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放在腿上的雙手不停的顫抖,低著頭沒有長發遮蓋碎發遮住了眼睛變得發癢。

    楊葵追上了我將我帶迴了休息室,從人群中穿過,燥熱消逝了傳來的是一股冰涼,龍崎你用烏黑的眸子看著望向你卻看不到你的目光,你的手從我身上脫離,被追上來的那個人將我拉出你的視線。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因為看到龍崎你全身像是變得僵硬,如果沒有遇見一定可以逃離。

    緩緩抬頭看向空蕩的休息室,楊葵說完一大堆話之後出去了,空氣安靜的在耳邊“沙沙”的響起,將視線落在桌子上的玻璃杯,握緊了手心。

    站起身走到它麵前停下,指尖碰觸到杯子傳來一陣冰冷。

    “砰”,休息室飄蕩著摔碎聲,杯子中的水朝四周飛濺與破碎的玻璃灑落一地,水珠沿著地麵蔓延開,緩緩蹲下身將手伸向中間,拿起沾著水滴的碎片冰冷變得更加讓人害怕。

    伸出顫抖的右手,看向傷疤處,如果再受一次傷傷到無法彈鋼琴就不需要再見到那個人。

    將玻璃按在傷疤處,冰涼的水沾濕著手掌。

    顫抖變得越來越大,是在害怕嗎,用力的平複著情緒讓握著玻璃片的手停止抖動,微微割下有股疼痛蔓延,一絲血滲出傷疤。

    但是門被打開了……

    她在裏麵,還剩下半小時……楊葵的講話聲停止了,腳步聲朝我衝來,我握緊了手中的玻璃片站起了身。

    小瞳,你在做什麽……看著接近的那個人我朝後麵退去。

    我不會上台。微微喘著氣這樣說著,聲音在空氣中顫抖。

    冷靜一點,先坐下,我們好好說……

    我不上台。打斷她的話疼痛在手掌蔓延,頭有些暈眩背靠著牆壁我安靜地站在原地。

    好,可以不上台,先坐下讓我看看傷到沒有……

    ……你說謊。看著楊葵的目光她的話像是在哄小孩,冰冷帶著濕冷在手中流淌,抵著牆的雙手顫抖的越來越劇烈。

    先坐下再說,如果傷到手對以後都會有影響,演出可以去跟他們再說過……

    我來跟她說。從門旁傳來聲音,帶著厚重的鼻音。

    我又看到了龍崎,穿著黑色西服的你。

    老師你能出去一下嗎?

    低低的聲音像是穿透空氣筆直的傳到耳邊,顫抖的手變得僵硬。

    腳步聲緩緩在空氣中響起,門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關閉聲,房間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你望著我始終看著讓我覺得害怕,高高的個子像是越來越逼近,視線變得開始混亂,我轉頭望向了別處。

    龍崎你沒有講話一直沉默著,安靜讓氣氛變得冰冷。

    這樣一直站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說著還有15分鍾準備上場。

    抬頭看向龍崎你,你朝我走來。

    是拖延時間這個目的嗎,我往旁邊退去腳有些發麻。

    想推開眼前那個人但你抓過了我,沒有將我帶出外麵而是將我拉進了休息室的衛生間。

    暗黃的光芒在小間敞亮,你打開了水龍頭拽過我的手放到下麵但被我推開。

    抬頭望向你,發絲微微遮蓋你的目光顯得烏黑。水流的“嘩嘩”聲在空氣中震動。

    你什麽也不知道,不要強迫我做這些。依舊顫抖的聲音,我對龍崎你這樣說著我隻想讓你明白我所想的。

    你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伸向我拽著玻璃的手心。

    我看著你的眸子想知道你到底在想著什麽,但最終什麽也猜不透。

    安靜的洗完手。你這樣說著站到了我身後,雙手抓著我的手放到水龍頭下,全身像是被控製,你的手隨著我顫抖的手一起抖動,冰冷的水衝擊在緊握的手中,從龍崎你的手心卻傳來溫暖。

