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說著,把一疊兒報紙雜誌從被子底下抽出來,砸到楚鴿身上。


    朝上的正好是一份雜誌,封麵上,是兩個帥氣的男人,正是裴瞻琛和裴子謙,而他們中間則是她的照片,封麵下麵更用超醒目的字體寫著……無恥窮酸女,勾引富豪妄圖腳踏兩隻船!


    她忽然抓起雜誌,抖著雙手翻看,裏麵的內容更是精彩絕倫,一個個小標題寫著,她這段時間的經曆,從陪裴瞻琛出席假麵舞會到迴到顧氏,請顧子謙吃飯,被他當街擁吻……每一件都寫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配圖!


    她從最初地激動憤怒,到最後麻木的仿佛看別人的事情,期間也不過幾分鍾的時間而已,可對於她來講,卻好像經曆了滄海桑田。


    到了這個地步,她再傻也猜到事情是誰做的了。


    “我們走,我們馬上迴去!”楚母看楚鴿的反應就知道上麵寫的十之*是真的了,於是反應很激烈,態度很堅決。


    她推開楚鴿,伸手就把針頭拔出來,血液順著針孔流出來。


    楚鴿吃驚,趕緊攔住她,“媽,媽你別這樣,你聽我說,我們先看病好不好,先看病!”


    楚母驚怒不已,死命錘著楚鴿,“看病看病,看什麽病?!我就是死也不要女兒賣身的錢!什麽都別說,我們迴去,現在就迴去!”


    病房裏,一片混亂,楚母雖然是病人,可人一到憤怒激動地時候,往往有出人預料的力氣。


    楚鴿居然攔不下母親。


    好在這時,護士端著托盤進來了,見這狀況,趕緊上來幫忙,把楚母重新按在床上,又打了鎮定劑。十幾分鍾後,楚母才安靜下來,沉沉睡著。


    “這是怎麽迴事,怎麽可以讓病人受刺激?她現在的情況本來就不好,這種情況最忌諱情緒激動了。”護士擰眉責備,掛好針之後,離開了。


    病房裏隻剩下沉睡的母親,和呆呆站在一邊的楚鴿。周遭一切都安靜地不像真的。


    這一刻,楚鴿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沒有心思去追究是誰把這些東西帶給了母親看,也沒心思去猜測這麽做的人到底安的什麽心。她隻是覺得很累很疲憊,腦子裏有一根弦,繃得很緊很緊,已經臨近斷裂,可它既沒有斷,也沒法鬆弛。


    她縮在病房的角落裏,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是冰冷的刺骨的。


    門口,夢嫣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看到病房裏的狀況,就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滿意地笑了一下,無比開心地走掉了。


    當天晚上,楚母的病情急劇惡化,醫院裏忙成一團,直到半夜楚母才被推迴病房。


    醫生告訴楚鴿,楚母的定期放療,這次必須提前,而且要采用最先進的放療技術,具體情況,他們會和江亦方進行溝通,由江亦方來具體安排。


    楚鴿聽後,一個瑟縮在樓梯的拐角裏,麵前放著那些報紙雜誌,上麵巨幅照片,扭曲事實的文字在燈光下無比刺目……


    夜總會,裴瞻琛摟著懷裏的美人,隨手摸了張牌,懷裏的美人忽然興奮地叫了起來,“哎呀,瞻琛的手氣真好,胡了!”美人把牌一推,美滋滋的將其他人的支票摟到身邊來。


    “不得了,為什麽今天瞻琛的手氣總是這麽好呢?”陸史季裝模作樣地惋惜著,開始洗牌。


    “沒關係沒關係,下一盤,好牌肯定都衝著我來。”小習笑米米地,典型的樂天做派。


    顧子謙倒是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新一輪開局。


    陸史季看了他一眼,打趣,“還是咱們顧子謙沉得住氣啊。”


    顧子謙笑,“有句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麽,總會轉到我這裏的。”


    一句話,引來大家一通大笑。整個包間裏很快充斥了洗牌聲。


    星耀門外,楚鴿跳下出租車,飛快跑進星耀大廳,隻是,當她往vip包房走的時候,卻被兩個穿製服的男人攔住。


    “讓我進去,我要裴瞻琛!”楚鴿皺著眉,眼底是無法掩飾的怒意。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裴先生在和很重要的朋友談事,任何人都不見!請您別讓我們為難!”這兩個木頭臉,她見過,就在顧氏基地邊上的酒吧裏。當初正是他們電線杆一樣戳在沙發後麵,看著裴瞻琛和夢嫣天雷地火而麵色不變。


    楚鴿死死咬唇,半晌冷著臉道,“我一定要見他們,如果你們不讓,那麽,我就硬闖!”說完,她真的奮不顧身往前衝。


    兩個保鏢麵麵相覷,似乎是因為從來沒見過這麽自不量力的女人,所以,一向麵癱的兩個人居然露出幾分冷漠的諷刺意味。


    硬闖的結果可以預見,她輕易地被兩個人抓住,其中一個冷冷地盯著楚鴿,“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哥兒倆不想打女人!”


