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迴抱住佟季平，“你終於迴來了。”“媳婦兒，媳婦兒……”佟季平在林晚耳邊一聲聲低喚著，仿佛是要把他這近一個月來的思念都給說出來。
“呀，我，我可什麽都沒看到！”佟季樹領著平安出來看林晚怎麽一直不迴來，結果一出來就看見了林晚和佟季平兩個人抱在一起，他趕忙一手捂住了平安的眼睛，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當然還沒忘了留了手指縫偷看。
林晚和佟季平在聽見佟季樹的聲音的時候，馬上就分開了。
佟季平不滿地斜了佟季樹一眼，就見著了他裝模做樣地捂眼睛，哼了一聲，把袋子拎起來走到了佟季樹身邊，提溜著他的脖領子就往屋裏走。
林晚把被佟季樹給捂懵了的小平安給帶進了屋裏，平安還傻嗬嗬地問林晚，“媽媽，剛才小叔他捂我眼睛幹什麽？”
林晚對著他笑笑，心裏歎道這個小傻瓜。
“爸爸迴來了，平安去找爸爸去。”
被林晚惦記著的佟季平早就摸到了黑市上，那地方說是個市場，但是也不過就隻有幾個包裹的嚴嚴實實或是挎著個小籃子，或是像他那樣背著個筐的人在那裏。佟季平剛到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這個時間不早不晚，正是黑市上人還算多的時候。
他找了個沒被人占的地方，把筐往地下一放，稍稍把蓋在野雞野兔上麵的菜給撥開一點，露出野雞和野兔來。
接下來的時間，佟季平就兩手抱胸，蹲在地上，守著他的筐，等著有人過來詢問。
他旁邊蹲著一個隻露出眼睛來的男人，佟季平偷偷打量了他好幾眼，又抬手摸了摸自己露在外麵的頭臉，他現在再把頭臉給蒙起來還來的及嗎？
佟季平打量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打量他，就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在看了他幾眼後，才謹慎地挪了過來。
“誒，同誌，你是頭一次來吧？”
佟季平往後退了半步，和這個過來搭話的男人隔開了一點，警惕地說道：“不是，我以前也來過。”
“嘿，我是常在這邊的，這裏哪天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我是最清楚的了，我以前咋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呢？同誌你這人說話不厚道啊，我又不能騙你，大家都是來換東西的，我這不是看你眼生。”那男人說到這裏還特意又打量了佟季平一眼，又繼續說道：“我就想過來提點你幾句嗎，你不領情就算了。要是一會兒遇上打投辦的人過來抓人，你可別後悔。”
佟季平一聽到要來抓人，先是瞥了眼自己的筐子，他把手放到了筐子邊上抓著，確保有事情發生了他能馬上就拿起筐跑。
“同誌，打投辦今天會過來抓人？我之前來的時候可都沒有碰上啊，你遇上過？能給我說說不？”佟季平心裏警惕著，之前跟著陳建國出去跑車的經驗告訴他，不能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即使對方嘴上說的再好聽，也不能輕信了對方。
他曾經就見過有革委會的人偽裝成換東西的人，出麵和人換東西，東西一到手馬上就變臉，把人給抓起來，東西和掏出去的錢票最終就都落到了那革委會的人手裏去了。
有了這樣的例子，佟季平在來黑市的時候就在心裏提醒自己要謹慎，不要緊張。
然而，精明的人又不隻他佟季平一個，這個時候敢來換東西的，又有幾個不是膽大心細的呢？
那男人斜著眼睛看著佟季平，搖頭說道：“同誌，你不厚道啊。你要是就這樣跟我聊的話，那還是算了吧，我還是迴去守著我的籃子吧。”
佟季平這才放下了戒心，他趕忙叫住那男人，臉上又露出了他招牌的憨笑來，說道：“同誌你別急，哎呀，我，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確實是第一次來這邊，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到公社來，以前我就隻在我家附近幾個生產隊裏走動。這要不是家裏遇上事了，我也不能自己冒冒失失就跑出來。”
“我出門前我媳婦不放心，給我囑咐了好些話。我本來沒出過門心裏就緊張著呢，剛才同誌你一過來說話，我就更緊張了。”
佟季平說完了話還緊張地搓搓手，臉上依舊憨笑著。
為了圓剛才說的那個謊，佟季平隻得又編了一個謊話來。
不過他也終於是能在外人麵前炫耀媳婦兒的人了！
開心！
那個男人見佟季平言辭懇切，又看他長了一張看著就老實憨厚的臉，也就信了他說的話了，心裏還有些同情佟季平的。
他跑出來換東西也是不得已的，要是家裏的條件還能過活的下去，他也不會出來做這樣隨時會有危險的事情來。
“幹什麽的？”還沒等佟季平看清楚那些人在交易什麽呢，他就先被貓在巷子口的瘦小男人給攔了下來。
張全根看見了佟季平，忙收好了手裏的東西小跑過來。
