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是食堂,二樓是選手訓練室,三樓和四樓都是宿舍,還有經理辦公室。 商玄的兔子在他懷裏一直很安靜,懶洋洋地蜷著,一動也不動,溫馴極了。 聞玉忽然問:“這個兔子是沈隊送的嗎?” 商玄眨了一下眼睛:“……你怎麽知道?” “猜的。沈隊跟我說你們以前認識。”聞玉又道:“它有名字嗎?” 商玄摸摸兔子耳朵,聲音很柔和,他低聲說:“叫小七。” 聞玉皺了皺眉:“你跟沈隊的關係……” 商玄想了想,很是自嘲地說:“但是現在沒有了。” 聞玉淡淡道:“不要影響比賽就好。” 商玄無聲一笑:“不會的。” 聞玉又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商玄的長相確實令人賞心悅目,尤其當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裏仿佛飄著纏綿不絕的桃花,似乎觀賞他一眼,整個心情都會變的好起來。聞玉往前走著,隨口問了一句:“你平時也穿女裝嗎?” “不是。”商玄解釋道:“但是想到你們以前都是在直播間看到我,可能比較習慣我穿女裝的樣子,所以剛見麵就沒有穿男裝了。” 聞玉輕輕挑了下眉,轉身看著他道:“以後就是隊友了,希望會合作愉快。” 商玄同樣輕笑了一聲:“……請多指教。” · 黎梨心滿意足地被國服野王爸爸帶著上了兩顆星,離第二個國服鬼穀子隻有幾十分的差距了。 快到吃飯的時間,打完了第三盤,黎梨就覺得肚子餓了,準備先去找點東西吃。 他猶猶豫豫地試探問:“那個,爸爸,晚上還打嗎?” 沈鐫剛想說晚上要打巔峰賽,沒空,就聽到黎梨下一句又說:“你要是沒有時間我就讓商玄子帶我打,他剛剛答應帶我了,嘻嘻。” “……”沈鐫話音一頓,低聲答複道,“吃完飯來找我。”第10章 到一樓餐廳吃飯的時候,商玄先迴樓上臥室換了身衣服,換迴了男裝,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讓他的肢體看起來細韌而修長。 尤其顯得腰身很細。 他帶了一枚藍色的耳釘,襯的膚色格外白皙。 黎梨一見他眼珠子都直了,大腦短路當機,根本想不出語言來形容了,隻能滿臉“阿巴阿巴”地看著商玄從遠處走過來。 商玄穿女裝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溫柔又文雅,換上男裝的時候整個人氣質就不太一樣了,他的五官清晰、精致而又鋒利,那上挑的眼尾甚至勾出了幾分妖氣來。 是漂亮到很有侵略性的一張臉。 可見有些人的美是真的可以跨越性別的。 黎梨說:“玄玄子過來坐!給你留了位置的!你怎麽換衣服了?” “晚上感覺有點冷了。”商玄過去坐下,道:“而且總是上下樓,穿裙子不太方便。” 貝戈奇怪地看他一眼:“可是你為什麽不把假發也摘了呢?” 商玄怔了一下,隨即失笑解釋:“……這不是假發。” 貝戈臉上露出了“震驚我一年”的表情。 商玄坐在沈鐫的對麵位置上,沈鐫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商玄身上的白襯衫紐扣竟然規規矩矩地係到了最上麵的那個,筆直烏黑的長發垂落在腰間,他安靜地坐在那裏,甚至給人一股斯文禁欲的感覺。 不過當商玄笑起來的時候,那股錯覺般的溫文爾雅的禁欲感就完全消失了,就像聊齋裏被豔鬼附身了的書生,轉而從眼角眉梢都散發出濃烈的、欲蓋彌彰的誘惑氣息來。 誘人心動。 “哇,這居然是真的嗎!”黎梨忍不住用手去摩挲商玄的頭發,眼裏不禁留下羨慕的淚水:“要留多久啊。玄玄子你發量好多,嗚嗚。” “大概兩年吧。”商玄語氣溫和道,“覺得長發很好看,就一直沒有剪掉。” “嗯……發量的話,可能是遺傳吧。” 看著黎梨的手指從商玄的柔軟發絲間不停穿梭而過,沈鐫放下筷子,一字一頓:“黎梨。” 黎梨渾身一個激靈:“到!” “吃飯。” “哦哦。”黎梨趕緊迴他的位置上,眼珠子還留在商玄身上不肯迴來。 貝戈看他這沒出息的熊樣,嘲諷道:“沒事盯著人家看幹什麽,你是基佬嗎?” 黎梨瞬間炸毛:“……我喜歡看好看的人不可以嗎!” “隊長也好看啊。” “嗯,隊長是也很好看。”黎梨的聲音越來越低,“可是隊長我不敢看呀,他那麽盯我一眼我就想原地消失了。” 商玄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鐫完全不參與他們的話題,麵無表情地低著頭吃飯。 ——沈鐫的長相確實也非常好看,甚至是年輕秀美的那種款式,更有種骨相美的感覺。不過他平時太冷了,總是沉默寡言、不說不笑,就連皮膚都是冷白色的,黎梨雖然很喜歡跟沈鐫一起玩,但是也有點怕他。 五個人在一起吃完了飯,就各自忙自己的事了,明天正式開始集體訓練。 春季賽還有不到半個月就開始了,時間還是非常緊張的。 第二天,等所有人都吃完了早飯到訓練室集合的時候,商玄還沒有下來。 黎梨左看看右看看:“商玄子還沒醒嗎?我以前聽他直播的時候說,好像確實有起床困難症來著。” 又等了一會兒,沈鐫皺眉說:“叫他下來訓練。” 黎梨“哦!”了聲,起身就要往商玄的房間跑——還有這等好事?! 結果前腳還沒出門,沈鐫似乎想起什麽,又說:“算了,我去。” 沈鐫起身走出門,然後把蓄勢待發的黎某人按迴了房門裏,快步上樓了。 黎梨:“……” 男人心,海底針。 沈鐫在商玄的臥室前敲門,聲音冷淡:“商玄,起來訓練。” 沈鐫等了一會兒,裏麵什麽動靜都沒有,他直接打開門進去了。 商玄睡覺的時候一向不喜歡穿衣服,大半肩頸都在被子外麵。 一隻雪白的兔子蜷在他的枕邊,唿唿大睡。白的晃眼。 沈鐫皺眉走過去,伸手把被子給他拉過肩頭,然後低下頭望著他,輕聲喚道:“商玄。” 商玄沒睜眼,半醒不醒地“嗯”了一聲。 沈鐫聽他聲音不太對,用手背觸了一下他的額頭。 溫度滾燙。 沈鐫把兔子放到了地板上,沉下聲道:“你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嗎?” 商玄的長睫顫了顫,縮在被子裏沒有說話。 沈鐫看他這樣虛弱,簡直不知道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麽:“你怎麽迴事?” 商玄微微睜開眼,眼尾帶著淡淡的粉。他不適地咳嗽了兩聲,聲音低啞:“可能是昨天剛到這裏,有點水土不服。” 這時候的商玄看起來病氣又虛弱,甚至有點可憐,帶著一股驚心動魄的脆弱感。 莫名讓人心動。 果然“病美人”這個詞之所以存在是有一定道理在裏麵的。 沈鐫擰著眉沒說話,感覺他房間的溫度有點低,轉頭往窗邊看了一眼——才發現通風窗口居然沒關,開了一個晚上。 沈鐫深吸一口氣:“你……” 商玄睜開眼看向他,烏黑的眼眸看起來濕潤又清澈,像迷茫的小鹿。 沈鐫頓時什麽重話都說不出來了,垂下眼去低聲說:“你在這裏等著,不要下來。” 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迴到訓練室,聞玉看沈鐫的表情有點不對,問:“怎麽了,商玄不下來嗎?” 沈鐫簡略迴答道:“他可能有點水土不服,忽然發燒了。” 然後直奔中間的儲物櫃而去。 沈鐫在裏麵翻找了一會兒,又轉過頭問另外幾人:“放在櫃子裏的退燒藥去哪兒了?” “好像早就沒有了,上次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沒看見。”聞玉道:“他燒的很厲害嗎?” 沈鐫一直是沒有什麽情緒起伏的人,黎梨還私下說他是麵癱臉,從來沒在他臉上見過什麽除了“麵無表情”之外的表情。 可現在沈鐫的眼裏卻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擔憂,眉頭緊鎖。 黎梨站起來說:“我房間裏好像還有,但是好久之前買的了,不知道過沒過期……我去看看……” “算了。” 沈鐫抓起車鑰匙,“我現在下去買,你們先自己訓練。” 說完快步出門下樓了。 黎梨看著他幾秒鍾就不見人影了,簡直當場呆住,後知後覺地喃喃說:“……兄弟們,你們覺不覺得,自從商玄子來了之後,阿七就一直有點喜怒無常的。” 聞玉看他這缺心眼的呆逼模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記得差不多兩年前的時候,沈隊談戀愛被我們發現了。” 黎梨點點頭:“當然記得啊……那時候沈隊的性格還沒這麽……冷呢。” 聞玉又道:“當時你們問他女朋友長什麽樣子,他跟我們說,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兒。” 黎梨還沒反應過來,心不在焉地說:“是啊,可他們兩個後來不是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