    說完,把楚鴿推開,楚鴿一跤跌在地上,惹來許多鄙夷的目光。


    誰都知道現在v區裏坐鎮的是誰,沒有敢硬闖,而楚鴿就是那個不識時務的,偏偏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所以,那些目光有輕蔑有鄙夷有幸災樂禍有落井下石,就是沒有同情憐憫,更沒有人敢上來勸說。


    “我要見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你們通報一聲!”


    楚鴿知道自己是弱者,在強者麵前卑微如泥土,但她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


    兩個保鏢連看她一眼都嫌多餘,他們已經看過太多這種糾纏不清的女人。當初夢嫣可比她糾纏得兇,到最後還不是乖乖走了。


    他們的眼裏,楚鴿和夢嫣就是一丘之貉,沒什麽分別。所以,他們都懶得搭理楚鴿,兀自兢兢業業地守著包房過道,不肯讓楚鴿前進一步。


    楚鴿有些憤怒,又有些絕望,她終於知道,或許,裴瞻琛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眾叛親離!


    自己風風火火跑到這兒來,到底想求證什麽,又想要個什麽結果呢?


    就在楚鴿想放棄見裴瞻琛的時候,最裏麵那間包房的門卻開了,裏麵橘紅色的燈光打在過道裏,映出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那人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皺了皺眉走過來。


    楚鴿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要走,卻被叫住,“楚小姐怎麽會到這兒來?”


    兩個保鏢讓開路,禮貌而異口同聲地道,“顧少爺。”


    顧子謙微微點頭,目光卻依然盯著楚鴿。


    此時的楚鴿,麵色慘白,漂亮的雙眼不複以前的神采,顯得有些驚慌淩亂。看出來人是顧子謙,微微怔了怔,然後才勉強露出笑意,“我來找人。”她的聲音顯得幹澀而猶豫。


    盡管她對顧子謙算是坦蕩的,可在這種地方遇見,心底還是有種說不出的難堪。


    顧子謙徑直走來,摟住她的肩膀,姿態親密無間。


    而楚鴿則像隻受驚的小兔子,驚得瑟縮一下,想要逃開,而顧子謙出手很快,而且十分自然地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親吻了一下,然後迅速用極低的聲音說,“演戲要逼真,想讓他相信,就不要拒絕我。”


    楚鴿僵住了。糊裏糊塗地被顧子謙帶進包房。


    在座的人看見他們的姿態,先是一愣,隨即陸史季先笑了起來,“哎呀呀,原來報紙上說的,是真的。我還以為那些照片是有人ps過的呢!”


    顧子謙淡漠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報紙上的事情,真假誰說得清?很多都是半真半假吧?不過,她是我中意的女人,倒是沒錯的。我正追求她,可惜她還沒答應要做我的女朋友。”


    一句話,引起陸史季和小習的擠兌,兩個輪番攻擊,嚷嚷著要楚鴿答應。


    而陸史季嘴皮子最刻薄,“哎呀,楚小姐,你可真讓人驚奇,先開始你作為裴瞻琛的女伴,和他一起來度假村,我還以為你們……”說到這兒,刻意省略後文,然後湊到楚鴿耳邊,神神叨叨地說,“現在居然釣上了顧子謙,喂,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我迴頭也好去給我那個不爭氣的妹妹出謀劃策,省的她老大了,還連個男人都抓不住!”


    楚鴿不是腦殘,自然聽出了陸史季這話的弦外音,可她心裏再難受,也隻能忍下,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她這種平頭小百姓能惹得起的。


    所以,沉默片刻之後,她抬眼一笑,笑容淡淡的,甚至帶了幾分諷刺的味道,但是,每個人本身都有一種沒法掩藏的特質,因此,即使她此刻的笑容很淡還帶著譏誚,可給人的感覺卻依然帶著些明媚的氣息。


    那是陽光的味道,隻要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所以,在座的幾個男人,都看到了。


    “陸史季先生誤會了。如果每個和裴瞻琛先生一起出現的女性都是他的女人的話,那麽,裴瞻琛先生豈不成了種馬?會分身乏術的,而且,如果那樣的話,就算最後不精盡人亡,大概也會陽痿吧?”


    這樣的話,放在平時,楚鴿是絕對說不出來的,但是,這迴卻脫口而出。


    在座的人聽了不禁愣了一下,就連顧子謙也帶著幾分詫異神色,而裴瞻琛則完全黑了臉,黑亮的眼睛盯著楚鴿,滿是陰鷙。


    楚鴿絕對是捋虎須的女中豪傑,這樣的話,有誰敢當著這麽多身家非凡的男人說?而且,重點是,她說的還是裴瞻琛,一個跺一跺腳,大地都要顫三顫的人。


    在座的人緩過神,都不禁撲哧笑了出來,小習揚著臉看向楚鴿,滿臉欽佩,“啊,楚小姐果然不是凡人,我崇拜死你了!”