“自己人，這是自己人。佟季平你忙完了？”張全根擋住了矮小的男人，走到了佟季平的麵前對他說道。
佟季平敏感地察覺到這巷子裏麵的事情不是他該知道摻和的，馬上順著張全根的問話就把腦袋轉向了外麵，說道：“還沒有，我這邊遇上了個朋友，她要帶我去之前我們說的地方。我就過來找你，你要是還在忙的話，那我就自己過去。”
張全根眼角餘光往身後瞄了一眼，“我這邊還真的走不開，既然有人帶你過去了，那你就先去吧。咱們有時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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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季平點點頭，沒有磨蹭，大步離開了。
他還能聽見在他轉身走的時候，剛才那個攔住他的矮小男人在問張全根自己是誰。
佟季平到醫院側門找到了等在那裏的大姐，大姐帶著他去了離醫院有幾條街的一個家屬院。
“這裏是紡織廠的家屬院，住著的都是紡織廠的職工，平時很少有生人進來。”大姐邊走邊給佟季平說著家屬院的情況，算是好心給他的一個提醒了。
佟季平明白大姐的好意，想著之後要再小心些才是。
大姐帶著佟季平走到了自己家住的筒子樓的樓道口，“這裏背人，現在是上班時間，人也少，就在這裏吧。大兄弟，你把你筐裏的東西給我看看。”
佟季平把筐放下來，讓大姐挑。
“大姐你相中哪個就拿哪個，挑肥拿。”
佟季平的話說的中聽，大姐聽著高興了，就說道：“你在這等一會，我去給你再叫幾個人過來，我有幾個姐妹八成也想要給家裏弄些葷腥吃呢。每個月的肉票就那麽一點點，根本就不夠一家人吃的。”
佟季平幫著大姐把一隻肥肥的野雞拿出來，笑著和大姐說道：“你們城裏吃肉費勁，我們村裏要是饞的厲害了，還能偷偷到山上河裏抓隻野雞摸個魚什麽的。”
“對呢，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叫人去。”大姐拎著雞翅膀抓著雞就要往樓上走，剛走出去幾步，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光顧著挑雞了，都忘記問佟季平野雞要給他多少錢了。
“這隻野雞要給你多少錢？”
佟季平瞄了眼大姐手裏的野雞，估摸了個差不多的價錢，說道：“大姐給我兩塊錢就行了，要是有布票啥的，給張票，就再給一塊錢就行了。”
“行，布票我家沒有多餘的了，都要攢著給我大孫子做衣裳穿。我迴家給你拿錢去吧，你等會啊。”大姐爽快地說道，提起自己剛出生的大孫子，她臉上的笑就沒有下去過。
佟季平在樓道口等了一會，大姐就帶著她的幾個姐妹下來了。
大家圍著佟季平的筐就開始挑起筐裏的野雞野兔，邊挑邊鬧吵吵地說話。
佟季平都被人給擠到了外麵，大姐趁機把錢偷偷塞到了他的手裏，還對他說道：“我沒跟她們說價錢。”
大姐說完還對佟季平擠了擠眼睛，暗示的意思很明顯了。
兩個人迴到了家裏，佟季平攔住了要去做晚飯的林晚，“你今天身子不舒服，晚飯我來做。”林晚見佟季平這麽積極，她也沒有攔著他，就對他說了今天晚上想要做的飯。
“晚上吃麵條，有上次的肉醬，再做個雞蛋醬，去地裏摘幾根黃瓜迴來拌麵條吃。”
“擀麵條啊，我會，你就在屋裏看著平安吧。”佟季平一聽是擀麵條就樂了，擀麵條是他會做的為數不多的飯了。
“等等，我去給你找麵。”林晚跟佟季平一起到了外屋地，佟季平差不多明白了林晚想要做什麽，他把佟季樹和佟秀秀給趕出去摘黃瓜。
林晚見佟季平把兩個小的都給支出去了，她也沒有再遮掩著，把和麵的盆拿了出來，當著佟季平的麵拿了白麵出來。
“你再舀出來點蕎麵摻上，剩下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
“嗯，剩下的都讓我來做吧。”佟季平爽快地答應道，他先舀了蕎麵，又舀了水和麵。
“媳婦，以後我也能讓你吃上白麵。”佟季平手裏揉著麵，突然對林晚說道。
這已經不是林晚第一次聽到佟季平對自己表達他對那顆珠子的不服了，林晚對佟季平的態度采取的都是順毛捋，鼓勵為主。
所以在聽到佟季平的話之後，她就笑著說道：“那我就等著你給我買白麵迴來了。”
“媳婦兒，你快進屋去歇著，別站在著了。”佟季平想到今天下午聽說的事情，見林晚還站在外屋地，就趕她進屋裏麵去歇著。
林晚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跟佟季平說清楚事情的原因，就趁著這個機會對佟季平說道：“其實我什麽事情都沒有，就是想過去盯著李招娣，再找機會嚇唬嚇唬她。”
說完，林晚就打量著佟季平的神色，還試探地問道：“佟季平，你生氣嗎？”
佟季平無意識地用手指蹭了一下臉，麵粉蹭到了臉上，他被林晚問的有些懵，“為什麽生氣啊？”
“就是我換到了輕省活計那邊，下午賺的工分就少了啊。”林晚看著略有些滑稽的佟季平沒有馬上指出他臉上蹭上了麵粉，忍著笑意等著他先說出原因來。
