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孩子哇地張口,一轉身鑽迴了戚謀懷裏,晃著腦袋,舔著嘴巴,仰起臉,一副等待表揚的模樣:“爸爸~” 戚謀胸前紅光直閃,都要成行走的小紅燈了。 果然是被連坐了啊。 那個c組的男人滿身狼狽,司斯剛把他壓跪下來,還沒來得及拷問,他就突然暴起,尖叫著在雪裏到處打滾,抓起一把雪往嘴裏塞:“熱,好熱,熱死了!!” 隨著男人的滾動,神奇的鬥篷裏掉下了一把匕首和一枚小型炸彈。 戲劇鼓掌道:“謔,這是要來把我們一鍋端了?” 閻不識掀眼一瞧滾到腳邊的炸彈,沒好氣的一腳踢飛。 記憶推著偽裝後退:“這人像發瘋了,都離他遠點!” 有村民躲在屋門後,遠遠看著,終於忍不住大喊道:“雪孩子出來咬人了!他要死了!” 果然撿到了個不好的東西。真是……好耶。 本來安靜的城鎮,因為這一場變故,沸騰喧嘩起來。 戚謀踢了司斯一腳:“把那話最多的居民抓來問問。” 雪孩子仰臉躺在戚謀臂彎裏,握著戚謀的手腕,笑容很甜。 司斯得令,踹門抓人一氣嗬成,金屬牌瞬間大亮紅光,上麵亮晶晶的數字也消失了。 記憶:“你人氣跌了。” 司斯不是很在意,牢牢壓著居民:“多大點事啊。” 那邊閻不識把地上的寸頭男一腳踩住,狠狠地拿鞋底踢了幾下頭,直接踹暈過去,脾氣十分暴躁。 居民嚇得也要昏了,捂住眼睛不敢看雪孩子:“放開我!快,快殺了他啊!你們在做什麽!” 戚謀摸摸雪孩子的頭,眼皮一抬,妖言怪語:“多可愛的小孩,為什麽要殺了他?你說說,他怎麽了?” 村民掙紮大喊:“他是不詳!是怪物!是厄運!所有人都會被他感染死的!” 閻不識嗬嗬冷笑:“你是沒有見過真噩運。” 司斯和戲劇都忍不住笑了。 “我還不想死那麽早,隻是不小心撿到了他。”戚謀搖了搖頭,把嘴角笑意甩掉,假裝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抱歉,該怎麽處置?” “把他丟進熔爐裏,化掉!”村民見狀,膽子跟著大了起來。 “好的,熔爐在哪?”戚謀麵容和善地問。 “鎮子南邊!啊,像昨晚那個人一樣!” 昨晚死去了一個代號玩家戰士,就是被丟到了熔爐裏化掉了? “我會這樣做的。”戚謀捏貓似的捏著雪孩子的後頸,壓到村民的眼前,“那麽,那邊那個被咬的,還有救嗎?” 雪孩子對村民呲牙一笑。 剛壯起膽的村民都要嚇哭了,聲音也跟著弱了下來:“沒了……肯定是沒了……得了熱症的就沒有人活下來的!” 戚謀對司斯擺擺手,示意放了吧。 一個驚慌失措嚇到崩潰的npc而已。 其他人都擔憂地看著戚謀,生怕他也被咬了。 但戚謀把雪孩子抱在正胸口,還有心情摸摸腦袋:“他剛才沒咬我,可能暫時是飽了?你們別過來。這家夥,可能別有玄機。” 現在的人氣排行變了,第一依然不在ab組,第二是戲劇,第三成記憶了。 戚謀瞥了一眼金屬牌,笑了:“我大膽地猜測一下,c組,有且隻有一個有腦子的人,不然,就憑你們也能第二三?” 死了一個,染病被閻不識踩昏了一個。 c組應該還剩一個第一名,和另一個沒人氣的家夥。 城鎮中心空空如也,所有的居民都很害怕雪孩子。 但還是時不時能從房屋的牆裏聽見一些求饒和怒斥的聲音。 “快把他丟到熔爐裏去!” “求求你們了,不要讓他再活著……” 戚謀左看右看,站到昏迷的寸頭男前,大聲問:“c組還有人嗎?要拋棄放棄隊友了?” 過了一分鍾,四周似乎有腳步聲動了。 但很快又消失,並沒有來到他們麵前。 戲劇謔地笑出了聲:“還真是該拋棄就拋棄啊,我們怎麽處理這家夥?” 舞女弱弱舉手:“那個,我覺得……” “舞姐姐,這種時候不用憐憫別人吧,他剛才還想偷襲我們。”複生搶答。 舞女點頭,按住複生冒出的腦袋:“所以我覺得,可以把他關起來,我們觀察一下有什麽症狀,如果不小心染病了,能有應對方式。” 