笑一聲,他點了根煙,幾乎是習慣性地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看著火苗明明滅滅。


    吸煙的感覺,在他看來一點也不美好,但他卻喜歡這種辛辣的感覺,由口而入肺腑,煙縷所過的地方,仿佛被什麽狠狠灼燒過,這是種近乎自虐的暢快。讓他很是迷戀。


    江亦方進來時,裴瞻琛已經這麽站了半個小時。


    “情況怎麽樣?”沒等江亦方開口,裴瞻琛先問道。


    江亦方挑了挑眉毛略微詫異,但還是立刻迴答,“情況不妙。如果再有下次的話,就可以直接準備後事了。”


    這時,裴瞻琛指縫中的煙,微微動了動,積了很厚的煙灰就這樣掉下來,而他自己卻全然不覺。


    “這次壓製住了就好。不然以後遊戲就沒意思了。”


    江亦方聽後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隻是轉移話題道,“景幽剛剛來消息,說顧漾開始動了,他對你們三個的關係很有興趣。這件事你看要不要插手。”


    裴瞻琛搖了搖頭,“沒必要,早晚會天下皆知的事情,掩藏也沒什麽意義。他想要刨根就讓他去好了。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陸家,而楚鴿在這裏不過是個附屬品。不過陸家先放放,眼下先把和顧氏集團的事情算算清楚。他們既然敢動咱們墨西哥那邊的市場,那麽,咱們就把他們逐出東南亞。”


    江亦方聽後,眼神一凝,“這麽早和顧氏集團對上恐怕不好,顧氏集團實力雖然比起裴氏還差了一截,可如果顧家和陸家聯合起來的話,我們這裏就會相當吃力。”


    裴瞻琛挑眉,轉身將手上的煙頭碾滅。煙頭在青碧的煙灰缸裏飄著殘煙,很有幾分淒慘的味道。


    “這世上,沒有隻有永遠的利益。再堅固的聯盟都會存在罅隙,你覺得我會讓他們輕易走到一起麽?”


    江亦方笑了起來,帶著幾分了然,“原來你心裏早有打算了。”


    裴瞻琛笑吟吟地坐下,“當然。今天下午陪我去醫院看看吧,我想,她現在肯定很想見我。”


    江亦方遲疑片刻,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罪魁禍首也早已經連骨頭都找不到了。瞻琛,你確定還要繼續下去麽?”


    裴瞻琛歪著頭看著江亦方,好像在重新認識一個人似的,“亦方,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吧,為什麽突然這樣質疑我的決定?”


    江亦方覺得有絲絲涼氣在空氣中散開,但他不動聲色,直視裴瞻琛,“這不是質疑,隻是想要更確定。我知道,我們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擁抱所謂陽光,而且,就算是陽光,也有找不見的陰暗麵。但是,抓住一條仇恨的血路不放,也許會錯過很多東西。在越走越黑的道路上,我們會背對黎明而行,或許就永遠都見不得光了。我不後悔對你的追隨,隻是擔心某一天,你會後悔莫及。”


    裴瞻琛仿佛聽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撐著腦袋看著江亦方那眼神裏有說不出的譏誚,“後悔?亦方,這麽多年來,你見過我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麽?”


    江亦方搖了搖頭,心裏卻不自禁補上一句,正因如此,倘若將來出現了讓你覺得後悔的事情,才會更加難過吧?


    楚鴿下班之後,直接奔醫院來了。她很滿心躊躇,照母親現在的情況來看,自然是不該問那些陳年舊事的。可顧漾給了她三天時間,今天問和明天問其實沒區別。


    她在心慌意亂搖擺不定中,走到了病房前,正要推門,卻發現江亦方和裴瞻琛都在。裴瞻琛還是那副恭敬而溫和的樣子,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妥。


    但她母親卻不同,她母親看裴瞻琛的眼神都帶著強烈的戒備。


    “阿姨,你不用這麽緊張。”裴瞻琛微笑,拿了隻橘子慢條斯理地薄皮。


    “你想怎麽樣?過去那些事情,和小鴿沒有任何關係。她什麽都不知道!”


    裴瞻琛聽著,連眼皮子都沒太一下,“她不知道很正常,那個時候,她還沒出生呢,怎麽會知道。”


    “既然如此,請你不要為難她。我們會把欠你的錢盡快還給你,你的恩情,我也會一輩子記住。我隻求你一件事,以後不要再見她,不要在和她糾纏不清。我知道這個要求很自私,可是裴瞻琛先生,請你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


    楚母說話的時候,有些急切,眼底滿是希冀地望著裴瞻琛。


    裴瞻琛終於把橘子剝完,然後細致地把橘子瓣上的白色經絡一根一根撕下來,仿佛目前隻有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楚母見他不說話,眼底的希冀一點點灰死下去,她喃喃著,“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可是裴瞻琛,你知道的,那是家之間的事情,小鴿是無辜的。她連那個家的姓氏都不曾擁有過,為什麽要讓她承受不該承受的痛苦和怨恨?她什麽都不知道啊,她是那麽好的孩子……”


    裴瞻琛把剝開的橘子瓣遞到楚母麵前,微笑著並認真地說,“阿姨,我知道你會記住我的恩情一輩子,可是,你的一輩子又還有多長?你求我不要再見她,不要和她糾纏不清,還說你自己也知道這種要求很自私,請我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可是阿姨,你既然知道這種要求很自私為什麽還要提出來?這世上沒有誰有義務去成全別人的自私的。我從七歲起就沒有父母了,所以,對不起,我無法理解一個母親對子女的愛是怎樣的,更沒法理解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的心情,我是如假包換的男人啊。”


    楚母聽著裴瞻琛輕聲細語的說,看著他認真鄭重的表情,覺得自己就像在和一個怪物溝通。


    她想,裴瞻琛或許根本就聽不懂她說了些什麽。


    裴瞻琛始終舉著手裏的橘子瓣,仿佛她不吃,他就不會放下。這一刻,她甚至懷疑橘子裏是不是被動了什麽手腳的。


    但裴瞻琛的目光裏卻沒有惡意,那是一片赤誠和坦然,這讓楚母有一瞬的愣怔,她是個母親,更是個經曆了許多巨變的女人,所以,她的目光其實很敏銳,然而,這一刻,她看到的是一顆赤子之心。至少,在裴瞻琛給她橘子這一刻,他是真心的希望她可以接受。那種沉靜的目光背後掩藏的確實一顆小心翼翼地滿含期望的心。就像一個長久得不到愛的孩子,笨拙的拿出自以為最好的東西獻給別人,希望別人給以萬分之一的迴應。


    看到這一層,楚母臉上的戒備漸漸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無奈地歎息。


    她終究接過了他給的橘子,默默吃了,她看見裴瞻琛眼底那一瞬間的喜悅。


    “你有多恨我們?”楚母吃完橘子抬眼盯著裴瞻琛,平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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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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