    割得不是很深的傷疤緩緩流出血液,你的全身包圍著我冰冷慢慢消失,這樣站著能感覺到龍崎你的唿吸在頭頂飄過,環著我的雙手像是變得要麻木。

    龍崎你在想著什麽呢,我無法看清楚這樣的你。但心跳卻開始變得越來越快。

    你將我的手指移開,玻璃片掉落瓷盆發出清脆的聲音,水流流暢在手心,被水腐蝕傷疤變得有些疼痛,全身顫抖了一下。

    燈光透著灰暗的亮度籠罩著整個視線,水流濺落聲在耳邊不斷的重複。

    你將我抱緊。

    俯下身發絲散落在我臉上,唿吸在耳邊飄起,心跳變得越來越快身體像是更加僵硬。

    帶著水珠的手指環著我的肩變得有些潮濕,原本冰冷的水滴卻因為你的手變得熾熱。

    不要傷害自己。低低的講話聲清晰的在耳邊響起。你將我抱著更緊,全身變得像是無法唿吸,而聽到你這句話眼淚流了下來,熾熱的水珠在臉頰滑下,全身隨著喘氣微微震動。

    身體像是變得快要融化,因為龍崎的溫度和話語,除了家人之外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但為什麽要對我說這句話對我擁抱。……是想到了你的姐姐嗎,看到同樣傷害自己的姐姐你將我當成了她。

    ……除了這樣我隻能這樣想,因為龍崎,你是不會喜歡上我。

    這樣安靜的過了一會,我開始跟你訴說,

    ……去年7月的下午,爸爸陪我在練習李斯特的《愛之夢》,平時很少有客人來但那天忽然來了很多人,爸爸對我說讓我練熟曲子出來的時候聽我彈,之後和那些人走進了書房,當時隻看著鋼琴沒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很差,……一開始書房隻有講話的聲音,過了沒多久卻越來越重,像是在吵架,聲音很雜亂根本沒辦法彈琴,但那時候我隻想著把琴彈好就拚命的按重琴鍵遮蓋過爸爸在吼叫的聲音,沒有聽見他們爭吵的內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群人離開的時候像是都很生氣,……當時隻記得第一個出來的那個人,他出來的時候把門旁的盆栽撞到了。我沒有去看爸爸一直在練琴,等到媽媽迴來去書房的時候發現爸爸已經死了,心髒病突發停止了心跳。……我總是會想那時候如果沒有彈琴立刻去書房的話爸爸或許就能活下來,連他最後死前的說話聲我都在拚命用琴聲遮蓋,每次想起這個都會很害怕,如果能早點發現……

    視線模糊的無法看清隻剩下熾熱,全身的顫抖變得越來越劇烈,胸前的唿吸像是要窒息。

    你將手緩緩放開,熾熱隨著慢慢離開。

    那個人是陳豎笛。身後傳來你的聲音和水流聲一同飄蕩在空氣中。

    全部沉默了下來,黑色的裙子有股熱氣在湧動。

    這樣過了一會門外傳來聲音,人呢,剛才看見他們出去了嗎,快點去找找……腳步聲隨著聲音離開了休息室。

    沒有退路了吧,如果被找到隻有上台,而龍崎,你也一定會讓我走向台上,這是你的作風強硬而沒有商量的餘地。

    以後還想彈琴嗎?厚重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伸手擦幹了眼淚,沉默了下來,將目光看向受傷的手掌。

    ……我不知道……這樣迴答著你,腦中像是混亂的無法理清,沒有理智的思考著問題隻憑著自己一時的衝動去做決定,我像是無法看清楚真實的自己。

    沉默了一會,你開始說話。

    把父親的去世當做自己的責任上台彈鋼琴。依舊冷靜的聲音,按在水槽上的手微微顫抖,我轉頭望向你。

    好好去麵對眼前的事情,就這樣逃開了永遠都無法擺脫愧疚感。你用烏黑的眸子望著,看上去依舊陰鬱。既然那麽痛恨那個人,就去變得比他更強,向他報複對你父親犯下的罪惡,能更快的達到這個目的的捷徑就在眼前,利用最厭惡的人讓他毀在自己手裏。

    你始終看著我,即使講著這樣的話最後的目的仍是讓我上台彈琴,你的影子又一次變得模糊,而這個時候的我卻想起媽媽去世前說的話,

    以後不要難過,一個人活下去,不需要依靠別人,也不要和別人有糾葛,遇到事情要學會忍耐,不要衝動,要一個人努力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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