“工分少就少了，你沒事就行。我之前賺的工分還比不上你呢，我也沒見著你嫌棄我啊。”佟季平理所當然地說道。
“就是這個原因？”林晚問道。
“嗯，你是我媳婦，就該我養你。你工分賺多賺少都沒事。”佟季平有些羞澀，帶著點忸怩地說道。
這個迴答聽著還是很順耳的，林晚踮腳把佟季平臉上沾的麵粉給擦掉了，她的臉上也有了笑意。
“麵條我自己就能做了，你快進屋看平安去。”佟季平看著林晚對著自己笑的樣子，他就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林晚覺得佟季平一張黑臉上帶著憨笑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偷到了蜂蜜的大熊似的，有點可愛。
“我站在這裏，你就做不了麵條了？”
“不，不是。”
“那我就站在這裏了？”林晚問道，站在這裏看著你笑，陪著你做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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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佟季平有點緊張，不過他不想被林晚看出來丟臉，就簡短地迴答道。
林晚抿著嘴兒笑著看佟季平擀麵條，觀察著他的動作。
麵條擀好下鍋煮熟，接著就是做雞蛋醬，這個佟季平不會，但是他也沒有讓林晚沾手，而是讓她在一邊指導，他來做。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佟季平得意的對著佟季樹和佟秀秀說道：“快吃，今天的晚飯可是我做的，你們快嚐嚐好不好吃。”
佟秀秀很給麵子，自己盛了一碗麵條，在佟季平的注視下舀了今天新做的雞蛋醬，拌好麵條後，嗷嗚吃了一大口。
然後邊吃邊點頭，“二哥，好吃！”
佟季樹盛了麵條，卻把勺子伸進了肉醬碗裏。
佟季平沒說話，就拿眼睛盯著他。
佟季樹迴瞪了佟季平一眼，挑釁道：“二嫂做的肉醬才是最好吃的！而且我做的麵條比你做的好吃！”
嘖，這小子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真是無法無天了！
佟季平自問自己的脾氣挺好的，但是他現在也是被佟季樹給氣的要發脾氣了。
怎麽可以這麽不給麵子呢？
佟季平看看林晚，又看看佟季樹，最後還是看在林晚的麵子上，決定先放過佟季樹。
他拿過了林晚的碗，給她盛好了麵條，“你也快嚐嚐我做的，我覺得我做的還不錯。”
林晚想的是不管佟季平做成了什麽樣子，都要先誇一通的。
可是等到她真的嚐了之後，意外地發現佟季平做的飯味道還不錯。
果然還是她教的好吧。
*
周梅花從佟季平家裏迴來之後，心裏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林晚說的話翻過來調過去的在她腦子裏麵轉悠，讓她越想越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呀，我，我可什麽都沒看到！”佟季樹領著平安出來看林晚怎麽一直不迴來，結果一出來就看見了林晚和佟季平兩個人抱在一起，他趕忙一手捂住了平安的眼睛，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當然還沒忘了留了手指縫偷看。
林晚和佟季平在聽見佟季樹的聲音的時候，馬上就分開了。
佟季平不滿地斜了佟季樹一眼，就見著了他裝模做樣地捂眼睛，哼了一聲，把袋子拎起來走到了佟季樹身邊，提溜著他的脖領子就往屋裏走。
林晚把被佟季樹給捂懵了的小平安給帶進了屋裏，平安還傻嗬嗬地問林晚，“媽媽，剛才小叔他捂我眼睛幹什麽？”
林晚對著他笑笑，心裏歎道這個小傻瓜。
“爸爸迴來了，平安去找爸爸去。”
被林晚惦記著的佟季平早就摸到了黑市上，那地方說是個市場，但是也不過就隻有幾個包裹的嚴嚴實實或是挎著個小籃子，或是像他那樣背著個筐的人在那裏。佟季平剛到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這個時間不早不晚，正是黑市上人還算多的時候。
他找了個沒被人占的地方，把筐往地下一放，稍稍把蓋在野雞野兔上麵的菜給撥開一點，露出野雞和野兔來。
接下來的時間，佟季平就兩手抱胸，蹲在地上，守著他的筐，等著有人過來詢問。
他旁邊蹲著一個隻露出眼睛來的男人，佟季平偷偷打量了他好幾眼，又抬手摸了摸自己露在外麵的頭臉，他現在再把頭臉給蒙起來還來的及嗎？
佟季平打量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打量他，就在他旁邊的那個男人在看了他幾眼後，才謹慎地挪了過來。
“誒，同誌，你是頭一次來吧？”
佟季平往後退了半步，和這個過來搭話的男人隔開了一點，警惕地說道：“不是，我以前也來過。”
