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迴來,霍光的想法也是過於理想化了。站在國家百年之計乃至是千年之計的角度來看,或者說站在臣子的角度來說,同樣也是為了國家‘健康’發展考慮,霍光這個想法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站在漢帝個人的角度來說,被外戚架空的他哪裏有多少機會去接觸那些士人,尤其是那幾個清名很大的士人,外戚要不防著他們才怪呢。這種情況下,最方便可行的無疑就是和身邊的宦官合作,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這個事情,要是做得不夠隱秘,那就是各種牽連,必然會宰掉一大批人,就連漢帝,就算是沒有被做掉,也會非常危險。


    就以曹老板來說,可謂是玩過正方,也參與過反方。正方支持漢帝的時候,差一點就成功了。而反方作為漢帝的敵對方的時候,則是成功識破了對方的計劃。


    當然,這兩段的對手都不是外戚了,而是挾持漢帝自重的諸侯。


    第一件就是曹操刺董。


    一般來說,普遍都認為這是曹老板還沒徹底擺脫年輕時候年少氣盛,報國之心,乃至是所謂的治世之能臣。


    不過,也不是沒有陰謀論說法,單純的以陰謀的觀點來看,認為曹操是早有策劃,居心叵測。


    先來作兩個假設:一是假如曹操不去刺董卓會怎樣?毫無疑問,繼續默默無聞做他的“驍騎校尉”;二是假如曹操行刺成功會怎樣?也隻會是舍身為王允、李傕、郭汜或袁紹等人清了王側、做了嫁衣。顯然,這兩種結果都不會是“有權謀、多機變”以及“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曹操想要的。而他行刺獻刀後的實際收益如何呢?賺得盆滿缽滿。向下,討好了民眾,得以迅速攏絡一幫人馬;向上,挑起了朝廷忠逆兩派狗咬狗。在曹操刺董之前,董卓尚且抓不到保皇派領袖王允的辮子;王允則懼於董卓的淫威,隻敢躲在家裏低聲抽泣。所以二人暫時相安無事。


    然而,當董卓調查到曹操行刺的寶刀借自王允時,二人就該反目了。七寶刀之於曹操的用途就如同貂嬋之於王允。不禁要問,王允何以囤寶居奇、金屋藏嬌?因為他是漢家的既得利益者、國家的超肥蛀蟲!還有後文出現的大肆包養侍妾的董承,也是拚命維護自身利益的假忠臣。之所以說東漢當滅,除了帝王昏庸之外,還在於朝廷命官也沒有一人是幹淨的了,乃一丘之“狗”。曹操看透了這一點。


    僅僅以貪生怕死或兩麵三刀來評價曹操是膚淺的,他刺董獻刀的行為背後隱藏著深刻的思想創新。


    首先,曹操希望改進解決矛盾的方式,變急圖為徐圖。殘酷的現實告訴曹操,殺一個董卓不難,難的是還有無數個董卓起來,欲速反不達。董卓本人就是得勢於宮廷廝殺,他身後更有李、郭、張、樊群狼覬覦。很明顯,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國家危機,須當有一批德才兼備的新銳整體取代朝廷的陳腐派係。然而,新人的成長和舊勢力的垮台都需要時間。曹操改行刺為離間,便是將破舊與立新的矛盾引向了漸進的良性的更迭周期。


    其次,曹操希望在儒、法之間尋找新的哲學理念。在很多人眼裏,曹操是典型的法家,其實不然。如果他是純法家,就混不進王允的圈子,也不會想到借刺董表忠心。當然,他更不是純儒家,不會真為王允賣命。在曹操看來,國家僅僅依靠朝廷左、右兩派爭鬥已經沒有出路了,必須以下反上,以民反官。於是他就來了個借儒家之名,行法家之實。這一做法雖然仍舊偏於激進,算不上正宗的“儒法混”,但卻很適於摧毀死而不僵的朝廷。早年的曹阿瞞無可替代!


    第三,曹操希望改變“英雄”的價值觀,變追求虛名小利為實名大利;變追求短期效應為長期利益。作為一名刺客,不管行刺成功還是失敗身亡,都隻能得到一時的讚譽,轉瞬即逝。比如伍孚得到的就是一首小詩:“漢末忠臣說伍孚,衝天豪氣世間無。朝堂殺賊名猶在,萬古堪稱大丈夫。”曹操卻得到了一支令李傕、郭汜等奸黨聞風喪膽的軍隊。


    如果不是曹操步步為營,分期分批清剿忠逆兩股極端勢力,漢末的戰亂何時才能平息?當曹操將個人價值和國家利益同時最大化之後,誰還會計較他刺董時的“熊”樣呢?


