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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時已過,玉符宗浮島之上的正殿內,眾長老依舊爭吵不休。


    仙風道骨、儀表不俗的掌門人木長風高坐玉台,看著站在玉階下的木元清和另外一男一女兩個築基修士,還有正跪在三人身後麵露不服之色的朱剛、公羊野幾人,心中莞爾。


    再看一眼一臉激憤的陰家一係的眾人,眼中瞳仁微縮。


    陰天敖陰大長老,陰沉著老臉坐在木長風下手一言不發。


    眾長老討論的無非就是陰宓之事該如何定論,沒人相信會有元嬰強者專門跑來對付一個築基期的修者。


    若真是元嬰期強者,一巴掌拍死陰宓即可,又何必動用神念攻擊,難道隻為讓人吃苦?


    他們掏出壓箱底的高級靈石啟動了宗派感應大陣,窮搜周遭數千裏卻未見敵蹤,又派人遁下深澗,一番找尋之後,未見朱剛幾人口中的武者屍身,於是便有人跳出來將矛頭指向朱剛幾人。


    此時外門長老陰刑將手指著木元清三人,恨聲道:“木元清、方乾山、公羊瑤琴,你們三人平日裏雖然跋扈,卻也多少講些道理,我等敬你們是“內門三英”是以處處忍讓!


    可是此次你們若真要鐵了心的偏袒幾個勾結外人、心懷不軌的小畜生,那我等也絕不幹休!”


    木元清麵不改色,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掃了陰刑一眼麵露譏諷之色,不疾不徐的開口,言辭卻甚是粗陋。


    “陰瘸子,你的腦子也瘸了不成?我的弟子和幾個師侄當時雖然在場,但是他們幾個不過練氣修為,如何傷的了陰宓?


    又有哪個元嬰期大能會被幾個煉氣期弟子勾結?若是真有那般手段,還至於跪在此處受你盤問?第一個就先滅了你這死瘸子!”


    言罷又掃視了一下大長老一係的修者,臉色轉陰,嘲諷道:“再說那陰宓是何德行你等會不知曉?是她自己淫邪之氣上了腦憋壞了識海也未可知!你們這般肆無忌憚的構陷我的弟子,真當老子不敢揍你們麽?”


    這番話說的惡毒,直恨的陰家一係之人牙根直癢。


    陰刑聞言大怒,豁然起身,指著木元清大罵:“木元清!老夫忍你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個砍柴挑糞、偷雞摸狗的假文士!今日定要叫你好看!”


    言罷手決一捏,一把暗黑色的符劍就自儲物袋中跳了出來,被他一把撈在手中,劍身嗡鳴直指木元清。


    木元清聽到砍柴挑糞之詞,平靜的眼中殺機一閃而逝,臉上卻忽地露出笑意。


    這是他的忌諱,事關他當年的一段不堪往事,玉符宗內門平輩修士之中很少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的,能拿此事與他打趣的也隻有身側的公羊瑤琴和方乾山。


    “哦——?陰刑師兄既要動手,不若就請與我上一遭生死台如何?”木元清語氣溫和聲音卻好似幽潭。


    此言一出,場中築基修士皆倒吸涼氣,朱剛幾人更是連忙跪著向後蹭出一丈多遠,誰不知道“內門三英”之首木元清的戰力和脾氣?


    這木元清行事與常人大不相同,平日裏總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他若對你疾言厲色的斥責,那麽好,這便證明你是他的朋友了。


    如若對你揮巴掌動拳頭了,嗯,這就說明你是他心中真正關心之人,平日裏在他麵前當可百無禁忌。


    若他與你對罵,氣的你直跳腳時,別擔心,這也隻說明他對你的不屑一顧。


    唯獨這麵露笑意與你溫言相商時,卻是真正的動了殺機!


    陰刑聞言一怔,看著微笑著看向自己,手中做著請勢的木元清,額頭立時就有細密的汗珠滲出,握劍的手都不覺有些抖動起來。


    陰刑雖然也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但是修為不過是掌管外門進項後,用貪墨的資源堆積起來的,怎比得上木元清連年與妖宗、魔門對決真正殺出來的實力?方才他故作激憤的邀戰,心中卻是篤定木元清不會瞧得起自己。


    他也知道此次陰宓神識受損怕是另有蹊蹺,與朱剛等幾個外門弟子無甚幹係,不隻是他,場中修士皆有此想。


    而此番他之所以跳出來將矛頭指向朱剛幾人,一是想借機打擊木元清幾人在內門的聲望,以此向大長老賣好,再則是他實在不喜朱剛幾人,正好狠踩一腳。


    不過此時他卻進退不得,直恨不得給自己一記耳光。


    木元清的性子他豈不知?隻恨自己戲演過了,竟然口無遮攔的激起了木元清的殺心,那生死台上可是要定生死的,這可如何是好?


    陰刑口中支吾兩聲,不敢接話,卻將目光求助的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看了騎虎難下滿頭大汗的陰刑一眼,狹長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不過還是歎息一聲開口道:“元清、陰刑,你們二人皆是宗門得用之人,怎可輕上生死台?不過是些口舌之爭,便就此作罷吧,不要在掌門麵前失了體統。”


    陰刑聞言不覺長出了一口氣,連忙收起手中符劍躬身稱是,木元清則是笑吟吟的看了陰刑一眼,之後將目光看向掌門。


    見掌門微微搖頭,這才麵色轉冷,對著陰刑狠狠的“啐!”了一口,罵了句:“死瘸子!再有下次我定斬你!”


    陰刑鐵青著臉,目光閃躲,未敢答話。


    掌門輕咳一聲,看了看依舊跪著的朱剛幾人,開口道:“陰宓受傷之事來的太過蹊蹺,朱剛幾人當時雖然在場,但要說他們幾人勾結外人、戕害同門我卻是不信的,此事該與他們無關,不過是恰逢其時罷了,大長老以為如何?”


    大長老對著掌門拱手稱是,微眯著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掌門見大長老認同自己的說法,也是微一點頭,之後揮退殿中之人,隻留幾個金丹修士繼續商議。


    朱剛幾人滿身大汗的隨著師父出了正殿,方才若不是木元清和方乾山、公羊瑤琴幾人擺出不惜撕破臉的強硬架勢,恐怕他們幾人就要被扣上勾結妖人、戕害同門的罪名,到時候免不了身死道消。


    幾人現在想起,猶在心悸,雙腿仍不停打顫。


    木元清迴頭看了一眼朱剛和公羊野幾人,見他們那副鳥樣子不由心頭火起,將手一指腰間的儲物袋,隻見那暗青色的小袋中立時跳出一根粗黑的短棒。


    木元清不待眾人反應,抄起短棒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猛揍,邊打邊罵:“幾個小兔崽子!讓你們敢哭喪著臉給老子看!......”直打的朱剛幾人哭爹喊娘!


    方乾山、公羊瑤琴等幾個掌門一係的築基修士連忙來勸,大長老一係的陰刑等人卻是一臉的鄙夷還有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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