“嘿，我是常在這邊的，這裏哪天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我是最清楚的了，我以前咋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呢？同誌你這人說話不厚道啊，我又不能騙你，大家都是來換東西的，我這不是看你眼生。”那男人說到這裏還特意又打量了佟季平一眼，又繼續說道：“我就想過來提點你幾句嗎，你不領情就算了。要是一會兒遇上打投辦的人過來抓人，你可別後悔。”
佟季平一聽到要來抓人，先是瞥了眼自己的筐子，他把手放到了筐子邊上抓著，確保有事情發生了他能馬上就拿起筐跑。
“同誌，打投辦今天會過來抓人？我之前來的時候可都沒有碰上啊，你遇上過？能給我說說不？”佟季平心裏警惕著，之前跟著陳建國出去跑車的經驗告訴他，不能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即使對方嘴上說的再好聽，也不能輕信了對方。
他曾經就見過有革委會的人偽裝成換東西的人，出麵和人換東西，東西一到手馬上就變臉，把人給抓起來，東西和掏出去的錢票最終就都落到了那革委會的人手裏去了。
有了這樣的例子，佟季平在來黑市的時候就在心裏提醒自己要謹慎，不要緊張。
然而，精明的人又不隻他佟季平一個，這個時候敢來換東西的，又有幾個不是膽大心細的呢？
那男人斜著眼睛看著佟季平，搖頭說道：“同誌，你不厚道啊。你要是就這樣跟我聊的話，那還是算了吧，我還是迴去守著我的籃子吧。”
佟季平這才放下了戒心，他趕忙叫住那男人，臉上又露出了他招牌的憨笑來，說道：“同誌你別急，哎呀，我，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確實是第一次來這邊，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到公社來，以前我就隻在我家附近幾個生產隊裏走動。這要不是家裏遇上事了，我也不能自己冒冒失失就跑出來。”
“我出門前我媳婦不放心，給我囑咐了好些話。我本來沒出過門心裏就緊張著呢，剛才同誌你一過來說話，我就更緊張了。”
佟季平說完了話還緊張地搓搓手，臉上依舊憨笑著。
為了圓剛才說的那個謊，佟季平隻得又編了一個謊話來。
不過他也終於是能在外人麵前炫耀媳婦兒的人了！
開心！
那個男人見佟季平言辭懇切，又看他長了一張看著就老實憨厚的臉，也就信了他說的話了，心裏還有些同情佟季平的。
他跑出來換東西也是不得已的，要是家裏的條件還能過活的下去，他也不會出來做這樣隨時會有危險的事情來。
“幹什麽的？”還沒等佟季平看清楚那些人在交易什麽呢，他就先被貓在巷子口的瘦小男人給攔了下來。
張全根看見了佟季平，忙收好了手裏的東西小跑過來。
“自己人，這是自己人。佟季平你忙完了？”張全根擋住了矮小的男人，走到了佟季平的麵前對他說道。
佟季平敏感地察覺到這巷子裏麵的事情不是他該知道摻和的，馬上順著張全根的問話就把腦袋轉向了外麵，說道：“還沒有，我這邊遇上了個朋友，她要帶我去之前我們說的地方。我就過來找你，你要是還在忙的話，那我就自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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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季平明白大姐的好意，想著之後要再小心些才是。
大姐帶著佟季平走到了自己家住的筒子樓的樓道口，“這裏背人，現在是上班時間，人也少，就在這裏吧。大兄弟，你把你筐裏的東西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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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季平的話說的中聽，大姐聽著高興了，就說道：“你在這等一會，我去給你再叫幾個人過來，我有幾個姐妹八成也想要給家裏弄些葷腥吃呢。每個月的肉票就那麽一點點，根本就不夠一家人吃的。”
佟季平幫著大姐把一隻肥肥的野雞拿出來，笑著和大姐說道：“你們城裏吃肉費勁，我們村裏要是饞的厲害了，還能偷偷到山上河裏抓隻野雞摸個魚什麽的。”
“對呢，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叫人去。”大姐拎著雞翅膀抓著雞就要往樓上走，剛走出去幾步，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光顧著挑雞了，都忘記問佟季平野雞要給他多少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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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季平瞄了眼大姐手裏的野雞，估摸了個差不多的價錢，說道：“大姐給我兩塊錢就行了，要是有布票啥的，給張票，就再給一塊錢就行了。”