    當然,這麽說曹老板如此奸詐卻也有點過了。雖然說站在什麽為國為民的角度之類的去讚賞,其實本身卻也否定了曹操早期對大漢對漢帝的忠心。


    從五色棍到刺董再到反董聯盟後期董卓火燒洛陽撤退,曹操獨自率軍追趕,在這個階段,曹老板的向漢之心還是可以看見的。


    要知道,刺殺這個事情可以說能夠靠演的。演成失敗也不是非常困難。但是兵敗這個事情,你若是要這麽演,那損失可就大了,曹老板在追殺董卓這一戰之中被徐榮吊打,損失慘重,弄不好直接就被幹掉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曹老板還是初出茅廬,剛剛帶兵的。他哪來的信心敢在這方麵弄險?


    另一方麵,徐榮也不是普通人物,那個階段,真正久經陣戰的根本沒多少,後期的那些聞名遐邇的名將也都還沒開始磨練呢,江東猛虎孫堅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在東吳、西涼等各個戰場上升了不少級。可以說關東諸軍,真正令董卓畏懼的也不過就是孫堅一支兵馬罷了。


    可就是這個孫堅,連續兩次被徐榮打爆,簡直就是難以想象。要知道,就是這個被徐榮打爆的孫堅,他收拾殘兵敗將挺進陽人,斬殺了華雄。


    所以說,這個事件上麵可以看得出來,曹老板這個時候還不是那麽奸詐的貨色。那麽在此之前的刺董,也必然不可能有那麽多的彎彎道道在裏麵。


    也正是因為經曆了這些事情,迴過頭來,曹老板在這個事情上就顯得比較精明了,大名鼎鼎的‘衣帶詔’事件就是這裏所說的,曹老板作為反方的一次事情。


    演義版本自然不用多說,反正演義裏麵,曹老板作為大反派,漢帝一方的就是絕對的忠臣。


    不過站在曆史角度來說,自然不會這麽武斷。


    漢東漢末年,曹操迎奉漢獻帝遷都於許。參與護送漢獻帝東歸的安集將軍董承在政權分配問題上與曹操產生了矛盾。董承後來官拜車騎將軍,又是皇帝董貴人的父親。建安四年,董承對外宣稱受漢獻帝衣帶中密詔,要誅殺曹操,又與長水校尉種輯、將軍吳子蘭、王子服、議郎吳碩等同謀。劉備一開始沒有參與,後來曹操與之煮酒論英雄,劉備方才與董承同謀。後來,劉備逃離許都。董承對王子服說:“郭汜當年有數百人,但曾擊敗李傕幾萬人,就看足下與我是否同心了!昔日呂不韋有子楚之後得以富貴,現在我和足下也是這樣。“王子服連忙推辭:“我驚恐而不敢當,而且兵力不足。“董承迴答說:“如果事情成功,就能得到曹操雄厚的兵力,還不滿足嗎?“王子服又問:“在京師有辦事的人嗎?“董承答道:“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都是我的心腹。“雙方定下密謀。


    建安五年董承陰謀敗露,同謀者均被正法。


    很多人把董承事件當作是漢獻帝與曹操關係惡化的一個標誌,其實這種說法並不對。呂思勉在《三國史話》中就對衣帶詔的真實性表示了懷疑。我們來看一看史書記載。《三國誌·先主傳》說:“獻帝舅車騎將軍董承辭受帝衣帶中密詔,當誅曹公。“很多人會誤解為漢獻帝下密詔給董承,實則不然,因為“辭“是宣稱的意思(《資治通鑒》改為“稱受“,意思更明確)。這就是說董承自己對外宣稱接受了漢獻帝的密詔,那麽董承自己說的,可信嗎?所以說《三國誌》和《資治通鑒》對衣帶詔的真實性表示了懷疑。而袁宏的《後漢紀》直接表示否定,連衣帶詔這三個字都沒出現。範曄《後漢書》倒是持肯定態度。《後漢書·董卓傳》說:“帝忌操專逼,乃密詔董承,使結天下義士共誅之。“《後漢書》成書過晚,在史學價值上不能與《三國誌》相比,比較抹黑曹操。董承是牛輔(董卓女婿)的餘孽,是西涼係軍閥,怎麽會是公忠體國的人呢?另外,在曹操迎奉天子初期,他與漢獻帝關係不錯,皇帝怎麽會讓董承殺曹操呢?這隻不過是曹操與董承的矛盾而已。