幾個大男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覺得姑娘有時候比他們還果斷。 閻不識先動了手,拿城寨裏翻飛的破布幾下把這人綁住,丟給司斯,自己一個人走旁邊去了。 但過了會兒,他又緩和了麵色,站到戚謀跟前,懶懶地哼哼:“你很給人惹麻煩。” “我該說榮幸之至?”戚謀瞄了瞄這家夥,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剛給我處理麻煩。” 閻不識半揚起頭,沒迴話,和他在並肩城鎮裏走。 他們兩個,帶著個雪孩子走在前方,一時沒人敢靠得太近。 記憶努力睜開快被閃瞎的眼:“有個問題我昨天就想問了。” 偽裝給他捧話:“什麽?” “沒說你。”記憶抬眼看司斯和戲劇,又狐疑地看看閻不識和戚謀,“你們四個?” 戲劇抱抱胳膊:“能不能雇個把話說全的人替你講?” 記憶頓了頓:“我看見你們四個是從一個帳篷出來的。” 司斯腳步一頓,咳嗽了一聲:“你在想什麽……” 記憶仰頭望天,快到黃昏了:“冒昧一問……誰是一對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直男,有老婆。” “我作證,我老……呸,我嫂子可好看。”偽裝笑眯眯。 “我單身。”戲劇哈哈笑了兩聲。 司斯點了點頭:“我也單身。” 於是剩下幾人望向前麵兩個的身影,充滿了探究意味。 戚謀聽見後邊被風送來的絮絮叨叨,側著迴頭,豎起手指比出個噓的手勢:“猜測太多的人會被丟進熔爐的。” “要我重複一遍嗎?”閻不識微微側頭,揚著危險的笑。 誰敢讓謊言主動說謊言?哪怕他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別了,多活一個,多一個擋箭牌。”戚謀很大方。 他們敲了不少家門,沒有一家是敢開的,也都不吱聲。 現在大家都知道,對居民輕舉妄動會拉低人氣值,強闖就免了。 一番搜尋,把城鎮弄清了大半。 城鎮正中央的廣場上搭起了巨大的台子,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城鎮南邊也確實有一個巨大的熔爐,高高的爐頂微微飄著煙。 那爐子下邊隱有肉類的焦味,還有顏色奇怪的冰水。 說起來,戚謀一早就察覺,城鎮裏沒有雪原上那麽寒冷。 如果功勞是這個爐子……真令人不敢細想。 記憶踢了踢這個爐子,被燙得嘶了一聲,連連後退:“要把你家孩子扔進去試試麽?” 雪孩子動動眼珠,直勾勾地盯著記憶。 戚謀抿唇微笑,彈了一下雪孩子的腦門:“不要打我朋友的主意。” 雪孩子眼睛眨了眨,委屈地低下了頭:“聽爸爸的話。” 可是這小東西,今天聽話,明天還會聽話麽? 戚謀也在思考該怎麽處理。 他盯著雪孩子的發頂,一時陷入僵局。 不知不覺,傍晚已至。 “叮當。” 戚謀胸前的牌子忽然鬆動,砸落到了地上,他彎腰用右手去撿。 撿不起來。胸牌仿佛粘在了地上,戚謀微微抬起手,透過指縫,見到了黑紅的光芒。 與此同時他聽見了腦海中係統忽然變得詭異的聲音。 【真遺憾呢,又到了這個時候,人氣值最低的家夥,成為城鎮今夜的熱源吧。希望你的血肉,能抵消你的錯過。】 戚謀緩緩抬頭環視四周。 記憶和偽裝正在試著收集那些冰水,舞女和浮卓在不遠處試著和屋內的居民溝通。 戲劇在研究熔爐,司斯仰首望著雪山,不知道在思考什麽。而閻不識正盯著自己懷裏的雪孩子,試圖用眼神殺了他。 看上去,沒有別人沒聽見。 司斯敏銳迴頭,看著戚謀:“怎麽了?” 戚謀微笑:“哎,被人討厭了,一會你們不要亂動。” 記憶還算冷靜:“你是人氣最低?” “好笑,真好笑。”閻不識瞬間跨步上來,一把拉住戚謀,“端口a?最好別讓我找到機會投訴。” 雪孩子跳了下來,也抓住戚謀的另一手,要帶他往外麵走。