“行，布票我家沒有多餘的了，都要攢著給我大孫子做衣裳穿。我迴家給你拿錢去吧，你等會啊。”大姐爽快地說道，提起自己剛出生的大孫子，她臉上的笑就沒有下去過。
佟季平在樓道口等了一會，大姐就帶著她的幾個姐妹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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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季平都被人給擠到了外麵，大姐趁機把錢偷偷塞到了他的手裏，還對他說道：“我沒跟她們說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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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迴到了家裏，佟季平攔住了要去做晚飯的林晚，“你今天身子不舒服，晚飯我來做。”林晚見佟季平這麽積極，她也沒有攔著他，就對他說了今天晚上想要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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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擀麵條啊，我會，你就在屋裏看著平安吧。”佟季平一聽是擀麵條就樂了，擀麵條是他會做的為數不多的飯了。
“等等，我去給你找麵。”林晚跟佟季平一起到了外屋地，佟季平差不多明白了林晚想要做什麽，他把佟季樹和佟秀秀給趕出去摘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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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換到了輕省活計那邊，下午賺的工分就少了啊。”林晚看著略有些滑稽的佟季平沒有馬上指出他臉上蹭上了麵粉，忍著笑意等著他先說出原因來。
“工分少就少了，你沒事就行。我之前賺的工分還比不上你呢，我也沒見著你嫌棄我啊。”佟季平理所當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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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我媳婦，就該我養你。你工分賺多賺少都沒事。”佟季平有些羞澀，帶著點忸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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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佟季平得意的對著佟季樹和佟秀秀說道：“快吃，今天的晚飯可是我做的，你們快嚐嚐好不好吃。”
佟秀秀很給麵子，自己盛了一碗麵條，在佟季平的注視下舀了今天新做的雞蛋醬，拌好麵條後，嗷嗚吃了一大口。
然後邊吃邊點頭，“二哥，好吃！”
佟季樹盛了麵條，卻把勺子伸進了肉醬碗裏。
佟季平沒說話，就拿眼睛盯著他。
佟季樹迴瞪了佟季平一眼，挑釁道：“二嫂做的肉醬才是最好吃的！而且我做的麵條比你做的好吃！”
嘖，這小子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真是無法無天了！
佟季平自問自己的脾氣挺好的，但是他現在也是被佟季樹給氣的要發脾氣了。
怎麽可以這麽不給麵子呢？
佟季平看看林晚，又看看佟季樹，最後還是看在林晚的麵子上，決定先放過佟季樹。
他拿過了林晚的碗，給她盛好了麵條，“你也快嚐嚐我做的，我覺得我做的還不錯。”
林晚想的是不管佟季平做成了什麽樣子，都要先誇一通的。
可是等到她真的嚐了之後，意外地發現佟季平做的飯味道還不錯。
果然還是她教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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