    連手裏的牌都不打了,作勢要送楚鴿一個熱烈的熊抱。卻被顧子謙恰到好處地蕩開,而且還不鹹不淡地扔下一句,“朋友妻不可欺,小習,我生氣沒什麽,小鴿生氣的話,就不好了。是不是?”


    小習一聽,伸到半空的雙臂生生收了迴來,不滿地嘟囔著,“哎,真是小氣哇。”


    楚鴿沒想到顧子謙這一切都做得這麽自然,一點看不出是在演戲。如果不是她和顧子謙事先說好了,她真的會以為顧子謙是出於本心地維護自己。


    陸史季這時候出來打圓場,“唉唉,小習你也別往心裏去,你看咱們顧子謙是潔身自愛的人,身邊幾時有鶯鶯燕燕環繞過,所以啊,他肯定是真的很喜歡楚小姐才會這麽介意,哥們兒要體諒不是。”


    顧子謙任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唱雙簧,並不搭腔。而對麵,裴瞻琛已經收斂情緒,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垂下眼皮,點了根煙……他一手悠然自得地夾著煙,一手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打火機,看著淡黃色的火苗忽明忽滅。


    他身邊的美人興致高得很,雖然對楚鴿的出現很有興趣,但她更感興趣的,顯然還是玩牌,畢竟贏了的話,有大把支票可以收,到時候可以得到多少錢啊。


    楚鴿對這種地方,並不適應,房間裏有女人的香水味,還有皮子和香煙的味道,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覺得格外難受。


    “小鴿替我摸牌?”顧子謙忽然扭頭對楚鴿笑了一下,問。


    楚鴿搖頭,她對這些沒興趣,而且,她匆匆忙忙跑過來是要找裴瞻琛的。隻是這麽多人在,而且,她想說的話,想問的問題,全都噎在胸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裴瞻琛此時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根本就沒想過要給她機會單獨說話。其實,他早就猜到她會找來了。


    現在他想看看,她到底還能坐多久。


    裴瞻琛身邊的女人顯然是個八麵玲瓏的,而且,在這種地方混過來的女人,都很會玩兒,傷不傷大雅,都是遊戲,重點是既然來了,就都玩兒的起。


    所以,女人笑吟吟地看向顧子謙,目光在顧子謙和楚鴿之間來迴打轉,最後道,“這樣吧,我們來玩兒遊戲怎麽樣?”


    女人的話一出口,陸史季就壞笑,“哎呀,裴瞻琛找的女人就是精明,大賺了之後,不玩牌要玩兒遊戲了?也好,有什麽新鮮遊戲拿出來給我說說,如果能讓我感興趣,有大好處哦!”


    女人眼睛刷拉亮了,探照燈一樣望著陸史季,“當真?”


    “當然”


    這時一直沉默的裴瞻琛開口了,“陸史季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女人立即興致勃勃地收了牌,又叫進來兩個女的,開始講遊戲規則。


    規則其實很簡單,四個男人四個女人,抓鬮分組。男人們抓一次,女人們抓一次,從一到四,四個數字,數字相同的男女為一組。


    分組之後,同組男女要派出一個人來劃拳,輸一次,同伴就要脫一件,直到yi絲不gua為止。當然了,為了補償脫衣服的人所付出的代價,作為劃拳代表,事後要給對方不菲的補償。


    說白了吧,就是為了讓這幫有錢人樂嗬,而小姐們也能大賺一筆的遊戲,可以說是各取所需。


    遊戲規則說完之後,沒有人表示反對,隻有楚鴿突然站了起來,嘴唇緊抿,臉色發青。


    “實在抱歉,這個遊戲,我不想參加!”


    楚鴿繃著臉,看著在座的人。


    在座的也都看著他。


    陸史季和小習擰眉,那意思是這女人真掃興。


    裴瞻琛則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嘴角帶著幾分深意的弧,他什麽都不說,隻是神一樣俯視著她。


    而顧子謙此時的表情是冷漠的,冷漠到有些殘酷,“小鴿,既然你沒打算玩,就不該到這兒來。”


    楚鴿一怔,轉眼怔怔的看著顧子謙。


    顧子謙起身,指向門口,“不想玩兒就迴去吧,記得對前台說,安排位小姐過來。”


    楚鴿心底一鬆,胸口卻始終梗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說不出的煎熬。但,不管怎麽樣,顧子謙其實沒義務幫自己的,而他這樣說,已經是幫了大忙,她今天本來就不該來,就算是為了質問裴瞻琛為什麽要把消息捅給媒體,也應該等他迴去,而不是一時意氣跑到這兒來。所以,應該感激顧子謙沒有袖手旁觀,不是嗎?


    “好。”楚鴿轉身就往門口走,這時裴瞻琛卻忽然開口,“慢著!”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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