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唐詩收拾好自己準備去薄夜的公司,她給自己畫了個淡妝,穿上一件薄風衣外套,踩著小高跟就出門。


    出門的時候,唐奕給她打了個電話,“惟惟真的在他手裏麽?詩詩,你一個人沒事嗎?”


    唐詩深唿吸一口氣,風吹來,吹得她頭發飛舞,她說,“我沒事。哥,有事我會隨時給你打電話的,你安心出差。”


    唐奕又在那裏交代了許多才掛了電話,許久,唐詩抬頭看向馬路,眸中劃過一絲決絕,踩著高跟就這樣攔了輛車,開始前往薄氏集團。


    到的時候,唐詩付完錢就下車,這個時候正好是白領上班的時間,公司門口很多人進進出出,見到唐詩下來,都不約而同往她那裏看過去。


    高挑細長的身材,一身輕薄的風衣外套,隨著動作在晨風中翻飛,陽光下將她婀娜的身姿渡上一層金邊。


    走進大門的女人有一張昳麗的臉,尤其是一雙眼睛,如同淬煉的精鋼,又狠又冷。她緊緊抿著薄唇,白皙的臉龐上帶著緊張和冷意,邁著疾步來到前台。


    前台小姐被她的氣場震得沒有迴過神,愣了好久才道,“請問……您,找誰?”


    “薄夜。”


    她就這樣直唿他們口中那個薄家大少的名字。


    前台愣了愣,“可是小姐……要見薄總,需要預約……”


    聽見這段對話,身後有人竊竊私語。


    “居然是來找薄少的!”


    “噓,小聲點,看她走的這麽步步生風的,肯定有後台!”


    “就是!說不定是薄少的秘密情人呢。”


    “薄少的秘密情人?薄少最愛的難道不是安小姐嗎?”


    安小姐三個字一出,心頭如同利刃割過,唐詩的臉色更慘白了,卻也笑得更加觸目驚心,她說,“報我的名字,薄夜會直接安排見我的。”


    前台正想問,這位小姐這麽有底氣,到底是什麽人,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咦,你怎麽在這裏?”


    唐詩轉過頭去,正好看見那天開著瑪莎拉蒂和自己打招唿的江歇,他正眯眼笑著走進來,一雙桃花眼瀲灩無比,看見唐詩站在前台,就上去打了聲招唿,“喲,來找老夜的吧?”


    前台一看隔壁市的江少都認識這位女士,趕緊放她上去,所有人都震驚了,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居然連江少也認識?


    事實上——唐詩走進電梯間對著江歇到了一聲謝,“多謝。”


    “倒是不用謝我。”江歇笑著擺擺手,“我也是來找他有事的,不過你先去吧。再說了,這裏本來也有唐家的股份,你進自己的公司,不算過分。”


    “你倒是把我過去調查的一清二楚。”


    唐詩的聲音帶著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江歇,還是在自嘲,“可惜了,終究不是我的了。”


    江歇看了眼唐詩,對她說,“五年前你坐牢……真的是薄夜把你送進去的嗎?”


    唐詩沒說話,隻是淡淡地笑。


    可是那笑太疼了,像是現在深淵裏的人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


    江歇不再追問,電梯到了二十樓自動打開,兩人一起走出電梯,惹得走廊上的人頻頻注目。


    薄夜正好坐在辦公室裏等待江歇,見他推門進來的時候,背後還跟著別人,就開口打趣——


    “你他娘的,現在來談生意都帶女人?”


    隻是在看見江歇身後的人的時候,他臉色一下子變了,“你怎麽來了?”


    “好歹也是有唐家的血汗錢在薄氏集團,我怎麽不能來?”


    唐詩肩膀顫抖,卻努力忍住了,眼睛微紅看著薄夜。


    男人坐在辦公室中央,一張妖孽一般的臉,五官深邃,輪廓深刻。他的相貌放眼娛樂圈都少有人可比擬,更何況對於碌碌大眾而言,有多出挑。


    這城市,無數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唐詩以為自己是幸運的,曾經是他的妻子——後來才知道,這是她最悲哀的時候。守著一個永遠都不屬於你的男人,原來有這麽疼。


    江歇見他們情況不對,就主動閃身,幹笑著,“嗬嗬……你們要是有事情還沒解決……那什麽,我先給你們讓步……”


    話還沒說完直接一個閃身閃出辦公室,並對著外麵守著的秘書跑了個媚眼,“小美人,要不要跟我去喝早茶,你的總裁一時半會不會有事~”


    秘書屁顛屁顛被他摟著往外走了,壓根沒想過總裁辦公室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而另一邊,辦公室內,實木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裝修尊貴氣派的房間裏氣氛一時之間冷至冰點。


    唐詩站在那裏好久,才抬頭看向薄夜,“很意外我來了是不是?”


    薄夜眯著眼睛挑眉,“我以為你不會來。”


    “是啊,我也以為我不會來的。”


    唐詩笑了,笑得絕美,“我這輩子都想逃得遠遠的,巴不得不要再遇見你,如今竟然會主動找上門。薄夜,我到底是沒有你狠。”


    薄夜聽著這番話,一下子怒意上湧,嘲笑道,“那隻能說明,唐詩,你犯賤。”


    唐詩,你犯賤。


    唐詩沒說話,心頭澀然。


    是啊,可不就是她犯賤麽。


    她咬了咬牙,對著薄夜道,“我是來要迴我的兒子的。”


    “那也是我的兒子。”


    “不,那隻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唐詩猛地拔高了聲調,“我養他五年!從我坐牢,到現在!”


    五年,整整五年,那段暗無天光的日子,要不是她時刻提醒自己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怕是早晚要死在那牢籠之中。


    唐惟就是她的命,是她這輩子的逆鱗!


    哪怕是薄夜要跟她搶,她都不會讓步!


    薄夜見到唐詩這幅樣子,笑得更愉悅了,“可是你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唐惟身上的確有我的血!”


    “是嗎……”唐詩笑得淚眼朦朧,“你居然還想認這個兒子?薄大少,你沒事兒吧?你當初不是恨我恨得要死麽!你當初不是隻要安謐一個人給你生孩子嗎!怎麽,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你也想要搶走嗎!”


    一個殺人犯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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