    所以說,衣帶詔事件這個非常著名的故事。在《三國演義》中的那般描述,對照曆史,我們明顯可以發現董承案的幾個與演義不同的地方:


    一,曆史上,董承未必是什麽公忠體國的人,和曹操之間的爭端更多的屬於利益、政權分配不均造成的爭鬥。而在演義裏,董承成了大忠臣。


    二,曆史上,董承到底有沒有接受漢獻帝詔書,換一句話說,漢獻帝是不是下了詔書,疑竇叢生。史書的記載是,董承自己說皇帝有詔書給他。他自己說的,可信嗎?可《三國演義》言辭鑿鑿。


    三,曆史上,馬騰並沒有參與董承的密謀,恰恰相反,馬騰和曹操在這時是一條戰線上的盟友。馬騰也並不忠於漢室。關於馬騰的描述簡直胡扯。


    四,劉備是在煮酒論英雄之後才參與陰謀。《三國演義》提前了,說劉備是參與了陰謀後才被曹操請去。


    還有一點就是曆史上董承密謀敗露起因不明。但《三國演義》說,董承家奴秦慶童與董承侍婢私通被發現,遂懷恨在心,將實情報知曹操。


    這一點是比較關鍵的問題,如果說需要靠著某個巧合才能夠識破董承的計劃,那也實在是太看不起曹老板了。


    這個事情無疑就說明了一個道理,在外戚大權在握的時候,士人要和外戚去爭鬥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雖然宦官相對來說也要經過一番爭鬥才能做掉外戚,但關鍵是宦官時時刻刻跟在皇帝身邊,你總不能隔三差五的給皇帝換一批太監吧?


    所以還是那句話,霍光的製度從客觀角度來看是很靠譜的,可是站在主觀角度,漢帝為了盡快奪迴權力,無疑不可能安安心心的等著士人過來效忠。


    閑話上麵說這麽多,其實主要是鮑鴻心理思索的這些內容。霍光所說的則是具體的某些實施方案。比如具體的針對宦官的限製,針對外戚的限製等等。


    等兩人對話告一段落的時候,另一邊眾人的交流也已經結束了。對於那幾個勇士來說,接受這些事情其實反而是比較容易的。


    主要是杞梁等對晏子是處於高度信任中的,而穢滄溟雖然並不認識陳平,但是前麵也說過,三韓穢國和中原諸國是有著密切聯係的,不僅僅是韓國的信息能夠傳過去,東方大國齊國的信息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


    而陳平,雖然說在張良、穢滄溟他們刺秦的時候並沒有出名,但是對於那個時代各種情況的了解也是非常的清楚的,雙方對照了一番見解,自然就能夠明白他們所說的是真是假。


    而眾軍師都是心思玲瓏聰慧之輩,對症下藥,說明他們關注的話題,自然很容易就獲得了他們的認可。


    “鮑將軍,杞梁他們沒什麽要求,對於將軍這些時日一來的所作所為也是非常佩服,願意投入將軍麾下效力!”晏子笑著說道。


    要知道晏子自己同意跟著鮑鴻也是有條件的,日後要是有齊國薑氏嫡係,不能阻止他前去投靠。而杞梁他們卻沒有這個要求,畢竟從他們的事跡就看得出來,兩人都是義氣深重之輩,對於齊國並沒有太絕對的認同感,既然鮑鴻的所作所為符合他們的胃口,投入鮑鴻麾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至於穢滄溟,要求也很簡單,那就是要知道故鄉的情況。


    《三國誌》載後世夫餘、沃沮、高句麗等族的居住地都是古穢國的勢力範圍。


    在西漢漢武帝征服衛氏朝鮮後,穢國所在地先後隸屬於臨屯郡、樂浪郡二郡,這裏的穢人也逐漸漢化了。


    那麽說起來的話,那地方就屬於幽州最邊境的地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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